他臉色冷峻,直接便是走到了修煉室的後方,在那裡,同樣有着一個通往第九層的臺階,只是相比起樓下的幾層,這臺階要小上很多,只堪一人通過。
一腳踏上臺階,葉白心中再無半點猶豫,他徑直便是朝着頂上走去。
臺階盡頭是一扇散發光芒的大門,葉白一頭扎進,身體一閃,隨即消失在了第八層。
頂樓,第九層之上。
期盼依舊,只是兩個下棋的人卻再也無心繼續圍殺,一陣清風微微拂動,吹皺了茶杯中的茶水,端木炎眉頭緊鎖,臉色難看至極。
他平素就是負責維護這座堪稱奪天地之造化的鬼斧神工,雖然他如今已經將陣眼給交出去了,但對於雲層之上的變化,尤其是剛剛生出的天地異象,他又如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這麼做,就不怕葉白若是沒死,日後成長起來,與你們如意宗不死不休?”
端木炎目光厭惡,神色刻板,再無之前的笑意和輕鬆。
柳穆捋了捋鬍鬚,笑道:“那又如何,即便是他真的能逃出去,我如意宗又何懼之有?”
“柳師伯所言極是,我如意宗作爲南域第一大宗門,自然不是嘴上吹出來的,誰若是不服氣,大可來尋尋晦氣,我肖戰手中這杆槍,自然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找死。”
一道流光呼嘯而至,落到了塔樓頂部。
肖戰修長的身影顯露,他面帶微笑,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洛懷,隨即衝着端木炎和柳穆拱拱手,算是見過禮了。
一柄散發着光芒的飛劍環繞身周,但肖戰手中,卻是握着一杆長槍!
這杆槍煞氣透體,盤旋沖霄,迎面更是有凜冽殺意,不知斬殺了多少敵人才積攢下來。
洛懷臉色再次變了變,他雖然不敢擡頭,但也知道這是大師兄來了。
實際上,所有人都以爲肖戰也修的飛劍,但極少有人知道的是,當初肖戰突破築基境界,的確是煉化了一柄飛劍作爲本命法寶,但進入秘境之後,他卻另有奇遇,再次煉化了這把玄鐵槍作爲本命法寶。
至於肖戰的槍法究竟達到了什麼地步,這就不是普通弟子能夠知道的了,只怕也只有他本人才清楚。
柳穆第一次轉過頭,他看着肖戰,面露慈祥,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不錯,你的修爲又有精進,我看曹仙這小子,算是遇到對手了。”
肖戰俊逸面容淡淡的,哪怕是面對柳穆這名鎮守,依舊也是如此,他平靜說道:“柳師伯,宗主之位,我歷來不感興趣,所以我與曹師弟也並無什麼矛盾,肖某隻相信手裡這杆槍,也只對追求大道有興趣。”
柳穆眼中欣賞之色更濃,他說道:“正因爲你的心思更爲單純,所以以後若要論大道修爲,只怕你會比曹仙走的更遠。”
作爲如意宗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無比尊崇的秘境鎮守,柳穆能夠給出這樣的評價,若是普通弟子,只怕早已經是欣喜若狂,但肖戰卻只是禮貌的笑了笑,眼神乾淨無波,似乎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一般。
柳穆捋了捋鬍鬚,他突然意味深長的看着端木炎,問道:“你且看我如意宗的肖戰與那葉白相比,又如何?”
“自是不如。”
端木炎冷笑一聲,說道:“別忘了,肖戰已經三十五歲,而葉白,卻只有十九歲。”
柳穆笑意更濃,他說道:“如果是先前,我會認可你的說話,但現在葉白已經墮境,他終其一生,都不可能突破到元嬰境界,所以,他不如肖戰。”
端木炎花白的眉頭緊皺,他先前雖然有所猜測,但直到此刻從柳穆的嘴裡聽到這句話,他才確定了,自己的猜想的確沒有錯。
眼中寒意頓生,端木炎怒意勃發,喝道:“柳穆,你對一名只有十九歲的年輕修士出手,可有半點前輩高人的樣子?你當真以爲以葉白的身份,丹殿與我神鈴宗會沒有半點感知和後手不成?”
“這裡是秘境,只要化神境老怪不出手,我又怕什麼?就算是化神境老怪物出手了,你真當那些封印的怪物是吃素的不成?”
柳穆輕笑一聲,感慨說道:“從一開始,源石就是吸引葉白進入秘境的一個引子,很可惜的是,無論是他本人還是你們兩宗,都咬下了這個誘餌,所以,這又能怪誰呢?”
端木炎怒火燃燒,雙目死死的盯着葉白,可他心中,卻是愈發的悲涼。
如意宗已經是打定主意要放棄秘境,也就是說,即時這秘境之中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他們也失去了制衡如意宗的手段。
更別說除了神鈴宗與丹殿之外,只怕其他宗門根本不會出手,而且端木炎可以猜測到,各宗的大師兄,真正的天才,只怕也不會死,而是會被接出去。
屆時,各大宗門更不會說什麼了,他們本就認可瞭如意宗的方案,加之在修行界,數量永遠彌補不了質量,除非是最頂尖的數量。
肖戰靜靜站着,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柳穆與端木炎的事情,自然也輪不到他來插手什麼。
某一刻,肖戰的目光,突然看向了身後的雲層。
不僅是他,哪怕是柳穆,也是輕“咦”一聲,同樣朝着那裡看去,他眼中有讚賞,有不屑,隨後開口說道:“終究是年輕氣盛啊,哪怕是以卵擊石,也要撞個頭破血流才肯罷休。”
端木炎喟然長嘆,他鄙夷說道:“修士,自然就應該有這樣的精氣神,柳穆,今日便是你我決裂的開始,若是你還對葉白出手,那我說不得,就要要對你出手了。”
柳穆目光微凝,思索了一下,就搖頭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對葉白出手,我的計劃,已經全部告訴你了,所以你當然也知道,我同樣不會讓葉白死在這裡。”
“呵呵呵。”
迴應柳穆的,卻是端木炎不恥的冷笑。
而在那一片雲層之上,葉白的身影,卻是驟然顯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