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列知曉自己用王候權勢,借麾下兵卒之力,捕捉武道高手,然後像殺豬一樣屠殺他們,必會引起一部分修習武道的兵卒對他看法發生變化。
儘管這對他做一方王候,統治東澤郡不會有絲毫影響。
莫說只這點事情,他那位堂弟登基後不知幹了多少惡事蠢事,如今已是天下皆知的昏君暴君,但他仍好端端的坐在皇位上,號令天下。
“本候發放俸祿養着這些人,不無緣無故將屠刀揮到他們身上,他們便會聽從本候的軍令。”
魏列充滿野心的目光掃過那些兵卒。
但他要的不僅是做一個王候而已。
唯有軍心可用,兵卒一直對他保持敬服,纔會在未來他爭奪天下時軍心可用,更賣力拼殺敵人。
一位庸碌無能只會倚仗權勢的主公,和體恤軍卒勇猛豪邁的主公,在兵卒心中地位是全然不同的。
嘩啦啦!
魏列大喝命令放開申弘後,軍士上前打開囚牢,忐忑害怕的從申弘魁梧身影上解下囚龍鎖。
鎖鏈解下過程,清楚聽到尖刺從血肉中拔出的聲音,鮮血從傷口中汩汩流出。
“魏列……”
直到囚龍鎖全去,身穿囚服一直頭髮散亂低垂腦袋的申弘,猛地擡起頭,露出一張有幾分醜陋可怕的面容,一雙眼睛迸射兇芒。
他揮臂一掃,左右兩個軍士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掃飛出去,落地吐血重傷。
“魏列!”
申弘緊盯着魏列,傷痕累累高大魁梧的身軀從囚車上走下,眼中燃燒洶涌怒火,口中大喝,其中彷彿蘊藏了刻骨的仇恨。
恐怖如兇獸般氣勢席捲四方!
一衆兵卒驚懼窒息。
“通通退下!”
有軍士恐懼慌亂,要上前保護他,魏列揮手大喝,示意所有人全部退後。
“本候一個人就足夠了!”
他目光隱秘掃過申弘身上的傷勢,冷笑兩聲。
“申弘,你在本候治下的東澤郡,嘯聚數萬惡匪,佔山爲王,無惡不作,今日本候取你的心頭血來祭我神斧!”
言罷,魏列忽的踏裂大地,氣勢兇猛,揮斧躍身殺去!
申弘原本實力是一位武道大宗師,由他府中武聖裴軒親自出手帶領大軍,才得以擒拿申弘,踏平匪山。
但申弘如今一身重傷,實力已十不存一。
“十招之內取你性命!”
“魏列,你纔是東澤郡最大的惡匪!”
申弘雙眼血紅,低沉大喝,單手抓起身旁重逾萬斤的巨大囚車,揮舞擲去!
魏列低喝揮斧劈開囚車,但緊接就看到迎面一個巨大拳頭轟來,挾帶彷彿能轟碎山峰的可怖力量。
他橫斧抵擋,巨大的一聲悶響,被轟飛出去,身體接連撞斷了十數棵楓樹。
火紅楓葉漫天飄落而下。
魏列悶哼一聲,落到地上,踉蹌站穩提着斧頭,猛地擡頭看去,瞪大雙眼。
他身體堅逾金鐵,撞斷十數棵樹所受傷勢並不重,但他震驚於剛剛申弘展現出的實力。
魏列本是打算快速屠殺掉其他武道高手,留下一個重傷但兇名赫赫的申弘出手將之擊殺立威,挽回之前的形象。
可一身重傷的申弘,按理不該殘存如此多的實力。
呼!
“魏狗,你在東澤郡,頒佈繁重賦稅,不顧百姓死活,肆意搜刮,有許多村子窮苦的村民都被你逼死。
我上山後所劫掠的金銀,還不如你所得的萬一!”
申弘口中吐出熱氣,原本魁梧的身軀不知是不是錯覺彷彿更膨大了數分,他肌肉賁張,青筋宛若虯龍,眼神憤怒通紅,彷彿想起了什麼痛心之事,死死盯着魏列。
“你有什麼資格,稱我和我手下的人是惡匪?”
東澤郡誰都有資格說他申弘是惡匪,唯有魏列沒有,要論搜刮所得的錢財,魏列更勝他百倍。
他上山後只劫掠豪富商隊,而魏列連窮苦百姓都不放過!
“找死!”
魏列根本不搭話,揮斧迎上,只求速殺申弘,結束一切。
剛剛被擊飛,已令他失了不少顏面。
申弘抄起半截囚車,和他大戰在一起!
“有些不對……”
戰場一旁,蒼老威嚴的裴軒皺眉看着申弘,眼底掠過懷疑。
申弘是他親手所活捉,他記得申弘的身形雖然高大魁梧,但未到如此高,快高過常人半個身子了。
總不可能,在牢裡申弘又長了個子!
而且申弘表現出的實力也不對,身上那般傷勢的他不該還有這樣的實力。
呼呼呼!
申弘和魏列交手,憤怒大喝,越打身形越加膨脹高大。
沒聽過有什麼秘法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魏列深感壓力,縱使有削鐵如泥的利斧在手,可卻難以擊中重傷的申弘,申弘魁梧身軀展現出的速度亦是驚人的,他拳頭砸下如山峰砸落,迫開層層空氣,恐怖駭人。
和之交手,手持蚩尤斧的魏列,漸漸陷入劣勢。
“不對!”
眼看魏列有落敗的跡象,裴軒皺眉,按捺不住邁步要上前出手,擊退申弘。
咻!
忽然,一柄尋常兵卒所用的長槍,以恐怖速度破空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