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中貴妃倒臺(2)

李公公一去便是將近三個時辰,幾日未曾吃喝的大臣早已經受不住的倒在了一旁,而淑貴妃也命人搬來了椅子讓他們坐了下來,見貴妃如此仁德大臣們更是感激在心,時間一點一滴的流走一旁的玥貴妃越發的坐立難安起來。

站了一上午穆顏沁也有些吃不消的將身子輕靠在了夏侯翎軒的身上,穆榮成至今跪在地上,本就連跪了五日,如今越發的吃不住,身子不停的顫抖着,在衆人期盼下李公公總算回到了養心殿,而帶來的卻還有一人,穆傾城,此刻的她衣衫襤褸髮絲凌亂,整個人受了很大的驚嚇,渾身髒亂的她早已經看不出昔日那個驕傲自負的大小姐模樣,她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由李公公帶進了養心殿,可在見到衆人之後有如發了狂一般的尖聲大叫。

“別殺我,別殺我,我爹會照辦的,他什麼都會照辦的,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沙啞的嘶叫聲讓人不住的向後躲避,穆榮成沒料想到的一幕讓他驚呆的看着,他的女兒如何會成了這樣,眼望向了一邊的穆顏沁卻在見到那雙冰冷的眼眸後訕訕的回了頭,依舊跪在了一旁忍着膝蓋處的疼痛。

“皇上,穆小姐受了很大的驚嚇,奴才們找到她的時候便成了這樣,好不容易纔帶回來的。”李公公扶身稟告道。

穆顏沁則上前將穆傾城攬進了懷裡,喚來了明珠曉柔祝福她們好生的照顧將其帶了下去。她如今瘋言瘋語待在這裡也不會有多少的用處,剛纔說的話已經足夠讓人有頗多的揣測。

“小李子,在哪兒找到的?”君王指了指發狂的穆傾城,有些厭煩的問道。

“稟皇上老奴召集了長樂宮中的所有太監宮女,逐一的盤問可沒一個承認的,最後奴才命人杖責了其中幾人,最後一名太監沒能受得住刑招認了整件事情,他說自己是新進宮的太監,因爲識得幾個字便被派到了長樂宮伺候,貴妃看他爲人老實人也伶俐便招到了身邊做了近身的服侍,之後沒多久便讓他趁着出宮的辦貨的機會讓宮外的人綁了穆小姐,並且傳了紙條威脅穆大人。”

“老奴也讓他寫下了自己字,和穆大人手中的字跡做比較,都是一致的。這太監並沒有說謊。”李公公將兩張字跡一併呈上交給了帝王,兩張紙上相同的字跡印證了一切,玥貴妃剛想開口反駁,可帝王卻伸手將她要說的話給攔了下來。

“接着說下去。”示意着李公公,君王的臉頃刻間沒了任何的神色,面無表情的說道,話語間威嚴無限。

“按照那個太監的指引奴才等在城外十里的荒山上找到了穆小姐,穆小姐被人關在了山洞裡,蒙了雙眼綁了手腳,受了不少的罪。”李公公在一旁這般的說道,大臣們一時間炸開了鍋。

穆榮成在聽到此話後又是一番的情緒激動“都是我沒用,連女兒都沒能保護到,竟然就這樣遭人要挾,還要讓傾城如此的憂心。”

“父親,別這樣,妹妹遭此苦難全都因爲女兒不好,若女兒能夠早早的處理好和玥貴妃之間的關係,也不會讓妹妹受此苦難,都是女兒的不是。”

穆顏沁抱着穆榮成唱起了苦肉計,可憐的模樣讓人看着都掬了一把同情淚,“說來說去還是本宮的不是,竟然讓自己的兒媳受如此的羞辱,竟然沒有一點察覺,還請皇上降罪,也請皇上爲傾城做主,也爲穆大人做主。”淑貴妃跪在一旁,懇切的請求道。

帝王起身扶起了淑貴妃,點着頭示意讓她安心。“如今事情都已經明瞭了,玥貴妃你還有何話要說?”

“臣妾無話可說,還請皇上發落。”玥貴妃跪在了地上低下了頭。

“父皇……”夏侯奕卿揚聲想爲自己的母親辯駁。

話還沒說完,玥貴妃便打斷了他的話,對着其說道“奕卿,別在說了,這一切都是母妃自作主張做下的,你就讓你父皇發落吧,母妃不悔。”眼更是做着眼色不讓他在多言半分。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對她不利,不管多說些什麼都是沒用的,與其這樣那還不如不說早早的認了罪,她早已經看的明白,皇上是鐵了心要拿她來問罪的,如若不然今天也不會擺開瞭如此大的陣仗,勢必要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貴妃白幽若,不守宮規擾亂宮紀,買兇擄人,念起往日功績特褫奪其貴妃的封號降爲貴嬪,即日起搬出長樂宮,遷往清思宮閉門思過,不得朕的旨意不準出宮門半步。”平靜如水的一番話卻如同晴天的一顆悶雷般炸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玥貴妃的身子一下子癱軟,她慌了心神的怔在一邊。任由着李公公將其請了下去,君王無情,直到今天穆顏沁才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句話,被請下去的這個女人是陪着他將近三十年的人,爲了這個男人耗盡了青春燃燒了歲月,可最終也不過是個閉門思過不聞不問的下場。

爲了權利,君王可以捨棄一切,那他日當夏侯翎軒榮登九五之時他也會摒棄一切的情感麼,穆顏沁在心中這樣問着自己沒了一點的底氣。她惶惶然的出神着連百官離開都未曾發現,若不是夏侯翎軒的輕喚,她只怕還傻傻的站在殿中。

隨着人羣離去時,夏侯奕卿依然站在原地出着神的看着自己,他的眼裡帶着悲涼和痛苦,穆顏沁知道自己對他的虧欠越來越多,而心中的愧疚也越來越深。

玥貴妃倒了如她預料中的一樣,一個貴嬪和一個貴妃的差距好比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六王手中沒了兵權沒有權臣,他的勢力大大的減弱,失勢在所難免,可原本該高興的她卻一點都提不起精神。

折騰了一天,馬車載着穆顏沁夏侯翎軒等人迎着晚霞行駛在了回家的路上,“踢踢踏踏”的馬蹄聲踩在了青石板的路上翠翠作響。穆顏沁懶懶的靠在車的一角默不作聲,她像是丟了魂一般沒了一點的力氣。

夏侯翎軒將她抱進了懷裡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事情已經發展成了我們所要的局面,別這樣,你該高興纔是。”

“不過是兔死狐悲罷了,父皇的冷情嚇到了我,他的精明算計,一步步竟是如此的成功,其實全部的一切並不是我在做,我只不過是成了父皇的一隻手,他纔是主使這一切的人,是他打定了主意要滅掉六王爺的勢力,若不然……”

穆顏沁的話沒說話脣已經被夏侯翎軒掩住“父皇既然幫我們做了,那我們只能謝恩,其他的一切休要在提。”掩着穆顏沁的嘴巴不在讓她說話,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輕輕的安撫着。

穆顏沁將穆傾城帶走後一直都關在城郊的一戶農戶家中,並且命人好生的照顧,穆傾城如今成了這般瘋癲的樣子定在在之後被另外的人擄走並且下了藥,再看李公公的樣子只怕一切都是皇上在背後*作,也難怪穆顏沁被嚇成了這般的樣子。

那些罪證全都指向了玥貴妃也不過是李公公一手所爲,作爲皇上身邊最妥貼的人,做這些事情對他而言不過是大材小用,這麼些年帝王一直在平衡着他與六弟的勢力來穩固自己的皇權,如今六弟的勢力直接威脅到了他的皇位這才*得他釜底抽薪,看似他們是佈局之人,實則真正的掌局之人卻是皇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無外乎如是。夏侯翎軒在心中沉沉的嘆息道,輕輕的攔着穆顏沁不在言語。

馬車一路而行很快便回到了六王府,府門外一抹身影映着夕陽的餘輝這般的站在門口等着,穆顏沁遠遠的就將那人的背影收進了眼裡,臉上是一陣落寞的笑,這麼快便來興師問罪來了,看樣子他還真的是急了。

握着夏侯翎軒的手小心的下了馬車,穆顏沁沒有讓夏侯翎軒攙着,自己朝着那個已經年邁的穆榮成走去。卻見他一臉的憤怒,對着自己也未曾有任何的好臉色。

“穆大人可真是好體魄,在議政殿前跪了這麼多日竟然沒有一點的勞累,才從養心殿出來就眼巴巴的朝着這裡來了。”穆顏沁用着極其諷刺的話語對着穆榮成說道,她故作堅強的將自己僞裝,也將自己刺傷。

穆榮成見穆顏沁這般的神采飛揚心中更是有氣,他沒好生的衝着穆顏沁說道“臣來此處不是和王妃敘舊的,臣不過是有些話想當面問問清楚。”

“興師問罪,穆大人還是醒醒吧,若沒這出的苦肉計今天這齣戲如何演下去,你該欺君之罪的後果,你女兒受着一出值得,皇上也必然不會虧待了你。好好等着吧,別再這裡跟我裝仁慈裝和善,你的真面目我又不是不知道。”穆顏沁冷冷的鄙了穆榮成一眼,不屑的話出口。

穆榮成負氣的看着穆顏沁擺了好一陣的臉色“王妃先前說過只要我按照您說的做,那麼傾城自然好吃好喝,如今她成了這個樣子,你算是違背了誓言,太醫說了她的神志受損若是治不好往後可就毀了。”

“毀了,哼,你放心好了,如今她在宮中有專人醫治不會死的,不過是神志受損,吃兩劑藥也就沒事了,宮裡這麼多的宮女太監照顧着,你還怕出事麼?”穆顏沁毫不畏懼的嗆聲道,不理分毫他的憤怒。

“你……”穆榮成氣惱的揚聲卻被穆顏沁那凌厲的眼被生生的嚇了回去。

“穆榮成,你還想跟我耍橫,你好好想想今天的整件事情,這其中是誰帶回了你的女兒,若你還想不明白那就不配站在這裡,今天你女兒成了這副樣子,明天我保你的官位升上兩級,女兒沒死又有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這筆帳你要是不會算,就別在這裡跟我裝什麼二十四孝好父親,你早就不配了,不是麼!”

穆顏沁氣勢十足的一番話讓穆榮成頃刻間無地自容,他一下子侷促了起來“滾回你的穆府去,好好的做好你的穆大人,如今穆傾城在淑貴妃那裡,我的話依然有效,生與死且看你的表現,給我滾。”

穆顏沁沒好氣的揚聲道,穆榮成像是夾着尾巴的狗,倉皇的離開了四王府。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穆顏沁的嘴角只是揚起那抹刺心的微笑,那樣的淒涼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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