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狂無意提起凌素素不想爲人看見的脆弱一面,調笑了兩句之後便言歸正傳:“你們沅峰學院的人,你打算什麼時候處置了?”
別看這四個人現在老老實實,怕是沒少變着方兒觀察他們的舉動,尋找逃跑的好時機。君狂就想問問看凌素素的意見,若是凌素素沒個主意,他不介意幫忙。
“其實我也沒想過……”凌素素長嘆一口氣,“這幾個人,若是換了一個時辰前,怕是我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可現在卻沒那種感覺了。”頓了頓,她又說,“我覺得,他們想跑,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表現一下?”
“我沒聽錯?”君狂挑了挑眉。凌素素雖然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但她從來有的放矢,這種類似玩笑的提議,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凌素素淡淡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你們接觸久了,好像也不那麼急功近利了。”
君狂聽後一愣,倒不吃驚凌素素態度上的變化,只是覺得這女人也開始話裡有話了。
這不是個好現象,絕對不是。
他跟凌素素說話不多,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但從來沒覺得這女人會這樣說話。
嘴上說着不會急功近利,聽着確實像在說近朱者赤,但這說話做事的態度,明顯不就是近墨者黑了嘛……
自身的感染力,君狂還是有點自信的,但關於凌素素這個女人,君狂真的不好評價了。
轉念一想,凌素素是什麼人,會妨礙他們的合作嗎?不管是什麼人,都已經成爲了秦筱的貼身侍婢了,總而言之不能加害秦筱,也不能對秦筱有二心,至於她究竟是什麼品性,慢慢觀察便是——橫豎本來就沒啥關係。
“既然如此,明日我們便有意安排他們與你對戰。”君狂說,“雖然這樣把他們處理了也在情理之中,但我想這對你來說並不能得到滿足;況且,我也不希望你惹上什麼沒必要的麻煩。”
“我會重傷他們,然後想辦法將他們送到各大世家面前。”凌素素微微頷首,表示同意,“首先,我沒必要直接殺了他們,畢竟這樣對我們來說只有惹上沅峰學院並不會有任好處;其次,我覺得各大世家和宗門大概沒把四大學院放在眼裡,不然也不至於族中嫡長子都不進四大學院,而各家族和宗門進來之後,更希望能捉到四大學院的人,瞭解神凰遺蹟內的情況……”
話說到這裡,凌素素擡眼看了看君狂,從後者眼裡看到了認可。
入夜,衆人又聚在一起,君狂將先前他和凌素素討論的結果做了簡單的講述,轉而對衆人說:“我現在有一件事,需要大家一起思考一下。”
“你是想說,究竟能有多少家族和宗門,派出真正的精銳?”甄辰若有所思。
“不對,我覺得我大哥要說的,肯能是究竟真正能走到露天比武場的能有幾家。”君謙先前已經做過一點推論,“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爲什麼我們四大學院的人會有先進來探路的機會?爲什麼我們學院大比會場發生多場衝突,宗門世家竟然都視若無睹?”
聞言,衆人幾乎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誠如君謙所言,四大學院內的精英固然頗有些本事,但畢竟強大的世家從來不會將資質優良的嫡長子放在四大學院之中,即使是家族中的天才各家也藏着掖着,他們本人也足夠小心,如樊珞、齊德暉、苗末這般敢出來闖蕩的少之又少。
千山學院能夠一年之內,收錄這麼多精英學員,不得不說運氣成分很高。
“我與齊兄雖然在家族內頗受重視,但也導致嫡系第一繼承人對我們非常仇視,日子過得並不如何自在。”樊珞說,“我們之所以能進入千山學院,是因爲我們已經打算脫離家族,靠自己的實力打拼,不然也沒什麼機會。倒是苗師弟家裡好氣魄,這麼一根獨苗資質還極佳也敢隨便讓你出來跑。”
苗末開口了:“畢竟我們苗門從來不那麼重視血緣,大半是靠本事說話,即使我不繼承家業,也沒什麼關係。父親讓我出來歷練,一是爲了增長見識,二是爲了找尋和發現靈材,在外走動搜尋合稀有的靈材,對我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如此說來,倒是我們給世家宗門開路了?”雷利似懂非懂地地看着衆人。
“若真是如此,那麼我們四大學院相互爭鬥,在他們看來確實的喜聞樂見了。”秦筱柳眉微蹙,“不過,既然我們四大學院相互之間都有摩擦,在入口處依舊可以打成一團,想必各世家宗門當中起衝突的也不少……”
柳月楠順勢接過話頭:“所以,君兄弟想說的就就是: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相互之間爲了即將到手的利益,肯定會一直相互發生摩擦。之所以一律對四大學院之間的爭鬥視而不見,怕是爲的只是不會落下話柄?”
“不無可能。”君狂站了起來,目光緩緩從衆人面上掃過,“我仔細想了想,狼多肉少,他們已經確定了我們四大學院的人進來拿不到多少好處,纔會不慌不忙;而他們派出的固然有家族精銳,但我們同時也要注意,他們是團體進入,爲了保護家族精銳,就算進來幾個隻手遮天的大能也不無可能。”
“而且可能性不小。”甄辰點了點頭。
“我們不就是爲了應對這種情況,才儘可能多地留下來嘛?”齊德暉說。
“各世家和宗門進來以後,肯定會急於拉攏我們其中一人,說的好聽是引路,說得難聽就是讓我們去踩機關。”樊珞咬牙說。
畢竟各大世家和宗門進來以後,是直接傳送到露天比武場跟他們匯合的,憑藉的也是信物,人數上雖然有限制,但並沒有太嚴格。
他們沒有探索的區域,四大學院的學員也同樣沒有去過,能摸到露天比武場,已經算是竭盡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