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秦筱的一路順暢,君謙可就沒那好運氣了。這一路上,他可謂受盡折磨,只恨不得自己能進秦筱的隨身洞府躲一躲。
秦筱修的是《涅槃引》,又是神凰遺蹟的少主人,雖然道火還是不成熟的神凰真炎,但好歹周身的氣息整個神凰遺蹟認可,再加上火熾蓮保駕護航,簡直不能更平穩。
而他呢,一路上,感覺樓體走在打軟,一步一個坑窪不說,還經常顛簸,去扶牆,那牆也跟海綿似的,有的地方還滑不留手,根本無從着力,能堅持走到禁制面前,已經很仰賴他的平衡感了。好歹這一場折磨看到了終點,他跟着秦筱邁步,冷不丁一腦袋撞在禁制上……
這一下撞得狠,瞬間額頭就起了一個大包,人也被禁制攤開,仰倒下去,正撞在君狂身上。
“我去!前面是鐵板,後面是鋼板,要死惹!”他糊里糊塗地抱怨着,卻還是講君狂當成可以借力的柺杖。
君狂扶了他一把:“進不去?”
“可不是麼。”君謙揉着撞痛的額頭,“你說我夾在你倆中間,怎麼待遇就這麼差啊。”
“就是這地兒有點認生而已。”君狂無奈地笑了笑,一把拉起他,讓他站好。
君謙終於找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似乎抓着君狂的胳膊,就沒有一腳深一腳淺的感覺了,旁邊的牆壁也凝實不少,略微粗糙的手感,讓他甚至有些讚歎。
他就這樣,讓君狂牽着,兩人一起通過了禁制。
“有什麼感覺?”君狂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將胳膊從他手裡抽走,沒想到這傢伙抓得還挺緊,他幾乎是掙出來的。
“沒。”君謙皺了皺鼻子,慫了。
君狂笑:“我倒有種牽着小朋友過馬路的感覺。”
“你——”君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手走在最前面,走不了兩步就開始搖搖晃晃,想來還是跟地面和牆壁不怎麼對付。
君狂和秦筱邊走邊看,發現通過禁止之後,也只是變得敞亮,走道還沒有結束。牆壁上有一些浮雕,非但不顯粗糙,反而有些精緻。浮雕上的人物栩栩如生,細緻到甚至能看見髮絲的程度,難以想象究竟是怎麼巧奪天工的手法,才能留下如此活靈活現的雕塑。
整個牆壁,好似由一幅幅畫卷連接而成,似乎描繪了幾場戰鬥,還有一些百鳥和鳴、少女撫琴的場景,尤其那隻孔雀,十分顯眼。
‘孔雀?!’君狂不好痕跡地皺了皺眉,祭出雙劍,將它們懸在身側。
“呦!捨得讓我們出來了?”照影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鄙夷地看着君狂。但她的目光很快就被牆上的浮雕吸引,目光始終在撫琴少女身上描摹。
“神凰?”看她着副癡迷和留戀的模樣,眼神卻沒有半分褻瀆的意思,明顯是看到舊主。
“你閉嘴!”依舊毫不客氣,即使君狂是她現在的主人。
青絲無奈地笑着,拱手對君狂一禮:“主上莫怪!”
“她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君狂笑了,“倒是前輩你,那隻漂亮的孔雀,可是刻的前輩?”
“是……也不是……”青絲也報以微笑。
說是,那確實是參考了他的姿態;說不是,那是因爲這孔雀只是代表一個種族,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
“前輩還是那麼謙虛。”君狂心氣很好,轉而看向一臉好奇的秦筱,“這兩位便是神凰曾經的親信,而神凰身邊始終放着的兩柄劍,便是我身上這兩柄,這兩位前輩在死後取代了兩柄劍的器靈,因此對神凰的印象尤其深刻,並不似我們這般道聽途說。”
“秦筱見過兩位前輩,這還是頭一次正式跟兩位前輩打招呼!”小蘿莉態度十分恭謹。
君謙也對兩人拱手一禮,但並沒與攀談的意思。他要保證自己走路的姿勢不是那麼不雅觀,就幾乎拼勁全力了。‘坑爹的!’
照影仔細地打量着秦筱,眼中似乎有些熱切:“像!真像!原先只看過側臉,還並沒怎麼覺得,如今一看若是長開了,這張臉幾乎與主上別無二致。”她所說的主上,自然是神凰。
“我?”秦筱一時間沒有搞懂她究竟什麼意思,只能巴巴地將目光轉向君狂。
“我也覺得,你神似神凰,將來恐怕會越來越像。”君狂好脾氣地附和着,完全不在意照影不拿他當個人物。只要打架的時候肯幫他就行,其他時候愛咋咋的,被蔑視一下又不會掉快肉。
說話間,君謙已經走到他們前面一段去了,正盯着牆壁上一塊凸起的磚頭仔細觀察。
根據他一路下來的觀察,神凰遺蹟建築結構嚴謹,按說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他憑感覺認定這塊磚頭有問題。
“怎麼了?”君狂快步走到他身邊,見他盯着光滑的牆面看個不停。
“你說,神凰遺蹟裡,就算是一個簡單粗陋的通道,起碼能保證不會有磚沒卡進去對吧?”君謙皺眉問。
“那倒是。”君狂微微頷首。
“但是……你看我面前這塊磚……”
君狂和秦筱對視一眼,完全沒有發現哪裡不對:“你面前哪裡有磚?”
“這裡。”
盯着看了半天,君也沒見看出什麼門道來,不免有些尷尬。而秦筱的情況也大抵相同,看到的只是這一側光滑的牆面和路面,並沒有任何不平整。
“兩位前輩呢?”她轉而問兩位器靈。
青絲和照影相繼搖了搖頭,表示他們什麼都沒看到。
“你們……看不到?!”像是要驗證自己的正確,君謙擡手按上那塊不平的牆磚。
果然,在他按下去之後,便聽到一陣機關撬動的聲音,隨着一陣土石動搖的聲音,其中一幅浮雕竟然分開,露出了當中一個低矮的門樓。
“可以啊你,這都讓你發現了!”君狂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君謙卻一徑皺着眉:“別過去。”
“說不定有什麼機緣呢?”秦筱好奇得緊,巴不得能馬上進去瞧瞧,“在手了,我們不是還有君上麼?”
“你們就沒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君謙撇了撇嘴,挑眉看向君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