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脾宮主神,寶源泉
“補過頭了,也不至於把毛都拔了吧!”
許母憐惜生命。
許甲指着戰鷹身上肉眼可見重新生長的絨毛道:“它只是開始長新的羽毛了。”
當即便將這些丸藥放入一個葫蘆裡面,貼上了符籙,防止藥性走失。
“過個兩個時辰再看看他們死了沒有,如果兩個時辰還沒死,大概率不是中毒。”許甲斟酌道。
他也不確定這丸藥究竟如何,事實上,這些丸藥是幫助許甲壯大心腎二神之外,滋養脾宮,脾乃土,調和水火,亦是後天根本。
如今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等着過了兩個時辰,戰鷹的絨毛已經將她包成了一個毛茸茸的毛球兒。
歸綾高則暫時看不出更多變化。
見他們都沒事,許甲這才入了自家房間。
這房間是幹位,得屋宅生氣,是一家主位。
如今許甲又多了一些佈置,故而生氣更甚,若是老人帶着孫子居住在這裡,起碼能夠長命百歲。
牀榻之的桌椅已經挪開,只北方的一面牆,隔着屏風,立了一個小壇,壇上供奉的不是別人,正是許甲的內景之神。
上面一一寫好了名字,羅列有三百六十五位,最上面的,則是許甲本身的名字。
三百六十位中,又有二十五個,是主神對應三元八景二十四黃庭(腎神兩個),剩下三百四十位,都是百節衆神(包括腳趾神,手指神,喉神,牙神,穴位神)……。
這些神祇對應的便是許甲前世青城山所得的內煉秘法。
許甲前世都是不成體系的修持,而且只修煉了主神,沒有修煉百節神,也就是之前說的,肝上觀想救苦天尊,腎上觀想閭山法主許遜和臨水夫人……
這是亂了套的,不成規矩的譜系,如果要修成,就要像是陶弘景的《業位真靈圖》一般,給他們一個個排資論輩,安到對應的位置上去。
而那本顛三倒四的經文,即《太上靈寶淨明道元印證篇》,就是討論了精,血,炁,身,意,情,神,慧,道之間的關係,誰主誰從,誰佐誰使。
這便可以參考來給百節諸神來排列順序。
這也是許甲供壇,做印證的佐證。
最上的是“神”,神得“道”的輔佐,制定規矩,引導周身運轉。
神下面的就是意,也叫做識,意識負責主管調控,自然發生出來“情”,主動學習誕生“慧”。
情和慧有是“身”的運行主管,根據情感和智慧,做出種種決斷,甚至可能聯合起來違背“神”的命令。
身又執掌精,炁,血,髓……
許甲藏慧於心,藏情於腎,但意識卻藏不起來。
人身自行運轉,百神協調,都是自動化,但是許甲點化出來了心神,腎神,這兩個臟器,就從自動檔,變成了自動手動兩可。
每多增加一個可以自己掌握的臟器,節點,就更容易出現錯誤,修煉出了差錯,癱瘓只是尋常的事情。
因此古人幻想,這各個部位,都有神祇,主持運轉,就像是編寫一個程序,是,或,否……
這就是這門法門內煉的本質。
許甲服下一粒丹丸,隨即開始調動心腎二神,開始煉化。
但並沒有起到像是那些妖仙一般的顯著變化於是許甲又吃了兩粒,一共三粒入肚,終於開始有些變化了,許甲的肚子變得暖暖的,一股熱炁開始升騰下行,上升的氣往膻中去,下行的氣卻往會陰。
這叫許甲有一柱擎天的尷尬和隱隱有精關失守的莫名快感。
但許甲死死守住精關,先天精也不許其往後天精變化,小藥不泄,便滋養成大藥。
採下煉化,便是炁如滾珠,沿着經脈而走,按照子午流注,一一行炁,緩緩而動,如果要調快,或者調慢,則需“神領意持”,這是“搬運”的法門。
但是許甲目前不需要搬運。令其自循而走。
從外面看,許甲面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而法界之中所觀,許甲身上就是五光十色了,其中水火的能量更是相互激發,心腎童子交替採藥,水煉火煉。
一股股藥香,道香瀰漫開來,分明糾纏房中,這藥香變幻參童,芝童,追逐打鬧,最終又撞到許甲身上,化作一團炁,從口鼻被吸入進去。
卻見心腎二童子的樣貌,在這樣的勞作之中,從小童,變成少年模樣,衣裳也從肚兜,變成了道袍。
小藥大藥,都化作先天精,先天炁,滋養周身。
但最終運到了脾臟上,脾土之上,早就建好了行宮,許甲前世觀想內煉的是厚土娘娘,便是要取土母之意。
此時也是如此,要凝戊土之炁。
但約莫片刻,脾土受水火催化,並不變成生機勃勃的戊土,而是轉化成了“流沙”沙礫既有戊土的柔軟流動,是近乎“水”的流動狀態,本身又有近乎金石的堅硬,是土受火煉成金性的證明。
在流沙之中,脾土宮中,孕育出來了一位身神,這位身神黃黃的,身上披着一副符圖,剛剛睜着眼睛便道:“吾乃脾宮之主,寶源泉!”
當即大量的多餘的後天精氣,還是被他搬運起來,經過脾宮化作先天精氣。
即許甲從此可以通過“服餌”,轉化先天精元,逆後天之本,爲先天,只要壯大脾神“寶源泉”便可。
但與此同時,許甲血肉極速被煉化,除卻五臟六腑,骨骼血管,周身廋得只剩下近乎一張皮。
等着許甲睜開眼睛,也是被自己這個模樣嚇了一跳,面廋身削,像是竹竿撐着衣裳。 若非還有些氣色,只怕以爲得了“惡質病”。
掰開葫蘆,將剩下的幾丸藥,一併倒入嘴巴,這才漸漸元氣充盈,皮肉之中略微充盈。
可等着許甲出關,還是將小紅嚇了一跳:“少爺!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你把自己關在房間兩天一夜,若非之前有吩咐,我們都要強行闖入了!”
許甲確實有些飢餓感:“沒事,現在我已經煉成了一副上乘脾胃,只怕是吃得進一頭牛,唉,這個時候開始,纔是燒錢的開始,普通食物,能提供給我的精氣已經極少了,我要開始辟穀戒糧了,每日只能吃些鮮棗,鮮梨,又或者一些菱角之類,輔佐以小五行丸。”
“怪不得我小時候不吃飯,被罵要成仙啊!原來成仙是真的不吃飯啊!”
許甲嘆道:“要想不死,肚中無屎,我現在要漸漸往這個路上去,等着煉成肝神,我便可解百毒,着手煉製各種藥餌,哪怕是硫磺硃砂,只要佐以對應草藥,也能煉化了去。”
“煉成肺神之後,則可以餐風飲露,盜天地之間的萬物之炁,到了這一步,大概就是到了練氣期,可以稱爲煉炁士了。”
小紅聽了:“那練氣士可以怎麼樣呢?”
“還是人仙,不達地仙,只是五行相生,鑄成上等根基,是內煉的基礎,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有了自己的法力,不再是術士之流,只能借法施展,像是一些雷法,火法,水法,我都可以自己施展了,這個怎麼說呢?簡單來說,哪怕我不再主動修煉,單單靠五臟自己的搬運,就能隨着時間而增長法力,不亂搞的話,可以活到人壽極限一百二十歲。”
小紅聽了,極爲震驚:“這麼厲害麼?一百二十歲?我認識的最老的一個,也才九十多歲。”
許甲搖搖頭:“活不到的,八十歲後,稍微有點變故,就會削減壽命。”
許甲前世也不過活了一百一十歲。
不過許甲比前世更年輕,更有經驗。
前世築基就花了五六年,現在隨隨便便就通過以神洗身完成了築基。
嚴格來說,現在是進入了搬運小週天的時候,五臟對應的就是十二正經。
而這是前世修行了十多年,二十五歲開始修行,三十五歲才進入的門檻。
許甲出了門來,便見着胖了一圈的麻雀戰鷹,現在像是一個毛線球,也不飛起來了,就是這麼一團,渾身軟軟的絨毛,像是憤怒的小鳥裡面的某隻原型。
歸綾高粗看沒有什麼變化,但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背殼更圓潤了,紋路也更復雜了。
“大仙,大仙!逆毛雞的蛋孵出來了一個怪物!”
許甲好奇:“爲啥是怪物?”
就見着長着一雙翅膀的羽毛小蛇,從某處躥出,親暱的貼在許甲的褲腿上。
這麼一個變化將戰鷹嚇得跳腳:“不鳥不蛇的,還不是怪物!”
許甲將那小東西從腿腳拿起,之前許甲拿過血液祭煉這個蛋,用念頭神魂洗煉過,在孃胎裡面就和自己親嚀。
“那枚風丹呢?”
“也被它吃了!”戰鷹道:“本來我想吃的!我現在都不能飛了,不能飛的麻雀還是麻雀麼?”
許甲掐算一二,當時算出這枚卵,上應天之淫炁,合四木禽星,乃是異獸。
四木禽星,乃是角木蛟、鬥木獬、奎木狼、井木犴。
如今所見,應該是對應的東方蒼龍淫精。
或許是某條木屬蛟龍路過,將逆毛雞給日了一頓,又或者是“虛空甩子”,也就是傳說中的“感孕而生”。
這並非羽蛇,而是野雞和蛟龍生出來的“雞蛟”或者說“野雞蛇”。
許甲仔細看了看,這小傢伙,長着蛇嘴,但是有雞冠,無龍角,身上有雞毛,雞翅,但只有兩個雞腳,不是四足。
“這是個什麼物種?”許甲覺得這個世界或許跟聊齋一樣,是沒有“基因鎖”這種東西的,任意物種,說不得都可以雜交。
“這小傢伙吃過東西了麼?”許甲問向戰鷹。
“它吃了,但是隻吃帶翅膀的,而且能飛的,這些天已經吃了蒼蠅,蜻蜓,蟬,還有飛蛾,蝴蝶……甚至還有麻雀!這是我的小弟!他竟然吃了!”戰鷹控訴道:“大仙一定要好好問他的責!將它燉了吃!”
許甲哈哈道:“我燉了你,都不會燉了他!”
便是常玉這種修煉山法的大蟒蛇,都能乘風而行,這條小東西養大了,只怕能飛九霄雲外。
這裡可沒有飛機,許甲也暫時不會飛劍御劍之法,這麼一個小東西,養大了,估計纔有這麼點希望,肉身飛騰起來,不然只能等到陽神,以陽神搬運肉身,但也不夠自在。
“叫羽蛇,應龍,未免不尊敬前輩,況且羽蛇沒有爪子,應龍的翅膀是肉翅而不是羽翅,你既然得木禽天星之相,勉強來說蛟是龍種,野雞是鳳種,你是龍鳳雜交…”
“皇帝爲龍,以皇后爲鳳,你怎麼也算一個太子了,你又是銜風而生,以後你就叫巽太子吧!”
許甲唸完,這小東西便多出一股“王道之炁”,蛇吻變成了蟒吻,更爲寬厚,扁平,也更具備“龍相”,一雙翅膀也更爲展開,羽毛亦似乎更爲豔麗。
同時一股狂風平地而起,將巽太子托起,巽太子展翅,發出鳴叫,只是鳴叫多少有些接地氣,竟然是大公雞的聲音。
這大公雞領音,便有三四十里內的大公雞隨唱。
倒是好不威風。
巽太子環繞風中,最終風息而止,落在許甲的肩膀上,昂首挺胸,似乎在說:“我是許師公親封的太子,比伱們就是高貴!”
許甲感受着它落下,但是一點重量也無,耳邊只有淡淡的風聲,不禁感嘆:“看來,有你相助,我很快便可以修煉五雷正法,風起,雲聚,發雷,電閃,雨落,雨停,雲散,見日……諸令之中,風雷二令,尤爲重要,你既先天得風,當後天以雷補充,做我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