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只是銀兩不足
消滅了金剛亥母,其他的邪祟不過就是順手的事情。
只是許甲這段時間積攢的願力法錢也消耗完了,於是退出神變,天蓬法相重新崩散作了火海地獄惡鬼,刀山地獄惡鬼。
這些惡鬼一個都被抽乾了似的,看來維持天蓬法相本尊,對這些惡鬼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還剩下幾個剛剛躲起來的邪祟,想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見着金剛亥母消散,天蓬崩潰,便以爲可以撿漏,衝進廟來。
廟門口剛剛目睹一場近距離大戰的胡金花,黃琵婆直接掄起扇子就扇,巽太子也鼓着腮幫子,往外吹氣。
自法界觀之,便是憑空生出一道龍捲,將這些邪祟一個個捲了出去,撕扯成了碎片。
“本境土地樟宜,還不速速歸位!”
“小神遵旨!”
樟宜從村口樟樹中走出,剛剛他見勢不妙,給躲起來了。
許甲也不怪他,上也是送死。
樟宜入了廟中,按照着神像的坐姿,合位坐好,下一刻便發出轟鳴振動,法界誕生出一個數青磚黛瓦的莊園,延綿數十里,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正是許家村土地廟福地。
隨即便是旁邊的金沙溪溪神裝藏,請神。
這回並沒有什麼問題,有問題的,剛剛就被解決了。
鰍金沙在法界之中變成了一個龍首人身的形象,只是龍首卻沒有龍角,眼睛也沒有那麼霸氣,他坐好之後。
法界之中頓時誕生了一條潺潺的溪流,說是溪流,但足足有一丈寬,可以算得上小河了。
蜿蜒在許家村法界之中,內裡魚蝦互戲,鴨子游蕩……
許家村地下一應祖宗,故去亡魂,都在此中有自己的陰宅,自己的田地,不再兢兢戰戰,不敢出陰宅,害怕被陰風罡刀所刮,被陰雨所擊,被月光所凍,被日光所灼。
在此福田善地之中,惠風和暢,四季如春,宜養魂體,無有恐怖,乃是難得的一片法界淨土。
不過也更加吸引孤魂野鬼,一應惡靈,同時維繫福田,也需要香火作爲消耗,香火縮減,福田也會慢慢縮小。
如今十數裡大小的一片福田,已經算是“極大”,有些福田,不過是百畝左右的小莊園大小,屋子挨着屋子,擠在一起,不能耕種,只能靠着陽世供奉的香火,緊巴巴的過日子。
這種可以耕田,種出陰米來,其實便是將這片土地“流散”的無主香火,給收集起來,即便陽間的香火沒那麼及時,也不至於變成“餓鬼”。
而法界東方,一棵巨大的香樟樹,撐起大大的一片,其陰影所籠罩,便是許家村庇護之所在。
甚至陰影之外的地方,也有一片福田和法界惡土交接的灰色地帶。
許甲從壇上翻身下來,將剛剛打鐵花玩得盡興,又被醜陋的金剛亥母給嚇得裝死的小胖墩給踢起來:“好多人中邪了,還不幫忙驅邪去!”
小胖墩屁顛屁顛起來,而張真璣則驚道:“真人,剛剛所見的怪物是什麼?怎麼這麼邪性?”
許甲道:“這是當初祖天師沒斬殺降伏到的六天故鬼之流,他們害怕祖天師蕩魔盪到了他們身上,於是四散而逃,遠離中原大地,或南或北,或東或西,都是妖邪魔鬼之類,這尊披上了佛衣,成爲了附佛外道。”
“正是你之前所說的,長生教的那些妖魔鬼怪之中的一個,是來找我的麻煩的。”
“那許真人將他治殺了,豈不是德興縣便沒有厲害的邪祟妖魔了?”
“那你想多了。”許甲道:“那個禿驢修煉出了中陰成就,聚散由心,十分不好對付,我剛剛只是將他劈散了,並非劈死了,他也是一時沒有預料到我的手段,下次有了防備,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對付。”
“啊?”張真璣不想許甲竟然如此悲觀。
“不過他和我交手失利,肯定會被唬住,一時拿不定我的實力手段如何,肯定不會輕舉妄動,我們還是有時間做好準備的。”
“得去搬救兵。”許甲道:“你上次說的那個汪法官,汪敏通,我們得去找他。”
“可是,我們哪裡知曉這種高人的蹤跡,高人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雖說龍虎山不算遠,但到底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到,這又是哪裡說得清的?”
許甲吐出三個字:“我知道。”
“真人如此神機妙算?” “不過銀兩不足。”
“要多少銀子?”張真璣不疑有他。
“三千兩。”許甲咬牙切齒。
“啊?三千兩?這也太多了,我們山居觀各個道人湊湊,說不得能湊出三百兩來。”
許甲搖搖頭:“先不管這個,見了再說,修整一下,我們便去拜訪吧。”
說罷便離開了此處,跟着小胖墩道:“你能挪出多少錢來?”
“師父,我要挪錢,我爹會殺了我的,而且我家家底只怕也沒有這麼多啊,都是要週轉的,不是有金蟾大仙麼?”
“現在就找他要錢,只怕會讓它財神之道半路夭折,算了,打了白條就打了白條,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許甲頓時同胸擡頭起來,將剛剛中邪的婦女兒童,以及身弱的男子,一一都救助清醒過來。
族老宗正憂心忡忡的道:“立廟本是有功德的事情,怎麼好端端的,剛剛這麼些中邪的?小許相公,我們這立的是正神麼?”
小胖墩走出:“你還懷疑我師父?我師父會害你們麼?”
許甲道:“剛剛是有邪神要奪廟,被我趕跑了,如今的土地,是你們村口的大樟樹,乃是祖宗種下,你們難道還信不過麼?”
樟宜本就在村中有信仰基礎,他們一聽是樟樹公,便放心下來了,許甲又假託土地,將胡金花稱作是神靈使者,乃是祥瑞靈狐。
於是又寫下了牌位,令胡金花狐仙堂一脈,隨同受祭祀香火,和樟宜香火五五分賬。
樟宜自然是沒話說的,他這個神位還是從青田壩土地這裡爭來的,又有許甲護廟。
至於黃琵婆,她自有天樑廟經營,亥三娘也有自己的“柿神廟”。
不過現在,許甲或許覺得亥三娘,或許和這個金剛亥母,也有些關係,可能也是佛門“化身”“應身”之類的關係。
不管許家村後續如何討論,許甲離開了此處,先回家沐浴修整了一二,又服了一些丸藥,等着張真璣這邊也處理好了,便一起往着玉山縣城而去。
許母不放心許甲,便拿了一個鑰匙給許甲:“伱爹在縣裡東城裡巷衚衕,買了一個小院,平日有一個老媽子在打理,你若趕不回來,便在那小院裡湊合一晚,那老媽子廚藝很是一般,你只到旁邊館子裡叫兩個菜吃就行。”
隨即又多說一嘴:“記得去拜訪你的老師,還有不準學你爹去些不乾不淨的地方!”
可許甲要去的就是“翠春樓”啊!
這地方想來就是不乾不淨的啊。
也不好跟許母講明,許甲拿着如意隨心杆就當了手杖,同着張真璣一併去了。
至於小胖墩,許甲安排他處理土地廟的後續事情去了,也要好好安撫一下許家村的百姓,不然一個個都中邪了,就會形成恐懼,懷疑。
這樣對神靈而言,並不是好事,不能好心辦了壞事。
不過這些只要等着許父高中了舉人,什麼問題就都解決了。
當然,長生教的問題,解決不了。
張真璣對許甲的道法感到十分好奇,也不覺得避諱,直接問詢許甲。
許甲知曉張真璣也是一個地仙種子,將來也是自己的助力,況且地仙真人採玉都變成了自己的乾兒子加徒弟“許兼”,這個張真璣就是自己的重重重孫輩了,許甲倒也不吝嗇。
“你修的是土行道法,這個嚴格來說屬於雷法之類,你學不成,唯有五雷之中的社雷,妖雷,你可以學習,又或者地司雷霆,即地祇雷將的雷法,而非天神雷將的雷法,地祇雷將。”
“你要學習,則可以選擇一尊對應的本尊,進行觀想,持念寶誥,意合雷雲,以爲樞機號令,但這個也要歸到內煉上面,沒有人仙小成,五臟皆煉到了一定水平,是不能生髮內雷,從而役用外雷,或者神變召引雷將本尊爲你作戰的。”
“那確實有些難,有些複雜啊!”
“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我的雷法只是皮毛,龍虎山的五雷正法,纔是正宗。待會見了汪敏通,你親自問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