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蠶兒對許甲道:“弟子已經按照祖師所言,前往鑄劍山莊與之商談,但他們堅持要與祖師見面。”
許甲道:“這是應有之意。”
隨即對着公冶星雲道:“小友,別來無恙。”
公冶星雲當即惶恐起來:“不敢,小子後學晚輩,不敢稱友。”
心中已經有了了斷,若非這麼一祖師,怎麼可能在西域黃金佛國有所決斷。
“當初貧道說過,要以都天烈火祖師的火法傳承,換取你鑄劍山莊的鑄劍秘術,如今依然作數。”
“鑄劍秘術雖珍貴,是我山莊傳家立根之本,但與一門直達天仙的大法相比,實在不匹,畢竟鑄劍秘術,大門大派看不上,各自都有煉劍傳承,唯有真傳功法流傳泄露,便有滅門之禍。”
“鑄劍山莊雖無比念想此功,卻只能秘密交換,不可公之於衆,甚至要學會此法,還需有一個法統道理,比如拜入華山門牆,否則就算學了,也不敢傳下去……”
他這是談條件來了。
許甲明白:“你們想拜入華山門牆?”
“舉派遷入。”
公冶星雲道:“我們鑄劍山莊七大地仙都希望拜祖師爲師,哪怕是記名弟子也行。”
許甲搖搖頭:“你們要拜師,只能拜火蠶兒,他已經獲得了都天烈火祖師的衣鉢,烈火傳承在他。”
“況且,觀你們的功法,似乎隱隱與星光星辰有關,和火屬火相差得確實有些大。”
公冶星雲沒想到這位祖師看不上自己。
“舉派搬遷也不必,只留着廬陵便好。”
“我華山也並非要奪你家業,也非他派一般,要吸血,此鑄劍秘術,僅僅貧道感興趣,他人未必,畢竟華山傳承,便有十幾種煉劍傳承……”
公冶星雲以爲是來抱大腿,或者做好準備來投獻做夠,只爲一套天仙大法傳承,但許甲根本看不上他們七個地仙,也不想他們加入華山。
不然就火蠶兒和剩下的華山二老,很難制衡鑄劍山莊一派,到時候可能就變成華山劍宗,氣宗之爭了。
但這時,公冶星雲咬咬牙,拜向火蠶兒:“還請火祖師收下我等,傳授我等天仙大法。”
火蠶兒其實心裡很想收這些小弟,況且他現在是一派掌門,也需要自己的人,可還是要看許甲的意見。
此界鄙視妖怪之風很大,火蠶兒畢竟是異類得道,公冶星雲不難看出其中妖氣。
拜妖爲師,和認賊作父並沒有什麼區別。對他一個根正苗紅的地仙來說,其實算折辱的。
許甲見火蠶兒一臉渴望,便道:“也罷,你便收了他們,只是不能做弟子,同華山二老一般,做個華山派客卿長老吧,後續如何拜師,認祖歸宗,則尚需考驗。”
火蠶兒頓時開心下來:“多謝祖師成全。”
許甲道:“把你們的星光功法,拿來看看,我或可以幫你們改改。”
公冶星雲當即拿出一篇玉簡。
這玉簡中記載的,乃是搭建七座祭壇,上面供奉神位,正是北斗七星,總體來說是拜懺的法門,接引星光修煉入體內。
於自身體內,修成七顆命星,類似三脈七輪之中的七輪,命星修成,便有駐世之能。
乃至於他們後來又收集隕石,吸收隕石之中的星辰之力,以七座祭壇爲基礎,構建了一處福地,上引星光,下接地脈。
許甲看了看,說道:“你們是不是體內凝聚了一顆星辰,便難以凝聚下一顆,於是將這體內星辰當成金丹來孕育,調和五行,平衡陰陽乾坤?”
“正是如此,我們每人鎮一祭壇,受一星光,便有排他之性,無法輪換祭壇,修行他星。”
許甲道:“那是因爲缺乏了總綱。”
許甲道:“這法門其實並不出於道教,而是出於梵教,梵教認爲摩攴利天是星辰之母,甚至說其是鬥姆元君,是北斗七星,以你紫微,勾陳之父,號紫光夫人。”
“此法缺拜會紫光夫人的部分,甚至還有天帝,即衆星之父的部分……”
許甲道:“不過也沒有關係,你們已經將命星煉成金丹,走的就是駐世地仙的路數,將其當成一個混沌雞子孕育,三寶注之,發出一個開天闢地的盤古大神來,也就是你們的元神了,在體內開闢出一個福地來。”
“這個福地和星辰有關,即星辰在,你們就能駐世,星辰黯淡,你們的力量也會衰弱。”
“這嚴格來說,應該是上古祭祀天神的先巫之法……嗯,雖然成分複雜,但縫合得很好,創出此功的人,可能就是上界的星君。”
公冶星雲哪裡聽得懂,好奇問詢道:“還請祖師點撥。”
許甲搖搖頭:“貧道也要仔細推演一二,準確來說,你們適合飛入太虛,在銀河之中,找到一顆星辰,駐紮其上,內星辰外星辰勾連一併,開闢星辰福地,洞天……”
“雖然某種意義上,此界也是一個星辰大球,你們在這裡其實也還行……但畢竟不是無主。”
許甲當即又將那鑄劍古卷拿來看,鑄劍古捲上記載了許多鑄劍之法,魔劍也罷,仙劍也罷,甚至還有妖劍年代極爲久遠,許甲甚至在上面看到了軒轅劍。
鑄劍古捲上的文字都是蟲鳥文書,但一部分已經被鑄劍山莊破譯出來了。
公冶子道:“我們鑄劍,第一就是祭爐,開爐之前祭,出爐之前也祭,且不是隨便祭祀,而是需要吉時,宰殺三牲,千百匠人,修士,一併啓鼎祭祀。”
“再一個,就是有一洗劍池,調配特定藥液,可以洗劍。”
“最後纔是匠人的技巧,有三種技巧,一種是神鬼鍛,溝通鬼神賦予劍靈性,匠人鍛打一下,鬼神鍛打一下。”
“一種是捨身鍛,鑄劍師會投爐,以自身之靈性,一生鍛劍之經驗,以求出爐一把絕劍。”
“還有一種便是萬劍鍛,將鍛造失敗的劍,或者回收的斷劍,死了主人的死劍,葬入劍冢之中,再陪葬劍胚,吸收萬劍餘韻,便可藉助萬劍鍛造出一把仙劍來。”
“此外,我們七人的飛劍,還運用了拜懺祭劍之法,將劍與星辰之力合起來……”
許甲點點頭:“技術性人才,值得保護吸納。”
他們不懂鑄劍古卷,許甲卻看得清楚,這是天庭天工院鑄劍下院的單子,上面寫着這是大恆朝每五十年朝貢天庭一次,需要交給天庭的歲貢,不得有誤。
所有世界的地上神道王庭,都是天庭的“諸侯國”,這些屬於諸侯朝貢。
大恆朝便是當初的神道王庭,大恆朝的皇帝,自稱天帝之子,退位或者死亡之後,飛昇上界,繼續做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