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爾塔村莊看起來很不妙呀,肖止心中暗道。電影裡的比爾塔村莊雖然也點破,但還沒到眼前這種堪稱“廢墟”的程度。莫里斯離開羅馬尼亞已經有二十年了,但他對這裡還是有感情存在的,畢竟也生活了那麼一段時間,認識了幾個朋友……
他站在村莊的空地上茫然的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一大門敞開着,急忙走了過去。
肖止手指輕輕敲擊着口袋裡的彩色玻璃瓶:“瓦拉克,這個地方明顯不正常,你能否感應到來自於什麼原因嗎?”
瓦拉克很不舒服肖止說話的語氣,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說道:“是地獄的氣息,我能感受到地獄的氣息在這個村莊裡蔓延,肯定是有同胞跑出來了……”
肖止停下腳步:“能感應出是你哪個同胞嗎?”
瓦拉克表示不清楚,她被封印在瓶子裡能感應到這些已經很吃力了,只有解開封印放出來才能準確清晰的瞭解情況。肖止表示理解,隨手在玻璃瓶上面裹了一層新畫的符紙作爲保險。
電影裡有點坑,伯克神父和艾琳修女跟莫里斯聯手封印了聖卡塔修道院裡的地獄之門後,竟然直接離開了,沒有交代任何關於修道院後續的處理。
例如教會將派其他修女過來接手什麼的,完全無交代。也不知道是導演懶得加一段說明,還是教會真那麼蠢,以爲封印了地獄之門就萬事大吉……
但不管怎麼說都沒用了,這趟旅行比想象中要兇險。
肖止輕輕撫着口袋的玻璃瓶,他已經做好準備,如果事情出現無法逆轉的危機,那就用十字匕首第一時間剁了瓦拉克完成任務,這樣就能回到現實世界去。
在《要聽神明的話》裡面,他已經試過了。
任務完成後,迴歸的那一小段時間裡面,他是處於無敵的狀態。
莫里斯走進那個破舊的大門,裡面瀰漫着木頭腐爛的氣味兒,這是一間小酒館,他依稀記得二十年前自己經常在這裡喝酒,聽村民們無聊吹牛皮,只要稍微有點新鮮事兒都能在這裡聽到,酒館老闆的酒水很純,價格一直都很實惠,也是生意好的原因。
但現在這個酒館破敗不堪,木質吧檯漆黑骯髒,原本放着一排排酒的架子上無數腐爛痕跡,只有幾個破瓶子在那上面。
二十年而已,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莫里斯心裡空蕩蕩的,有種莫名的悲哀,他試着呼喚酒館老闆名字:“霍爾,霍爾你在哪裡,‘法國佬’來看你了,都去哪裡了?”
嘎吱,令人牙酸的木頭聲音響起……
是從樓上傳來的,莫里斯有些驚喜:“霍爾,是你嗎?”
樓梯發出悽慘的嘎吱聲彷彿隨時都會碎裂,只見兩隻穿着骯髒橡膠雨鞋的腳踩着緩慢走下來,是個男人,他渾身漆黑,骨瘦如柴,頭髮和鬍鬚很長,如同長了毛的骷髏架子……
盯着看了好一會兒,莫里斯有些不敢相信的叫道:“霍爾,是你嗎,我是法郎奇呀。”
長毛的骷髏男人喉嚨裡咕嚕嚕發出沙啞的聲音道:“法……法……郎……吃,吃吃。”
他關節僵硬的朝莫里斯走過來,說的話語模糊不清,兩隻手猛的掐住莫里斯的脖頸,這下算是聽清楚了,他在說:“法郎奇……餓,要吃掉你。”
莫里斯只覺得涼氣從背脊骨上竄直達頂端頭皮發麻。
驚恐下用力掙扎,誰知咔擦一聲,霍爾的雙臂竟然被他輕易掰斷比枯樹枝還脆弱,莫里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些手足無措:“霍爾,你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酒館外面,肖止早看到裡面發生的事情,瓦拉克說,那個骷髏架一樣的男人被地獄氣息侵蝕進了五臟六腑,靈魂腐爛,成爲行屍走肉般的東西,軀體很脆弱,只有進食的本能行爲。如果沒猜錯,這個村莊的人差不多都變這樣了吧……
肖止心裡一陣惡寒,如果失去意識只剩進食本能,那村莊裡發生過什麼事情,不言而喻。
莫里斯從酒館裡跑出來,老闆霍爾也搖搖晃晃提線木偶似得走出來,乾枯的眼睛看到還有其他人存在,腳步都快了不少,伸手朝着肖止身後的江川合子抓過去!在他殘缺的意識裡,江川合子長得白皙高挑,肯定比肖止和莫里斯更解餓……
咔擦,寒光一閃而過。
江川合子將那偌大的剪刀緩緩收進口袋裡,彷彿施展完拔刀斬的武士。
霍爾從腰間裂開,啪嗒摔在地上,成兩截。
但即使是這樣還沒有死,依然發出飢餓的聲音,江川合子四周看一下,雙手抱起一塊越有百來斤的大石頭拋出,命中霍爾頭部,這才消停。屍體破碎成這樣子,也不見有血液流出……
莫里斯剛想說話,肖止淡淡道:“聖卡塔修道院裡的地獄之門封印鬆動了,甚至有可能被解開,這座村莊被地獄的氣息侵蝕,村民們可能都變成那樣了。走吧,去修道院,趁着天色還早看看情況……”
莫里斯說不上有什麼悲哀感,只是熟悉的事物沒了,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太弱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帶這個亞洲驅魔人看看修道院裡的那個地獄之門……
聖卡塔修道院就在村子的東邊山上,這座由公爵城堡改成的修道院,佔地面積大,建築高,即使牆壁上佈滿黑褐色的青苔,掛滿藤蔓植物,也顯得比普通修道院要宏偉很多。站在村子地勢較高的地方就能看見聖卡塔的存在。
三人一貓穿過樹林和大量墳地,來到聖卡塔修道院前。
莫里斯瞳孔劇烈的收縮,他看到聖卡塔修道院的大門前臺階上有一灘暗紅色的血跡,撿起一根樹枝走上去輕輕撥動兩下:“不可能,血跡明明已經乾涸了,二十年過去了它又變得再次新鮮……地獄之門果然開了。”
大門前這灘血跡是二十年前聖卡塔修道院裡最後一個名爲維多利亞的修女留下的,她爲了阻止惡魔瓦拉克附身離開,鼓起勇氣在大門上方的窗戶繫上繩子跳下來吊死了自己。她的屍體引來邪惡的烏鴉啄食,血液順着屍體流淌在臺階上,才形成眼前這灘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