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妹妹的動作又詭異又快,阿九縱然從小練功夫,但如今體力哪能跟得上年輕時的樣子,他冷不防又捱上兩刀子,血液飛濺,痛的大喊道:“阿友,幫我!!”
只可惜阿友被厲鬼姐姐纏住,銭小豪的體格非常好,每一拳打出來都讓他難以招架!見阿九快要歇菜,阿友從睡袍下抽出一根半米長的木錐子,表面刻滿密密麻麻的咒文,咬破食指,在上面快速寫下敕令兩個字,低喝道:“神鬼退,神鬼避,三清神威,諸邪滅,急急如律令……”
鬼上活人身,最大的障礙就是活人本身,想驅鬼又不想傷人,難度很高!
不過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木錐子散發微弱的紅光,阿友疾行兩步,朝着銭小豪的腹部刺去,滋滋滋,青煙直冒,厲鬼姐姐淒涼的慘叫一聲從銭小豪背後剝離出來,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阿友收回木錐子擡起來猛的紮在肖止的左肩膀上,青煙再起,正專心對付阿九的厲鬼妹妹痛苦的剝離出來,她的怨氣比姐姐重,摔在地上只是僵了一下立刻貼到牆壁上,怨毒的看着兩人!目光更多是落在阿九身上……
阿九捂着腹部,他心中暗罵,這妹妹怎麼回事兒,似乎特別關照他!
他忍着疼痛道:“聯手封住她們!”
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貼滿紫色符紙的黑鈴鐺,用力搖晃兩下,口中唸咒,既沒聽見咒語的聲音,也沒有鈴鐺的聲音,但雙胞胎姐妹像聽到了什麼恐怖的聲音似得,雙手捂着耳朵不停的顫抖!
黑鈴鐺表面的符紙開始燃燒,每燒掉一張,雙胞胎姐妹的痛苦便少了一分……
阿友見狀,知道無法鎮壓太久,袖口竄出一柄由銅錢編織而成的銅錢劍,指尖血抹在上面,掄大棍一樣掃過去!雙胞胎姐妹被撞進了衣櫃裡,阿九手中的黑鈴鐺破碎,又摸出一個墨斗,拉出一條長長的墨斗線,將衣櫃捆了個結結實實,阿友緊隨而來,拿出四道符紙貼出衣櫃上面四個角,確認無誤,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阿九笑道:“多虧了你……”
阿友看着發出砰砰聲的衣櫃:“這櫃子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阿九連忙道:“我帶回去超度一下,然後燒掉。”
阿友隨即看向肖止和銭小豪:“你們兩個鬼氣入體,接下來可能會大病一場,好好休息吧,多吃點補品補充一下氣血……”
阿九摸着腹部上的傷口,深深看了肖止一眼。
他們將衣櫃帶走後,銭小豪和肖止慢慢緩過勁來,銭小豪摸着脖頸上第一天入住時上吊勒出來的痕跡,苦笑了一下:“我知道這屋子鬧鬼,沒想到會這麼兇,還拖累你了……像我這樣的人活着已經沒什麼用,死也就死了,但你還年輕,聰明,大有前途……”
肖止四肢無力,他知道自己引起了阿九的警惕。
雙胞胎妹妹的那幾刀雖然砍的鮮血淋漓,但阿九看起來,顯然只是傷到些許皮肉……
可惜……
銭小豪的話將他從愣神中拉過來!
肖止啊了一聲,隨即露出慚愧的表情:“我在大陸混不下去,纔想來香港找出路,你太擡舉我了。”
銭小豪是一個頹廢的主人公,除了結局發光發熱一下,其他時間裡幾乎沒什麼作用。
肖止沒有和他聊太多,客套了幾句便回房間休息。鬼上身能讓血肉之軀發揮出超常力量,同時也劇烈消耗氣血,他剛挨着牀鋪,就感覺睏意瘋狂襲來!
想到阿九離開時看自己的眼神,他強撐着睏意,拖着疲憊的身體掀開天花板,躲進這些天悄悄弄出來的洞裡,在鼻孔中間上個小夾子防止打呼,然後沉沉的睡去……
阿九已經暴露歹意,很可能趁自己虛弱時偷襲,只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在天花板裡睡覺……
這次自己不死,就到他死!
呵……
凌晨四點,房間門鎖發出輕微的聲響,敞開一道縫隙,露出一雙渾濁的眸子。
門忽然猛的全部打開,卻沒一絲聲音!
阿九身着黑色中山裝,箭步衝進來,他右手握着一柄刻滿咒文的匕首猛的刺入鼓鼓的被窩裡!軟綿綿的,手感不對!他掀開被子,裡面沒有肖止的身影,不由皺眉道:“奇怪,鬼上身會讓人氣血衰敗,四肢無力,怎麼會不在呢……”
右手緊握着匕首,打開衣櫃,桌櫃,甚至牀底下也看了,就是沒有人肖止的存在!
他輕輕撫着腹部,雙胞胎妹妹劃的那幾刀,疼痛難忍,血流了不少,好在他本就是將死之人,用煉鬼灰強行續命,有沒有這些傷已經不重要了……
先陰差索命,後小鬼失蹤,再加上先前受到的傷害,兩日裡連續的不順利,讓阿九心中鬱悶的很。舊病新傷,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太久,殭屍馬上要煉成,雙生厲鬼封在脆弱的衣櫃裡,逆天續命是否能成功,還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肖止不在,銭小豪今夜兩次被鬼上身,魂魄脆弱不堪,沒法作爲容器了……
阿九目光陰冷,他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想活,誰也不能阻止……
阿九走後……
躺在天花板隔層裡肖止睫毛微微動了動,伸手拉一下身上的被子……
似乎有點小冷……
這一覺,他睡得天昏地暗,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兩天後……
期間樓下的飯店老闆和阿友也來探望過,只是沒有探望到人。睡了兩天,肖止醒來十分飢餓,從天花板裡鑽出來,隨手拿起餅乾和牛奶吃起來。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四點多,這醒的真不是時候……
自己參與了劇情,給阿九增添了難度,也不知道他死了沒……
哐啷啷……
叮鈴鐺……
哐啷啷啷啷……
叮鈴鐺……
哐啷啷啷啷啷啷……
在這寂靜的夜裡,走廊裡忽然響起用木棍在地上拖動的聲音,還有鈴鐺的聲音有一下沒一下的響動!
肖止手裡拿着只咬一口的餅乾,艱難的把喉嚨裡的嚥下去,嘆氣:“剛睡醒,又有劇情了?”睡了兩天,能發生很多事情,他在天花板裡能躲得過人,卻躲不過鬼!他靠近門,打開一道縫隙,手裡的餅乾掉在地上……
是那個瘋女人楊鳳,她赤腳走在走廊裡,右手提着一個大鈴鐺,右手拖着一根扎滿鐵釘的木棍,行屍走肉一般緩緩的走動着,只是看背影,肖止心裡莫名來了一股寒意,這部電影這麼快接近尾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