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被賣覺得傷心了?”阿翹等着看我的笑話,“王琪,你不會還喜歡莫照臨呢吧?”
阿翹的話我沒有反駁卻也沒有承認,我反問她:“怎麼,莫照臨賣你……你就不傷心麼?”
莫照臨和阿翹到底關係如何,其實我並不知道。之所以會這麼說,只是我想探探阿翹的底罷了……不過阿翹也並不笨,她笑呵呵的看我:“王琪,你不用詐我。臨哥對我什麼樣,我心裡有數呢!”
我用手指玩着快餐店的點餐盤,沉默着沒接話。阿翹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交給我:“這是老周的作息時間,他的喜好習慣我都記下來了……王琪,你放心,這是臨哥的事兒,我不會從中搗亂的。”
阿翹這麼說,我倒是相信的。我隨手翻了翻文件夾,行長的吃穿用度,一筆筆一件件,阿翹記得十分詳細。
“行了,該給你的東西你揣好,你走吧!”阿翹和我,我們是互相看不上。阿翹對我的厭惡,是赤裸裸的,“王琪,你最好不要把臨哥的事情搞砸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巴不得立馬跟莫照臨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是最好的。而對阿翹……我唯有中指以對。
阿翹看着我對她豎起中指,她笑:“王琪,我一直都很好奇,臨哥到底喜歡你什麼?喜歡你的幼稚可笑嗎?”
如果我爲了莫照臨的事情在這兒跟阿翹打嘴架沒完,那我纔是真的幼稚。我拿好東西立馬離開,不再繼續和阿翹廢話。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着莫照臨的事情該如何解決。要是不給莫照臨偷,他對我肯定是沒完沒了的糾纏。可我即便是偷了……莫照臨也不見得會就這麼放過我。
一勞永逸的辦法只有一個,除非是莫照臨死了。
讓莫照臨去死,這個想法太不現實。眼前的麻煩就是,我怎樣在下個月五號時能完美交差。不然按照莫照臨把蘇善關在車裡的架勢,蘇善很容易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莫照臨殺了。
我反覆的思考這個問題,等回到蘇善家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我輸入密碼打開門,還沒等開燈沙發上就跳起來一個人。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抄起門口放着的鞋拔子問道:“誰?誰在那兒?”
“齊悅?”蘇善的嗓音發啞,他應該是被我驚嚇醒了,“齊悅你回來了?”
我拍開門口的燈,蘇善不適應光亮的刺激而遮住了眼睛。蘇善的左臉被壓的紅,他擦了擦嘴角問我:“你怎麼纔回來?”
聽到蘇善說話,我的壞情緒似乎好了很多。我笑着將文件收好,說:“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缺我……這才結婚多久?你就已經學會了查崗吃醋了嗎?”
蘇善的臉蛋紅撲撲,不知道是剛睡醒的緣故還是因爲被我說的。看了眼客廳的座鐘,蘇善重重的打了個哈氣兒:“你回來了,那我也睡覺去了。”
我看着蘇善睡紅的臉和無名指的戒指,一種很強烈的“家”的歸屬感突然涌上來。走到蘇善面前,我迫切希望自己能爲他做些什麼:“你餓嗎?用不用我做東西給你吃?”
蘇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他呆萌的樣子秀麗清新。我問完之後,蘇善很爲難的說:“我以前在山上,方丈有要求讓我們過午不食……我已經吃了一日三餐了,現在這個時間吃飯的話……”
雖然蘇善沒有直說,可是他話裡的潛臺詞我卻聽明白了。蘇善的意思是說,其實他也餓了。
跟我在一起後,蘇善的生活作息很少有正常的……我稍微糾結了一下,但是很快說服了自己:“蘇善啊,你不說你不是和尚了?再說了,過午不食只是寺廟的規矩,你又不在寺廟裡……現在天也亮啦!我做飯給你,你當早飯吃不就可以了?”
蘇善的眼睛水汪汪,他慌張的看我:“阿彌陀佛,齊悅……這樣行麼?”
“怎麼不行?”我牽起蘇善帶戒指的手掌,“你出家之前歸方丈管理,還俗之後就歸我管理了……你看,這個戒指就是你願意服從我管理的證明。蘇善,你看的電視劇裡沒說麼?”
蘇善笑着露出他的虎牙,十分靦腆。
我仔細的把阿翹給的東西收好,然後洗手爲蘇善準備飯吃。等到飯做好後,我叫蘇善過來。蘇善沒有吭聲,他很是聽話的坐在了餐桌前。
其實我一點都不餓,可我還是吃了一大碗麪條。蘇善習慣了食不言寢不語……即便是和他坐着什麼也不幹,我依舊覺得很開心。
吃完飯後,我和蘇善誰都沒有動。我隨意的玩着筷子,靜靜等着清晨降臨。蘇善低眉垂眼不看我,我卻看着他心裡漸漸形成一個念頭。
不管我用什麼辦法,我都不會讓莫照臨再賣我了。我想。
沒等來清晨,我和蘇善倒是等來了從醫院回來的蘇老太。
“奶奶?”蘇善奇怪,“你怎麼這麼早回來?”
不僅蘇善感到奇怪,熟悉蘇善生活規律的蘇老太更是奇怪:“蘇善……你是吃夜宵嗎?”
“啊,”蘇善紅着頭皮應承下來,“有點餓。”
蘇老太的視線下移,她很準確的看到了我和蘇善一起帶的戒指。蘇老太太讓我們意想不到了,她突然就哭了。
“蘇善啊!你真是想通了啊!”蘇老太一把年紀了,卻哭的像八歲孩子,“蘇善啊!你爸媽在天有靈,你說他們得多開心啊!蘇善啊!你……”
蘇老太的情緒過於激動,家庭醫生趕緊上前阻攔。蘇老太隨意的揮揮手,她滿眼含淚的拉住我和蘇善的手疊放在一起:“我就算現在死了……也值了。”
“你吃飯了沒?”爲了轉移蘇老太的注意力,我笑着說,“我給你煮碗麪?”
家庭醫生負責任的提醒我:“蘇老太情緒太激動,不能給她吃東西。”
我對自己的欠考慮表示歉意:“對不起啊,我……”
“沒事兒的。”蘇老太很樂呵,“我吃了我孫媳婦做的飯,我只能越吃越開心……齊悅,麻煩你了啊!”
“奶奶,要不然……”
蘇老太再次打斷我的話:“早上了啊,也是該做早飯吃了吧?齊悅,你不用聽醫生的,他們都謹慎慣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知道嗎?”
我夾在蘇老太和醫生的中間,我是左右爲難。我用求救的眼神看蘇善……蘇善卻很沒同情心的跑了:“阿彌陀佛,我要做早課去了。”
蘇善帶上的婚戒,對蘇老太來說就是靈丹妙藥。蘇老太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從醫院回來的她渾身都是勁。蘇善去上早課的過程中,蘇老太一直在廚房看着我做飯。
“齊悅,你做的飯跟蘇善媽媽做的一樣好吃。”蘇老太對我的麪條是讚不絕口,“以前蘇善媽媽活着的時候,她總做麪條給我吃。”
蘇老太握了握我戴戒指的手,她的眼睛再次紅了:“蘇善爸媽死的時候,我把這對兒婚戒給了蘇善。我跟蘇善說,這對兒婚戒留着,以後給他媳婦……我雖然那麼說,但是我心裡卻清楚的很。我當時就想啊,這對兒戒指,怕是要給我陪葬咯!”
“奶奶,你別這樣想。”我不知道該如何勸蘇老太,“蘇善,他其實……”
“嗨,不說這個。”蘇老太擦擦眼睛,她笑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會想,我就想我能多活幾天,看着你和蘇善生重孫子給我……那我真是阿彌陀佛了。”
蘇老太的體力,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吃個飯而已,她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麪條吃了一半,蘇老太就強行被家庭醫生帶進屋輸液去了。
我自己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盯着蘇老太吃剩下的麪條碗,愣愣的出神。天徹底的大亮之後,我才從餐桌前站起來。
一晚上沒怎麼睡覺,我感覺異常的疲勞。收好蘇老太的碗筷,我準備上樓睡覺。
剛走到一樓半的位置時,家裡的大門門鈴突然響了。
我沒有多想,又折回去開門。但讓我措手不及的是……外面站着的全是我之前騙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