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基橋這麼大的動靜,不光是把仙基橋的人全部驚動了,自然也不可能不驚動小學堂裡住着的知識青年。
“不好了。肖光明他們昨天晚上出去了一晚上沒回來。”一大早,趙建國就得到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肖光明同志大晚上的不在屋子裡會去哪的問題,趙建國根本就沒費腦筋去想,肖光明幾個接連作案,把仙基橋的菜地走了一個遍,從偷紅薯到偷涼薯,從偷豆角到偷菜豆……關鍵是人家肖光明同志還是個熱心腸,自己吃了之外,還要帶回來給某個女知識青年吃,而某個女知識青年又惦記着趙建國……這裡面關係挺複雜的,說不清道不明的……
趙建國突然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就在這個時候,仙基橋像響了一個炸雷一般。
“捉賊!”
趙建國心裡立即咯噔一下,壞事了!這個該死的肖光明!
該死的肖光明此時正像一個霜打的茄子一樣,仙基橋的那個胖子下手賊狠,真的跟綁賊一樣啊,繩子都勒緊了肉裡。渾身都感覺到痛。
肖光明平時油腔滑調,臉皮也挺厚的,但第一次被別人用牛繩給綁起來,還是忍不住低下了頭。
“把頭擡起來,亮亮相!讓大夥都看看,賊長什麼樣!現在怕醜了,偷東西的時候怎麼不怕出醜呢?”肖老四氣氛地端起肖光明的頭,肖光明想要掙扎,卻在肖老四的手上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
“媽的,你有種弄死老子!”肖光明怒道。
啪!
肖老四直接抽了肖光明一巴掌:“你是誰老子?你再耍狠信不信老子將你牙齒抽掉兩顆!”
肖老四這一回下手真的狠,主要是他太生氣了,你偷個西瓜也就罷了,連西瓜藤都給毀了。鄉里瓜果之類的,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現在更是賣不了錢,誰家的桃李瓜果熟了,村裡人想吃說一聲,直接摘就是。趕路的從瓜田過,口渴了,摘一個解解渴,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你不能砸塌別人的西瓜,更別說把別人的瓜苗給毀了大片。那真是把別人往死了得罪了。
周茂林匆匆趕到,連忙將肖光明從肖老四手裡解救了出來:“老四,差不多就行了。也就是幾個西瓜而已。”
“茂林書記,要只是丟兩個西瓜,我半句話都不會說,這混球偷了西瓜不算,還把瓜苗毀了大半。你說這種該不該打?”
莊稼人最恨別人糟蹋莊稼。周茂林一聽肖老四的話,也皺起了眉頭。偷兩個西瓜最多算是頑劣,但是毀別人都莊稼那就是缺德了。性質完全不一樣。
“茂林書記,這一陣我們大隊經常丟東西。城裡人沒來之前,我們大隊門都不用關,從來沒哪家丟過東西,城裡人一來,不是丟這個,就是丟那個。我覺得這幾個小偷得牽出去遊街。不好好教訓教訓,改不了這性子。”肖老四說道。
“對,就該遊街!那天我家細伢子就是碰了他的收音機一下,就被他打得哭。他還說讓咱們仙基橋的人別靠近小學堂,不然他們丟了東西說不清。我們仙基橋的人人窮志不短,就算是窮死、餓死,也不會去當小偷。哼!沒想到他們自己纔是小偷。自己是小偷以爲別人全是小偷。”肖維山婆娘陸美芳說道。
仙基橋對只是青年有意見的人以及最近丟了東西的人紛紛氣憤地站了出來。
“周書記,千萬別遊街!”趙建國匆匆趕了過來,喘了口氣,趙建國接着說道,“周書記,遊街不是小事。這件事情是咱們人民內部矛盾。沒有必要擴大矛盾。但是肖光明同志這一回做錯了事,必須嚴肅的批評,我們會督促肖光明同志進行改正。但是如果進行遊街,就有些矯枉過正了。肖光明只是因爲肚子餓,晚上睡不着,纔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爲。但是我相信,經過了這一次的事情,他心裡一定會反省,做出改正,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趙建國說道。
“你說得簡單。他們不但把我家的西瓜偷了,還故意把西瓜秧苗給毀了。”肖老四說道。
“這位老鄉,你說錯了,沒有誰家的,都是公家的。都是仙基橋大隊的。肖光明毀壞公家的財物的行爲,要進行嚴肅批評,但是我們也應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要一棒子打死。”趙建國的口才還是很不錯,經過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這麼一說。倒是讓仙基橋大隊的人無話可說。明明知道趙建國說的話有些不對,但是短時間卻找不到他話裡的漏洞。更何況肖光明說話的時候,總是會引用幾句話,讓別人連反駁都不敢。
周茂林自然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畢竟牽涉到知識青年的事情,太過敏感,真要是鬧出什麼事情來,也確實不好處理。
“先把人放了,都成這個樣子了,他們還能跑掉?回去組織黨員開展嚴肅批評教育。時候寫分深刻檢查,在大隊羣衆大會上做出公開檢查。否則,這事情我就上報公社來處理。到時候寫進你們的檔案。那就不能怪我們了。”周茂林說道。
“行。茂林書記,這事我們會好好批評肖光明等人。回頭接受仙基橋大隊黨委的批評教育,至於在羣衆大會上做檢查是不是就算了?”趙建國試探性地問道。
“不行!我已經不準仙基橋羣衆拉他們幾個去遊街,如果連個檢查都不做,怎麼讓仙基橋的羣衆服氣。你們知識青年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難道不懂得這個道理?對待醜惡現象,我們要做堅決的鬥爭!現在只是對他們進行批評教育,如果連這個都還打折扣的話,那就等於對這種醜惡現象的縱容。”周茂林態度很堅決。周茂林之所以態度如此堅決,主要是他看出來肖光明等人就是這羣知識青年中的刺頭,不好好講這些刺頭治一治,遲早會搞出大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