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興家附近的鄰居都已經搬走,住進了更加寬敞明亮的新套房。但是吳婉怡與常青依然住在這幢老房子裡。
由於住的地方離傢俱廠比較遠,吳婉怡要開車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能夠到達傢俱廠,然後下班之後,又得開車一個多小時才能夠回到家裡,一天有三四個小時在路上跑。有時候偶爾堵一下車,時間還會更長。
吳婉怡雖然很辛苦,但是從來沒想過要從這裡搬走。院子的大門重新改造了一下,換了自動大門,以便能夠將車開進院子裡。
一大早,兩母子早早地出了門,一起上了車。吳婉怡開着車走到一處賣早點的攤位邊停了下來。常青很熟練地推開車門,下車買了早餐,一人一份。兩個人在車上吃完了早餐。然後車在常青學校門口旁停了下來,常青背起書包向吳婉怡揮揮手:“媽,開車小心點。”
“哎。”吳婉怡笑了笑,發動汽車駛向傢俱廠。
常興的離開,讓常青比同齡人成熟得要早很多。也更加體貼吳婉怡,基本上不需要吳婉怡操心。翻過來,是常青照顧母親更多一些。
吳婉怡的車開出去沒多元素,便有人將吳婉怡的車攔了下來。
這個人吳婉怡認識,是東海宗教事務局局長周紹楠。周紹楠的職務也提升了好幾次。
“周局,有什麼事麼?”吳婉怡問道。
“常興同志還沒回來麼?”周紹楠問道。
吳婉怡搖搖頭:“出去幾年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周紹楠看了看四周,這個時候還很早,路上的人並不是很多。
於是周紹楠接着說道,聲音壓得很低:“其實這也很正常。到了常興同志這個層次的修士閉個關,十年八年不出現都是很正常的。別說常興同志,我們局裡有個同志去小世界閉關,十年都沒見人,大家都以爲他在小世界裡已經遇難了,沒想到前不久出來了,修爲也突破了。常興同志這個層次,閉個關,幾十年都不算什麼。我正好在這邊辦點事,看到你的車。就過來問一下常興同志的情況。你要是遇到什麼難住,儘管打我的電話。我怎麼說也是體制內的人,辦點小事情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周紹楠對吳婉怡很客氣。常興出去這些年,周紹楠對常興家也沒少出力。
吳婉怡知道周紹楠是在賭常興有一天會回來。但是人家確實幫了不少忙。所以,吳婉怡連忙道謝。
“行了,你忙你的。上次送我一套那麼好的傢俱,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周紹楠還真收過吳婉怡一套不錯的紅木傢俱,一分錢都沒付。宗教事務局跟別的機關不一樣。收這樣一套傢俱其實算不得什麼。
周紹楠不缺錢,他收這一套傢俱,就是爲了方便跟常興家套近乎。他逢年過節的,送到常興家裡的東西也不少。也幫吳婉怡解決了很多棘手的問題。要不是有他幫忙,這傢俱廠還真是不一定能夠辦得下去。
吳婉怡的車在一幢看起來很現代化的工廠區停了下來。正好,吳緒成也剛剛趕到。
“姐,不是讓你不要這麼早過來麼?現在傢俱廠一切都在軌道上,你就是不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你是怕弟弟我貪污啊?”吳緒成笑道。
“咱們既然是正規企業,就得按照正規企業的制度辦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以後在廠裡不許叫我姐,得叫我吳總。”吳婉怡瞪了吳緒成一眼。這個弟弟做事還馬馬虎虎,就是不夠踏實。
“知道了。吳總。”吳緒成說道。
“銷售渠道那邊,你跑得怎麼樣了?”吳婉怡問道。
“渠道自然是沒問題,問題是咱們供不上貨。咱們傢俱廠的訂單可以排到明年了。咱們可是外資企業,響噹噹的招牌,傢俱比東海的傢俱貴了幾倍,還被搶着買。咱們不光是款式好,最主要還是質量過得硬。姐,哦,吳總,咱們的產能還得增加才行。還要繼續招人。”吳緒成說道。
“放心吧。總公司那邊已經訂了機器,很快就會發過來。這邊廠房還有很多閒置空間,正好把這些閒置空間利用起來。”吳婉怡笑道。
“那就好。只要我們的產量上去了,我再去跑幾個城市。銷路你不用擔心。我搞了這麼多年的木料生意,傢俱這一塊,也是非常熟絡的。以前和我一起做木料生意的現在很多轉行去做傢俱了。其實根本不用我去找他們,他們都主動來求我。咱們的傢俱多好銷啊,批到了我們的傢俱,就等着數錢了。”吳緒成說道。
吳婉怡與吳緒成一邊說着一邊往辦公樓走去。
“姐,媽最近還經常去你家找你麻煩沒?”吳緒成問道。
“怎麼沒去?我都被她煩死了。”吳婉怡說道。
“你別聽我媽的。我姐夫這麼大本事的人,怎麼可能會回不來?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吳緒成說道。
“放心,你姐我自己有主意。媽就是守在我家也沒用。”吳婉怡笑道。
“姐夫也真是的,人回不來,打個電話回來啊,哪怕是寫封信回來也成啊。”吳緒成說道。
“他特地跑出去,要是時時刻刻都跟家裡聯繫着,他還跑出去幹嘛。再說,他這個時候,不知道在哪個荒郊野外呢。怎麼打電話?怎麼寄信?難道找只信鴿傳信回來?”吳婉怡說着自己也忍不住撲哧一笑。
“姐,你說我姐夫這個時候,別不是在哪個深山老林裡變成野人了吧?或者是去偷猴兒酒,被猴王扣住了當壓寨夫君了。”吳緒成笑道。
“找打!”吳婉怡在吳緒成頭上用力敲了一下。
吳緒成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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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到了春暖花開的日子,這一片山巔之上,依然覆蓋這厚厚的皚皚冰雪。常興打坐的地方也早就被風雪覆蓋。常興身上覆蓋着厚厚的冰雪。常興覆蓋着冰雪之中,根本看不到一點蹤跡。常興的呼吸早就停止,所以,就算是被冰凍,被厚厚地冰雪覆蓋,對他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一個雪山攀登小隊正在艱難地往山頂上爬。這個小隊中總共四個人,一女三男。
範可欣是四個人之中唯一的女孩。來攀援這樣險峻的雪山除了需要勇氣,還需要有強健的體魄與堅強的意志,同樣還需要好運氣。
範可欣攀登到這裡,離最高巔只要咫尺之遙,心中萬分激動。
“好累啊,真想坐下來休息一下。”範可欣說道。
韓伊秦是四個人之中領頭的,這一次攀援行動就是他發起的。當然他的計劃裡自然是沒有範可欣的,是範可欣得知消息之後,強烈要求加入的。爲了準備這一次攀援,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還特地進行了體能訓練。
“你可千萬別這麼想,越是到山頂,越是危險,很多人好不容易爬到山頂上,往地上一坐,就起不來了。”韓伊秦說道。
“聽說雪山頂上有雪蓮花,我們怎麼連個影子都沒見到啊?”範可欣問道。
“你以爲那雪蓮花是隨地可見的啊?”曾宗林笑道。
“那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不過咱們可欣的面子打。說不定雪蓮花都要追着過來讓可欣摘呢。”潘少傑笑道。
“你們可以了。專門圍攻我一個。”範可欣不滿地說道。
“加油吧。還有一會就到山巔了,我們在那裡拍個照片,就準備下山。這山頂太危險,不能久留。”韓伊秦說道。
快到山頂,幾個人便得興奮起來,行動的速度也提升了起來。
“快看!那是什麼?”範可欣指着前方興奮地喊起來。
“咦,好像是花!難道真的讓我們遇上雪蓮花了?”潘少傑驚訝地說道。
範可欣立即加快了腳步跑了過去。
“小心!別亂跑!”韓伊秦急了,這可不是山下,這裡稍不留神,就會出事。韓伊秦連忙追了上去,將範可欣拉住。
範可欣腳下一滑,兩個人一起跌坐在地上,腳下的冰塊崩掉了一小塊,一下子就滑到山崖下。
“對不起,我差點連累你了。”範可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在這裡做任何事情都要特別小心。”韓伊秦說道。
有了這次教訓,幾個人都小心翼翼地向那片雪蓮花靠近。
難得一見的雪蓮花,這一片竟然長了一大片。十幾朵雪蓮花爭相盛開,看起來蔚爲壯觀。
“真是奇怪了,平時都難得一見的雪蓮花,竟然能夠看到這麼一大片,還是在這冰雪皚皚的山頂上。實在太神奇了!”韓伊秦感嘆道。
“伊秦大哥,你以前在雪山從來沒碰到過雪蓮花麼?”範可欣問道。
“哪裡有這麼好碰到的。雪蓮花本來就是聖藥,就算有人碰到了,也會採走。加上這雪蓮花本來就是比較珍稀的,遇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韓伊秦搖搖頭。
“喂,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裡好像有些不一樣?”範可欣突然說道。
“什麼不一樣?”韓伊秦搖搖頭,看不出這裡有什麼不同。不和別的地方一樣麼?到處都是厚厚的冰雪。
“對啊,我也看不出來。”曾宗林仔細看了一遍,同樣沒看出什麼。
潘少傑也是搖頭:“哪裡有什麼不同?你作弄我們的吧?”
“我作弄你們幹什麼?你們沒覺得這裡雖然也是冰天雪地,但是這裡好像不怎麼冷。你們感覺不出來?”範可欣問道。
“咦,你不說我倒是不注意,你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樣啊。這裡真的不怎麼冷。”韓伊秦將手套解開,在雪裡摸了一下。竟然沒有那種寒徹刺骨的感覺。反而有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莫不是我們看錯了,這一片根本不是雪,而是玉石!”韓伊秦說道。
範可欣指着這一片雪蓮花的正中央拱起的冰塊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好像是一個人?”
“有點像。裡面應該是一塊石頭吧。”曾宗林說道。
“嗯,有可能。”潘少傑點點頭。
範可欣小心翼翼地從雪蓮花的間隙中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她想去看看那拱起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算了別過去看了。”韓伊秦拿出照相機,對着這一片雪蓮花拍個不停。
範可欣卻不肯放棄,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塊拱起的冰塊。就在這個時候,一束陽光照射過來,正好照透了那塊冰塊。
範可欣赫然發現那塊冰塊中竟然有一個男子在打坐!
“裡面有人!”範可欣發出一聲驚呼。
範可欣的驚呼,嚇了韓伊秦等人一大跳。
“別喊!你想害死我們啊?在冰山上大喊,可能會引起雪崩的。一旦發生雪崩,我們幾個全完蛋。”曾宗林慌忙制止。
韓伊秦也連忙說道:“別慌,可欣,你看到什麼了?”
“裡面有人!”範可欣指着冰塊嗚嗚地哭了起來。被凍在冰塊裡面,按照常理肯定已經死去多時了。
韓伊秦等人一個個神色黯然。
“可欣,出來吧,別打攪他了。”韓伊秦說道。
“難道這些雪蓮花都是爲他而開的麼?能夠死在一片雪蓮花海里,其實也是一種很浪漫的事情。”範可欣說道。
“走吧。得抓緊時間下山了。晚上山頂的溫度低得嚇人,如果不能夠及時下山,找到避風的地方,會非常危險。”韓伊秦說道。
本來幾個人還想採幾朵雪蓮花回去,但是發現冰塊裡有人之後,他們沒有了採雪蓮花的心思。
“攀登雪山真的很危險。我想我以後再也不會出來冒險了。”範可欣說道。
“但是,也很有意義,雖然是危險了一點。但是我們能夠看到最美麗的風景。這是躲在溫室裡面永遠看不到的。也看不到那麼美麗的雪蓮花。”韓伊秦說道。
“但是如果人死了,就算在雪蓮花中,又有什麼意義呢?”範可欣嘆了一口氣,往山頂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一具屍體給她帶來了極其震撼的影響。
“走吧!先找個避風的地方再說。”韓伊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