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名身着白衣的落霞宗女弟子,正被人追逐着往這個方向逃竄,見狀一愣,高聲呼救道:“前面的道兄,救命啊!”
聲音之激昂高亢,聽得老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又是這種破事兒,都遇到兩回了。他選擇現身而不是繼續隱藏,自然是有救下這名女子的念頭。這幾天下來,除開一些抱成團的、過於安分不知道貓在什麼地方的,大多數普通弟子都已經遇難或者有自知之明,早早的退了出去,剩下的,多少都有一點本事。
偏偏老李是個武修,在這個武修沒落的年代,在剩下的這些精英中,還真有點看不上眼,再加上這麼多天沒有怎麼出手,只怕別人都已經忘了這塊區域還窩着一名高手,阿貓阿狗的都往這裡竄,很有些煩不勝煩的感覺。
正好藉此機會,拿後面追來的那名煉氣期第十層巔峰的鍛刀門弟子來立威,震懾下宵小,至於救人,不過順帶而已,反正有這個能力,多少伸伸手也無所謂。
老李站在原地稍等了幾個呼吸的時候,那名藍衣女修士御使着一件水網狀法器,狼狽地逃到了近前。
剛一停下,女修士面露感激之色地望了老李一眼。忍不住又回頭看一眼,發覺已經逃不掉了,終於無奈地道:“這位道友,他是鍛刀門的核心弟子人妖段天涯,垂涎我的美色,已經追了我三天了,法器大都已經被他毀掉了,道友一定要救我。”
“垂涎美色?”老李望着她不過普通的容貌,眉毛直跳,這也能算美色麼?
這位女修初見時來回變幻的神情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對此老李並沒有感到不忿,反而鬆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了對她的警惕,觀察起停到十丈開外的男子。
一看之下,老李有點理解爲什麼鐘不乾要稱段天涯爲人妖了,眼前的男人生得嬌媚無雙,比起慕容紫萱那個級別的絕世姿色,也就是稍差一兩籌而已。
至於會對白衣女子這種水準的女人苦追三天,也只好理解成*人家的品位特殊了。
輕輕按了下飄動的粉紅色衣袍,段天涯打量了下老李,黛眉輕蹙,檀口微張,柔聲細氣地道:“這位師弟……”
話還沒說完,一道藍色的罡氣便直射他眉間,把下面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色,隨即也不見動作,只見眉毛一挑,一個黑亮的光罩騰起,將他全身護住。
罡氣撞擊到光罩上,彷彿蚍蜉撼樹,竟連一絲波紋都沒有激起。
爆炸的煙霧很快散去,光罩靈性十足地閃爍了兩下,便消失不見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居然這麼突然的就偷襲人家!”段天涯驚怒交加地叱道。“也不給人家一點兒準備的機會,好討厭,好討厭哦!”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娘啊!老李身子不禁抖了抖,這才行若無事地聳了聳肩,眼睛望向天際,也不說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不看人家,人家長得不美嗎?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真討厭,這樣對人家,人家要殺了你。”被人如此無視,段天涯俊俏的臉蛋兒頓時難看了起來,手一揚動,一張紅豔豔的手帕鋪天蓋地地罩下。
“啊~~~~”老李一直插在儲物袋中的手,才伸出了一小半,便聽得一聲尖叫在身邊響起,緊接着,白光一閃,白衣女子竟然掉頭就跑,哧溜一聲,再次出現已經在百丈之外了。
老李現出一絲怒容,隨即消散,回覆到了平淡的模樣。
“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搖了搖頭,他斷定白衣女子活不過今日,爲一個死人生氣,不值得。好在自己出面也不只是爲了救人,否則,遇到這號人真是讓人血都涼了。
之前倆人毫無遮攔地橫空而至,白衣女子又大呼小叫,往下老李與段天涯也必有一戰,這些都是動靜不小的事情,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此時想必有不少修士已經來到了周圍窺探,如果白衣女子真如她自己所說的法器盡毀的話,那是十死無生。即便是實力完全,以她煉氣期十層的修爲,又無異寶護身,沒有震懾他人的實力,活下來的可能性也到不了一層。
白衣女子毫無徵兆的遁逃讓兩人都有些錯愕,不這點心理波動對他們的動作並沒有什麼影響。
罡氣罩從老李的身上飛起,臨空頂住了化作天幕下壓的手帕,同時他雙手一晃,百十道藍色罡氣飛出,包圍住對方就是一陣狂轟濫炸。
“砰!”的一聲,爆炸形成的寒冰風暴被什麼東西從內部頂開,爆鳴一聲消散了。中心處,由白色紗帶快速環繞形成的,猶如實體的紗牆也由此露了出來,從瞬間爆發時散逸出來的靈氣來看,至少也是一件高階法器,甚至可能是頂階法器。
驅散寒冰,紗帶收回,在段天涯的手臂上纏成一團,化作了白色的水袖。
“啊呸!討厭,髒死了。我說你這人吶,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憐香惜玉呢,人家長得這麼美,你竟然能夠狠的下心,真嚇得奴家小心肝,一直在撲撲直跳呢。”段天涯擡起水袖在臉上死命地抹着,同時蘭花指點來點去,恨聲道:“不過,你敢嚇我,現在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一定不會留情的。”
“你要是留情,我就去自殺,”老李噁心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在心底暗暗罵道。
在段天涯露出白色紗帶的時候,他終於鬆了口氣。
老李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在段天涯不動聲色地亮出黑色光罩,輕描淡寫抵擋住他的偷襲時,心中其實很是被震撼了一下。
自己那罡氣威力並不小,不料對上那個黑色光罩,不僅紋絲不動,甚至連點反應都欠奉,差距大到這種程度,已經讓老李有些吃驚了。若是打不動,就隨時準備跑路。
這時老李眼見對方抵擋那些罡氣都顯得很是費力,雙眼登時一亮,不僅把隨時竄逃的心思收起,而且腳下一踏毫不猶豫地竄出,一招一式翻天印轟然打出。
轟的一聲
霎時間,漫天盡是這招激起的歷歷風嘯,赫赫生威。
一見如此聲威,段天涯嬌媚的臉蛋頓時失去血色,靈力拼命地灌輸,手上的水袖再次幻成了紗牆,環繞周身。
“噼裡啪啦”聲響過,紗牆受不住翻天印所蘊藉的巨力,寸寸崩潰,塌陷了下去。
“噗”
噗
噗
噗
噗
一道翻天印震得他連連後退,沒退一步噴出一口血。
老李見一道翻天印竟然沒有拍死他,心中也驚訝這人妖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也不愧被鐘不乾重視的對手。心中這樣想手上功夫可沒落下,疾步一提,竄將過去,一手提住段天涯的輕紗,將受傷嚴重的段天涯纏成香腸,提在手中。
老李忍着噁心,自段天涯懷裡摸出一個墨色玉佩上面雕着兩條龍甚是威武,放到手心仔細端詳了起來,想來這便是讓他差點腳底抹油的異寶。 шшш▲ttκΛ n▲¢ O
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他把玉佩收回儲物袋中,正伸手摸向扁腸的袋時候,一聲嬌笑由遠及近地傳來,老李心中一驚,手上的動作也不禁頓住了。
老李面色沉鬱,緩緩站起身,望向了嬌笑聲傳來的方向。
密林中,一條白練倏地穿出,一雙嫩白的玉足輕踏其上,循着紗帶滑下。白衣飄飄,清純中掩不住嬌媚的少女,就這麼出現到了他的面前。
“鍛刀門小妖女,碧靈兒”看了她一眼,說道。
如此的美人,隨便一眼,就令人心神搖曳,他暗暗感嘆道,同時不無遺憾地望了望碧靈兒高舉着,遠離身上紗衣的右手,深感這隻手上提着的人頭是如此的礙眼,若無它,這樣宛如天仙一般的出場,又該有多麼的驚豔。
老李慨嘆着,甚至認爲這個人頭比剛剛臨陣脫逃時看着還要令人厭惡。
碧靈兒纖白的玉手上提着的,正是白衣女子的項上人頭。
她把人頭一甩,扔到老李的身前,嬌笑道:“這位師兄,是哪個門派的呢,小女子還從未見過你呢。”
緊接着,一邊以白紗拭着手,一邊柔聲道:“這個女子棄師兄而逃,當真可惡,小妹看不慣,便取了頭來,給師兄賞玩。”
輕聲細語,笑靨如花,卻說着殺人斬首、把玩人頭的話語,這樣的行爲在別人做來,自然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碧靈兒漫不經心地做着,卻給人強烈的反差,別樣的魅力,仿若罌粟的誘惑,使人有飛蛾撲火的渴望。
自她出現一來,一顰一笑,無不散發粉色的吸引力,讓人不知不覺,深陷其中,失去所有的判斷力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