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科的幾個手術都被安排在了一起,馬奎榮主任的休戰,給手術帶來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缺少一個老練的主刀,就必須有幾個人一起頂上去,心外科的人手自然就顯得不足。而王文從一個手術室內走出來的之後,就直接進了另外一個手術室。
不過時間掐的很準,第二個手術做完,正好五點,下班的時間。
王文是掐着時間,選擇第二個手術的,因爲是一個小手術,所以時間很短。像苗定江那邊的大手術,從中午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根據王文的估計,至少還需要兩三個小時,才能從手術室裡面出來。
並不是王文偷懶,既然是幫忙,自然要有選擇姓的幫忙,要在不耽誤自己下班休息的情況下幫忙。他不是白求恩,沒有那麼大的無私忘我精神。
回到辦公室,換完衣服,來到特護科。
對王文來說,特護科就是他的第二科,是每天必到的地方。
今天蘇涵已經換完了衣服,正在辦公室內等他,在看見他來了之後,兩人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等到電梯,電梯門剛一打開,就看見朱世昌的司機從裡面走出來。當那司機看到蘇涵和王文走在一起的時候微微一愣,然後低着頭向病房走去。
王文並沒有當回事,直接和蘇涵進了電梯。
那司機低着頭,偷偷的瞄着電梯的方向,見到王文和蘇涵一起進了電梯,他立即跑回朱世昌的病房。
“老闆,老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朱世昌躺在牀上,瞄了一眼進來的司機小郭,然後又閉上了眼睛。拉了一上午,整個身體都虛脫了。經過一下午的修養,總算恢復了幾分力氣。現在聽到司機的聲音,吵的他直皺眉頭。
“老闆,我看見蘇護士了!”司機小郭來到牀邊,對朱世昌說道。
“哦?”朱世昌立即又睜開了眼睛,而且眼睛裡面閃着光,“她在哪?快叫她來~!”今天一整天,蘇護士都在隔壁市政法委書記的母親的病房,他連一眼都沒有看到,所以現在一聽到蘇護士,立即就來了精神。
“我看到她穿着便服,好像是下班回家了。”司機小郭說道。
“滾~!回家了,你放什麼屁!”朱世昌罵道。
“我看到她和一個男醫生一起離開的,就是昨天晚上來給你扎針的那個男醫生,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好像關係很好!”
“醫生和護士關係好,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平常都在一起工作,難道還能不認識不成?”朱世昌沒有好氣的說道,“你是我的司機,酒店裡面那麼多的女服務員,你難道就沒有跟她們說說笑笑過?哼,別以爲我不知道!”
司機小郭聽見後,面色一紅,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作爲老闆的司機,經常出入老闆的酒店,和酒店裡面的服務員,自然非常的熟悉。又因爲他是老闆的司機,所以很多人都不敢得罪他。而他二十來歲,眼瞅三十,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自然不會放過和那些女服務員接觸的機會。原本以爲做得很隱蔽,沒想到老闆還是知道了。
“老闆,其實我……!”
“不要解釋,都是男人嘛。再說,你也是單身,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朱世昌說道,“不過,如果你因爲這種事惹了事,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是,是,老闆。我一定不會在這種事上惹事的!”司機小郭連連點頭,他又怎麼會不知道老闆的意思呢?所謂的事,無非就是男女之間的事。老闆的意思,是讓他要處就處,別亂搞男女關係。就算亂搞男女關係,也一定不能搞出事。跟着老闆這麼多年,他還不瞭解老闆的意思?
司機小郭站在牀邊,無意間向窗外一瞥,立即愣了愣,然後轉頭對躺在牀上的朱世昌說道,“老闆,你快看,蘇護士和那個男醫生一起往外走!”
朱世昌一愣,在醫院裡有說有笑的還屬正常,如果到了外面,還在一起,這不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朱世昌挪到牀邊,在小郭的攙扶下,走到窗邊,向樓下望了望。
果然,在外面的醫院大院內,蘇護士和昨天給他打針的那個男醫生走在一起,而且很親密。
再想到蘇護士說過,她已經有男朋友,並且就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時,朱世昌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
“老闆,你說那個男人,會不會就是蘇護士的男朋友啊?”司機小郭問道。
朱世昌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兩個人的背影,直到出了醫院大門,看不見了,才把目光收回來。
“小郭!”
“老闆,您說!”
“你去外面打聽一下,看看蘇護士的男朋友到底在這家醫院是幹什麼的?一個小醫生而已,我就不信搞不定他!”朱世昌咬着牙狠狠的說道。
“好的,老闆,我這就去!”司機小郭連連點頭,然後走出了病房。
朱世昌看着大門外,雖然已經不見蘇護士的身影,但是他仍然看着那個方向。
……
回到家,蘇涵就進了廚房做晚飯,而王文則回到臥室,打開電腦,趁着蘇涵做飯的時間,上網抄一份講演稿!
對於講演稿這種東西,現在恐怕已經很少有人自己去寫了。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每個人都煩,但又不得不去那樣做。老百姓只能到網上按照模板抄一份,而當領導的就要好多了,連筆都不用動,直接讓秘書去寫就行了,而且在做講演之前,看都懶得去看。
就像某領導做報告:“如今男女平等,婦女同志站起來……”在場的女同志全都站立起來等待指示。領導翻了一頁,繼續念:“了!”
這樣的笑話不在少數,以前有很多,現在有很多,將要還會有很多。
由於參選的態度很消極,也不想真正的去當那個院青年標兵,所以王文隨便找了一份就抄寫上了。當然,其中涉及到的名字還是要改的。消極歸消極,丟臉的事情可不去做。好歹也是一個碩士,總不能被人笑話吧?
洋洋灑灑的寫了兩頁半,一千字,感覺就像高考作文一樣。就連心情都是一樣的,真他媽的想棄寫,或者寫些罵人的話,以表達自己對這種制度的不滿和憤慨。
把講演稿收起來,王文來到了客廳。
“幹什麼呢?一回來,就鑽進屋子裡。”蘇涵一邊炒菜,一邊看着王文問道。
“抄作文!”王文說道。
“抄作文?”蘇涵一愣,沒明白王文的話的意思。
“是抄講演稿!”王文看着蘇涵說道,“我們科的馬主任,今天中午把我叫去,讓我趕緊寫一個講演稿,好參加下週一舉行的五四青年標兵評選。我哪有那閒工夫?上次的簡歷,我都是抄的。直接放棄又不讓,只能再抄一份,去應付應付了!”
“你對評選沒興趣?”蘇涵問道。
“如果不用寫簡歷,不用寫講演稿,不用發言,或許我會感興趣。但是一寫這些東西,我就沒興趣了。再說,到了局裡面,也是炮灰,寫也白寫,還不如不寫,浪費那時間幹什麼?我們又不是整天坐在辦公室的那些人,那些人閒的蛋疼,自然有時間搞這些東西。我們是忙的腳不離地,哪有時間寫這玩意!”說到這裡,王文停了停,他突然想起,蘇涵是特護科的青年標兵,也就是說,下週一的那個參選,也有她一個。“你寫講演稿了?”王文問道。
“寫了,值夜班的時候寫的!”蘇涵說道。
“自己寫的?”
“恩!”
王文用手拍了拍腦袋,一副被打擊的樣子。
“現在像你這麼認真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王文感嘆道。
“如果當選院青年標兵,有獎金的。”蘇涵說道。
那幾千塊的獎金對王文來說,並不算什麼。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給他再多的錢,他也不會去做。但是這些錢,對蘇涵來說,就是非常的重要了。她這幾年的積蓄,全被她的父親賭光,雖然現在和王文住在一起,但是對她來說,任何機會,她要去爭取!她是一個很讀力的女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王文了解蘇涵,知道蘇涵是怎麼想的,所以說道,“這麼說來,我當了心外科青年標兵的選擇還是正確的。”
“爲什麼?你不是不願嗎?”蘇涵奇怪的問道。
“我是心外科的青年標兵,就等於幫助你,幹掉了心外科的青年標兵,你也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王文說道,“你放心,我會發揮我的作用,爭取在講演的那一天,把其他科的候選全給攪和黃了,讓你順利登基!”
“說什麼呢?還登基,你當我是武則天啊!”蘇涵聽見王文的話後笑着說道,“而且,我也不用你去攪和,我要的是公平的競爭!贏了,我心安理得。輸了,我心服口服!”
“行行行,我聽你的!”王文看着蘇涵說道,不過他的心裡,確實另外的想法。
公平?現在哪還有公平?
老婆,你總是把一切都想的太好。既然如此,那麼所有的壞事,就讓我來做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