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到葉羽的身邊吧,順便幫我帶句話。”一個月後,孔若雪送葉思子離開了。“明日午時,我在竹屋前,等他。”
葉思子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過了這麼久,就算她想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也很難。
“真的好嗎?你可能會有危險。”天佑倚在門口,看着葉思子離開的地方,說到。
“無妨,我也好久沒有感覺到危險了。”孔若雪轉過身,說到,“葉羽赴約,必定會想方設法地聯繫尚羽汀來聯手打壓我,明日,尚羽汀,一定會來的。”
孔若雪的眼神從未如此地堅定過,她知道,明日的午時,就是對這一千年來的一切,做了一個了結了。
“文昊,明日午時,帶我去竹屋。”尚羽汀看着飄在空中的一封信,激動地說到。
文昊知道,尚羽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所以,這一次,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於是乎,他就點了點頭。
第二日的巳時,孔若雪和天佑就已經到了竹屋。孔若雪懷念地走進那佈滿灰塵的竹屋,見到了兩個人的背影。
“一千年不見了,你還是依舊沒變。”孔若雪笑了笑,對着那個女人,說到。
“託你的福,吃了那鹿角,活了一千年。”尚羽汀轉過身來,冷漠地說到。“一千年了,你不覺得愧疚嗎?”
“愧疚?我覺得應該愧疚的,是你吧。”孔若雪毫不客氣地回擊到。
尚羽汀頓時沒話說了,她知道,要不是她下毒的話,葉文軒就可能不會死了。所以這一千年裡面,她一直都活在陰影當中。孔若雪掏出了口袋中的那份泛黃的信紙,遞給了尚羽汀。剛看到信封上的字跡後,尚羽汀的眼眶就溼潤了。
“你好好看看吧,這是葉文軒的遺書。”孔若雪遞過信後,就來到了竹屋前的那棵紅豆樹下。
一千年了,這棵樹,還是長的很好,紅豆,依舊長得很好。就連樹上的那根紅帶子,都沒有變過。
‘羽汀,當你看到這封書信時,我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想我不得不告訴你,我愛你。當年你和若雪不嫌棄我,跟我玩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長大後,本想向你去提親,但是父親卻對我說,我不能。羽汀是我的妹妹,也是文曇的妹妹。但是我卻愛她。我是這麼對父親說的。你不要去怨恨若雪,她其實在暗中,一直幫着我們。你是葉文曇的妹妹,我是他的弟弟,你和葉文曇,是親兄妹。也許你會怨恨父親,是的,我也恨,但是不管怎樣,他都是我們的父親。雖然,你是我妹妹,但是,我卻依然愛你。——文軒’
漸漸地,尚羽汀的臉頰上閃過了一絲銀白色的水滴。文昊看着尚羽汀流淚的模樣,他心中想着,那也許就是眼淚吧。
“原來我這一千年中,都恨錯了人。”尚羽汀流着淚水,苦笑着說到。“文軒哥哥,你爲什麼,會是我的哥哥呢?”
竹屋內,尚羽汀傷心地抹着淚水,而竹屋外,孔若雪卻站在那紅豆樹下,眼神閃露着些許傷感。
‘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若雪,忘了我吧。’葉文曇的話語彷彿還浮現在她的耳邊。
微風吹過,紅豆樹枝上的帶子微微飄帶。那熟悉的字眼依舊毫無改變:褪盡風華,我依然在彼岸守護你。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孔若雪喃喃地念着那早已熟透了的話語。
這時候,葉羽走了過來,他的身邊依舊帶着葉思子。當他看到尚羽汀的時候,立馬就跑了過去。
“像,你真是像極了你母親。”葉羽激動地看着尚羽汀,說到。
尚羽汀冷笑着,一聲不吭地就把原本藏在手中的匕首刺向葉羽的心口。(葉羽:真慘!剛出場就死了!)
葉思子看着自己父親漸漸當下,血流不止的傷口時,頓時火冒三丈。她的邪氣太重了,已經被邪化了。她的速度快到無法想象,還好有文昊出來保護尚羽汀,不然,她早就死了。
葉思子和文昊打得不相上下,這時候她又把目標轉向了紅豆樹下的孔若雪。她向孔若雪扔去了幾個飛鏢,但是都被天佑擋了下來,但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那飛鏢居然就一直跟着孔若雪了,不管天佑怎麼甩也甩不掉了。
看着孔若雪又危險,尚羽汀連忙就像走出去,但是卻被文昊攔住了。葉思子趁着所有人都不留意的時候,移動到了尚羽汀的身後。但是可惜,還是沒有偷襲成功。葉思子撇了撇嘴,突然就出現了好多個她。分身!?
文昊一個人又怎麼抵擋的了分身的攻擊呢?但是就在這時,天佑的一個魔法把飛鏢全部都攻向了葉思子,幫助文昊化解了危機。葉思子被文昊重重地擊倒在地,她捂着胸口,嘴角流着血,眼神中,滿是不甘。她昏了過去,就在大家認爲暫時安全的時候,那飛鏢又突然動了起來,它慢慢地分裂成了好幾個,刺向了尚羽汀。
不幸的是,這一次,她沒有再被保護,她的胸口被刺進了一個飛鏢。
“羽汀!”孔若雪連忙跑到倒在了地上的尚羽汀身邊。
“若雪,我這輩子,還是輸給了你。這一生,我們終究做不了姐妹了,下一世,我們在做姐妹,好嗎?”尚羽汀握着孔若雪的手,虛弱地問到。
“你不要說什麼來世再做姐妹的傻話。你不會死的,文軒和文曇已經離開了我,你不能再離開我了。”孔若雪流下了真誠的淚水,說到。
“若雪,你喜歡‘汀雪’這個名字嗎?”尚羽汀點到了孔若雪的心,原來那個作者就是尚羽汀!
“原來那個作者就是你......”孔若雪其實早就知道了,從那個導演找到她後,她就知道了。
“若雪,讓我和文昊,單獨呆一會兒。”尚羽汀的氣息越來越弱,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輕,越來越喘。
文昊的魔法已經就不了她了,只能暫時維持她的氣息一段時間。即使是這樣,尚羽汀也很開心了。
“文昊,你...你有...愛過我嗎?”尚羽汀覺得自己的眼皮好重,感覺自己好累,馬上就要睡着了。
文昊沒有說話,他慢慢湊近了尚羽汀的耳邊,呢喃着什麼。“我愛你,羽汀。”
“我...好高...興,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尚羽汀笑着留下了淚水,“文昊,你...能吻...我嗎?”
尚羽汀剛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永遠地離開了人世。文昊抱着尚羽汀冰冷的屍體,眼眶中不知不覺地留下了淚水。他慢慢俯身,吻上了尚羽汀的嘴脣。這麼多年來,他們的第二次接吻。比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來得要傷感,來得要悽慘。
“你的身體!”天佑突然轉過臉,看到了文昊逐漸消失的身體,震驚地說到。
“我...愛上了我的主人。”文昊看着尚羽汀也正在逐漸消失的屍體,笑了笑,說到。“羽汀,你等着我,我來找你了。”
等到二人的身體全部消失殆盡的時候,最後的兩抹銀光纏綿着,飛出了竹屋。文昊死了,尚羽汀也死了,但是他們卻永遠地在一起了。
孔若雪看着飛出竹屋的兩抹銀光,對着他們笑了笑。也許,他們的命也是如此,從來都是由上天決定的,不容反駁。
突然,孔若雪胸口一陣火燒的感覺,隨之,從口中噴射而出了血液。天佑被嚇了一跳,連忙扶着快要倒下的孔若雪。想要用魔法救助她。
“不用了,這藥傷的是心。”孔若雪握着天佑的手,說到。
“你怎麼這麼傻?”天佑頓時明白了一切,皺着眉,責怪道。
“我活了太久了,文軒,文曇,羽汀都離開了我,我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呢?”孔若雪的眼角流着淚水,說到。
天佑沒有說話,他看着孔若雪的臉,第一次覺得她,這麼的美。“我愛你。”
孔若雪聽着天佑的話,頓了頓,說到:“我也是,和你前一任的主人比起來,我肯能比她還要愛你。但是對不起,我終究還是辜負了你的愛。你要活下去,哪怕是...爲了我...”
這句話,和Anne臨死前的那句話一模一樣。天佑聽得感覺自己的心有些刺痛。“好。”
這一次,天佑的回答和當年火化Anne的時候不一樣。孔若雪撫摸着天佑的臉頰,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擡起頭,吻向了天佑。在她即將死去的一瞬間,天佑又抓住了她,不捨地吻住了她的脣。
“我會爲了你活下去,但是我卻不會再去保護人類。我要繼續活下去,就算是...就算是爲了你......”
人的一生,是何等的短暫。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我們的情感或會像葉文軒那樣,放不下;或會像葉文曇那樣,希望有人代替自己守護自己的心愛之人;或會像文昊那樣,不惜變成陌路人也要默默地喜歡着自己的愛人;或會像天佑那樣,一直都默默地擔任着護花使者一角,不讓別的人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