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爸把她扯開,揮揮手,故作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別一回來就哭哭啼啼的,今天是我老頭子生日,喜慶點!”
蘇緒揉揉眼睛,站直了身體。
當蘇爸回頭問了一句,“紹之那小子呢?什麼時候過來?再不回來飯菜要涼了。”
蘇緒一拍腦門,怎麼把這茬忘了,總不能再說工作忙吧,爸爸可是提前通知的她,就是爲了讓她和陸紹之調和一下,騰一下時間,現在再說這個老梗,肯定騙不過爸爸。
蘇緒頭疼,最後只得把陸紹之告訴她的那一套一字不落的告訴老爸,“他今天有個合同要籤,可能沒法過來了。”
見爸爸明顯的不相信,蘇緒只好繼續編,“他忙了大半年就是爲了這麼一個案子,像他們那種人哪有周末,都跟上了發條似的連軸轉,咱們要多體諒!”蘇緒暗暗唾棄自己的狗腿。
說到後來,蘇爸就開始相信了,一個勁兒的長吁短嘆,“唉,紹之是個好孩子,年輕有力,有家教,有素養,難得的不驕不躁,腳踏實地的,你也多關心關心他,男人在外頭打拼不容易。”
蘇緒咬着一塊糖醋排骨,不滿的嘟嘴,“老爸,你不要太過分了!胳膊肘向外拐,剛纔明明還嫌棄他來着,現在就幫着他說話,你這個老牆頭草!”
蘇爸沒有被說的尷尬,反而是喟嘆道,“此一時彼一時啊!”
蘇緒在蘇爸嘴裡塞了一根排骨,“堵堵你的嘴吧!口是心非的老頭子!”
沒有陸紹之在的午餐,蘇緒吃的無比開心,加上回到家的溫暖,多日來的陰霾終於消散,家裡果然是療傷好地方。
吃過飯,蘇緒抱着果盤穿着寬大的睡衣滿屋子晃盪,蘇媽看不下去了,“閨女,你安分點行不行。”
蘇緒比了個ok的手勢,乖乖的回到沙發上看電視,回到家,她不用買菜,不用做飯,不用盛飯,也不用在飯桌上一句話也不敢說,吃了飯也不用洗碗,她可以穿着大睡衣,坐沒坐相的看着搞笑無厘頭的電視劇笑的像個傻.子,在家裡,沒有人會說她哪裡做的不對,也不會有人時時看她不順眼,因爲這裡都是愛她的人,因爲愛,所以縱容。
當然,老天爺絕對不會讓蘇緒這麼順利的翻身農奴把歌唱,當她抱着葡萄,在沙發上笑的四仰八叉時,門鈴響了,蘇媽收拾廚房,蘇爸看報紙,因此她理所當然是該去開門的閒人。
所以當蘇緒一打開門,看見門口滿臉疲憊的陸紹之時,她腦子裡百轉千回,爲什麼他會來?他不說有個合同要籤嗎?既然已經撒了謊幹嘛還自己打自己的臉。
第二,她是主人,爲什麼看見他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覺得壓力倍增,無所遁形?
蘇緒手裡還抱着果盤,蘇爸和蘇媽已經衝上去把陸紹之包圍了,他確實是個完美的金龜婿,沒有富二代的紈絝,難得的吃苦耐勞,有自己的雄心抱負。
他態度謙遜禮貌,言行舉止優雅得體,說話幽默風趣,很懂的討老人家關心,綜上所述,他真的挑不出一點毛病,起碼從作爲女婿的角度上看。
蘇緒沒有心情看他在那兒虛與委蛇,做女婿是一說,做老公又一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自然體會不到她的無助,當然蘇爸蘇媽也不例外。
陸紹之的突然到來把她的好心情全都破壞了,她本來還想好好享受一下無拘無束的孃家生活,可是他擺明了就是來膈應她的。
蘇緒失了興致,扔下果盤,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蘇爸蘇媽接受不了她這種沒有禮貌的行徑,板着臉教訓她,“蘇緒,你就是這麼待客的?”
蘇緒冷笑一聲,涼涼的說,“他怎麼能是客,他可是你們的好女婿,我就是那個不孝女!”
蘇爸蘇媽好像在對着陸紹之解釋,什麼她不懂事,任性,你多包容她,蘇緒開門進了臥室,擦了擦眼角的淚,把外頭的嘈雜徹底隔絕。
說不上什麼感覺,像是委屈又像是氣憤,他把她的退路全都封死了,現在連爸媽都向着他了,她退無可退,只能重新回到他身邊,他兵不血刃,她就已經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