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酒店。
三十五樓的行政走廊上。
氣宇不凡的年輕男子站在酒廊上,俯瞰着繁華的大都市,帶着藍牙耳機,整個人顯得有些出神。
“姚威強死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良久。
男子對着電話講到。
“死了?”
“對。”
年輕男子手指敲擊着手機橘色的玻璃後殼:“你上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沒有問到?被人先下手了。”
電話那頭的電子音滿口否定:“不應該啊,該問的我都問了,按照那個情況,他要是知道的肯定都說了,他沒有那麼好的心理素質,你不也去醫院看過他嗎?不應該啊。”
“是嗎?”
年輕男子反問到。
“好,我知道了。”
通話到了這裡,就掛斷了。
“姚威強?”
年輕男子伸了一個懶腰,眯眼看着落地窗外,喃喃自語道:“究竟是你知道的太多了被人除掉了,還真的只是個意外?”
……
案發現場。
鍾天正擋在了項宇飛面前。
“你來這裡做什麼?”
“怎麼?你要調查我啊?”
項宇飛斜眼看着他,手帕遮擋了他的面部表情:“我剛纔已經跟他們說過了,我不需要再向你說一次。”
“怎麼?你有點慌?”
鍾天正咧嘴笑了。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按照項宇飛的性格,他肯定會反懟自己。
“我慌什麼。”
項宇飛的回答不出所料:“說吧,你想問什麼,我告訴你,不介意再浪費幾分鐘的時間。”
“如此最好。”
鍾天正拋出自己的問題:“你今天來這裡幹什麼?找他有什麼目的?”
“他找的我,約我在這裡見面。”
項宇飛捂着手帕,眉頭微皺:“誰知道我一來就遇到了這麼一檔子事,真是惹得一身臭。”
“他爲什麼找你?”
“他手裡頭不是有個農貿市場的場子麼,還在老城區那邊,設施設備老化,而且人流量不多,裡面入駐的商戶都跑了,他找我,一是想找我借錢,二來是看我能不能給他出個點子。”
“就這樣?”
“不然呢?”
“你們怎麼會聯繫上的,按照我所知,你這纔回來國內沒多久吧?想你項總可是堂堂恆天集團的大少爺,幾十上百億的身家,會和他這種人交集在一起?”
鍾天正的目光鎖定住項宇飛的雙眼,惡魔之眼聚焦在他的身上,不放過他的任何細微的表情跟動作:“還是說,以前在學校裡,他就通過你弟弟的圈子,跟你認識了?你們是老相識了。”
“哦..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項宇飛忽然笑了起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你直接說,我跟他是不是在陳蓉的案子上認識的就完事了嘛,幹什麼拐彎抹角的呢,你是不是還懷疑我,我纔是幕後黑手啊?”
“嘖嘖。”
說到這裡,他搖頭看着鍾天正、餘城兩人:“我說你們兩個怎麼像只狗一樣,老是盯着我幹什麼呢?這種案子裡也能往我身上扯?他這種人,值得我出手嘛?就他這樣的貨色,我隨隨便便外面一抓一大把,之所以願意幫他,無非就是念在我弟弟的面子上。”
餘城忽然插嘴到:“他今天叫你來,是不是跟你說,要跟你說點什麼事情吧?”
“我不是已經跟你們說了嘛,他叫我來就是讓我借錢給他。”
項宇飛冷哼一聲:“還有什麼事情要問嘛?我忙着呢。”
見兩人沒有說話。
項宇飛折身離開。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鍾天正,笑了起來:“對了,今天怎麼不見啊香妹子跟你一起來出警啊?沒見到她,我心裡略微有些失望啊。”
“哦?失望?那你可以去找她呀。”
“嗯,也是。”
項宇飛點了點頭,上了轎車,絕塵而去。
鍾天正眯眼看着轎車的尾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
剛纔。
餘城在問他話的時候,項宇飛的表情雖然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惡魔之眼能明顯看到他眼睛的瞳孔,有過細微的收縮。
雖然之是一瞬間的、且很細微的變化,還是被鍾天正給捕捉到了。
被餘城說中了?
姚威強叫他過來,是另有其事?
想到這裡,他扭頭看向餘城:“你剛纔這麼問他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有。”
餘城撂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轉身離開:“把這個案子快點解決吧。”
鍾天正靠着邊上的綠化帶蹲了下來,伸手掏出香菸點上,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大口的抽着香菸,皺眉思考了起來。
餘城剛纔爲什麼要這樣問他?
明明項宇飛已經說明了來這裡見姚威強的目的,爲什麼他還是重複的問了一次?他爲什麼不告訴自己這麼問的原因?
還有項宇飛。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明顯有變化,說明他也有問題。
他們在玩的哪一齣?
……
一天後。
對於案件的定性。
警方排查了事發地點周圍的監控,確定案發前後,沒有人接觸過這塊井蓋,而且從井蓋上的痕跡來看,井蓋上破裂的痕跡,也是很久以前的。
對姚威強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沒有任何的異常,基本上排除他殺的嫌疑。
姚威強所有的信息,也都擺在了鍾天正的面前。
“三個月前,姚威強曾經購買了一份意外人身險,賠償金額高達一百二十萬,他是早就想到了自己會出事?”
鍾天正把這張保單仔細的看了一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接着就是一系列的屍檢報告以及他的個人報告。
“兩個月以前,他曾因醉酒駕駛,被警方依法拘留,扣12分,罰款1000塊。”
“之所以酒駕被發現,是因爲他打電話給120急救電話進行求助,那天晚上,他的脖頸處有明細的刀割傷痕,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他自己不小心弄的?”
看到這裡,鍾天正不由凝起了眉頭,又翻到姚威強的照片上去。
從照片上的傷疤來看,他脖頸上的刀痕並不是很深,一道約三公分的傷疤上,只縫了四針。
這個傷口有點意思。
鍾天正的視線落在了他的就診醫院。
上南市人民醫院。
那天給他治療的是凌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