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
這跳動，僅僅只是一閃而過。
“嗯？”
鍾天正疑惑的凝視着廖懷，惡魔之眼這是在向自己表達什麼？
還有隱情？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
鍾天正不動聲色的在筆記本上畫了畫，沒有作聲。
“小雪的死對我的打擊很大，一段時間內，我都處於鬱鬱寡歡的狀態。”說到這裡，廖懷的臉上涌現出一股子悲哀：“呵呵，原本我以爲，我們會好好的，奈何造物弄人吶，我自殘，甚至自殺，可是沒有成功。”
鍾天正深深的看了眼廖懷的證件照，很陽光老實的一個青年，充滿着稚嫩，跟這個臉上掛着傷疤的殺人犯，差別太大。
“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酗酒，每天把自己沉浸在酒精的時間裡，腦海裡時常會響起小雪的聲音，好像在呼喚我，幫她報仇。”廖懷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冷漠起來：“都怪我，怪我太懦弱了，我決定要幫小雪報仇，所以，我暗中調查，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了他跟張鑫的通話。”
“原來，一切都是他們串通好的，小雪之所以會出事，因爲她發現了趙安一些不乾淨的事情，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們竟然把小雪當成貨物一樣來交易，害她性命，該死！”
“張鑫已經進去了，我找不到他，趙安，他必須死！”
怨毒的語氣迴響在審訊室內。
李組長與衆人對視。
這個廖懷，思想已經非常極端。
不過這也解釋了，爲何趙安會這麼配合張鑫對孫小雪下手。
“說說你的作案過程。”
“三天前的晚上，我打電話給他，說有點事情跟他聊聊，我事先埋伏在那條巷子裡，等到他來了之後，動手。”這個時候，廖懷也很配合，全部招供：“然後我用他的手機打了報警電話，第一時間告訴你們，怎麼樣？不用謝我。”
“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廖懷仰頭大笑了起來，似解脫，似暢快。
“豈有此理！”
李組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爲呵斥。
這小子，太猖狂了，簡直目無法紀。
不過，好歹這種兇殺案，已經進入尾聲。
李組長再次掃視了鍾天正極具觀賞性的訊問筆錄後，拿過去讓廖懷簽字。
完整的證據鏈已經形成。
一系列手續之後，廖懷也會得到他該有的判處。
“孫小雪的髮圈？”
鍾天正看到廖懷持筆的左手上戴着一個灰色的女士髮圈。
廖懷伸手撫摸着髮圈，露出愛惜的表情，並不作答，在末尾工整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鍾天正對書法極爲敏感，字跡如同通知單上，筆畫規律走向都一模一樣，廖懷這案子，大差不錯了。
“看來還是自己多慮了，該好好休息了。”
他揉了揉眼睛在心裡嘆道，惡魔之眼這次看走眼了，系統也會出現BUG啊。
……
“你好，上南市接警中心。”
“我要舉報，趙安案，有人買兇殺人。”
“請...”
接警中心的工作人員還未說話，電話就已經掛斷。
這則訊息，很快就彙報到二隊。
原本剛剛得到朱常明讚賞的李組長，瞬間尷尬了。
“又是匿名舉報電話？”
二隊負責這起案子的鐘天正等人圍坐在一起，一遍遍播放着接警中心剛纔的這段錄音。
到底是誰？
鍾天正的第一個案子，也是有一通匿名舉報電話，給鍾天正的質疑提供了一定的支持度。
再次聽到這個經過軟件處理的聲音，鍾天正不由皺眉。
這年頭，匿名舉報的行爲是被警方接受並鼓勵的，這也同樣代表着，中間不排除一些惡作劇的可能。
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這次說的買兇殺人是真是假？
他的目的又是何如？
爲何三番兩次，都能提供一些消息？
被朱隊長呵斥了一頓的李組長，心裡更加鬱悶，自己一個隊的人，莫非都眼瘸了？他們都沒發現的線索，被別人發現了？
很快，對匿名舉報電話的調查結果下來了。
電話號碼實名制現在還沒有全面推行，舉報者的電話卡是沒有實名的，是張新卡，除了這通報警電話以外，再無其他通話記錄。
唯一的可以知道的是。
這個人，就是上次報警的那人。
不過，眼下這個報警電話不是重點，案件第一。
廖懷是作案兇手的事實已經坐實，完整的證據鏈足夠說明一切，只是這背後指使之人，到底是誰？
廖懷再次被提審，只不過，對於買兇殺人一事，他卻一口咬定，就是他自己做的，絕沒有他人指使，經過排查廖懷的一切賬戶，所有的收入都是正常的，也沒有大額金錢的入賬。
這就讓警方非常的矛盾了。
廖懷與匿名舉報者，誰真誰假？
本着對案件負責的態度，警方沒有着急着結案，而是準備再次調查。
“把這起案子相關人物以及人物關係，再次排查一下。”
李組長再次下發命令，那些跟趙安張鑫有過合作甚至是競爭關係的公司，也被列入排查名單。
哪怕是已經等待判決的張鑫，也被再次拉了出來提審，篩查。
任何一個警察，都不希望自己的履歷裡面，出現一宗錯案，或者是漏案，那是對自己個人能力的侮辱，也是對人民的辜負。
浩大的任務量疊加下來，連續好幾天，大家幾乎都是滿負荷運轉，哪怕是帶傷的啊香，也被派遣跟鍾天正一起外出走訪。
即便如此。
到現在，依舊沒有任何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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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香啊，你說，如果你是廖懷，誰會來找你？”
鍾天正再次發散思維，角色轉換。
今天他們約了王女士，作爲趙安的女朋友，王女士雖然沒有嫌疑，但既然案子重新偵查，她的詢問，也是必要的。
“如果我是廖懷，找我殺趙安的人可多了。”啊香坐在副駕駛整理着頭髮，海飛絲小倉蘭的香味四向飄散：“趙安的競爭對手，跟趙安私底下有仇的等等之類的，太多太多了，也不知道這匿名舉報是真是假。”
啊香說的不假。
以前刑偵課就曾說過，完美的犯罪是不存在的，作案者只要行兇就一定會留下痕跡，與犯罪現場會進行物質交換，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若說這背後指使之人，想要挖出來，唯一的辦法只能排除法。
“嗯。”
鍾天正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啊香手上帶着的髮圈上：“現在很流行把髮圈帶在手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