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湛權聽着陳麗列出來的一系列數字,雖然他不能快速的算出來這究竟需要多錢,但是他知道,費用肯定是不低的。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賠償這筆錢。”
陳麗的語氣非常的隨意,似乎是並不怕這個錢要不到:“律師我也已經請好了,你如果選擇不支付這筆費用,我完全可以上訴你。”
“也許上訴對你們這些人來說,並沒有什麼用,但是我可以申請強制執行,你不願意掏錢自然有人掏,你老家不是湘省的嘛,我們可以去找你的爸媽,事情長遠着呢。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秦湛權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我草你嗎,爲什麼你要就要訛上我?你們這是生訛你知不知道?”
“呵呵,我頭一次見到把自己的過錯追責到別人身上,還怪我在訛你?”
陳麗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記得,你還有個腦癱的女兒吧,你自己仔細想想,這件事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只要你不給錢,我申請法院強制執行,到時候把你給抓進去了,你的女兒誰來照顧?讓你家裡的老人麼?他們自己照顧自己都是個問題,還幫你照顧女兒?拋開這些不說,光是這筆經濟負擔,他們能承擔的起麼?”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多餘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
說完,陳麗直接轉身上了一邊停着的沃爾沃轎車上,降下車窗衝秦湛權說到:“還有,下次我來的時候會提前通知你,你可以先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也一起來把這個事情給處理一下。”說完,她一踩油門直接離開了。
車上。
陳麗駕駛着汽車,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哎,萬總,是我是我...哎,謝謝你昂,幫我搞的這個工作證明...夠了夠了,一萬五足夠了,要是再多了,警方那邊也不會相信啊...行,行,那就我媽就先掛在你公司名下,先往公司賬戶上走走流水,操作一下...行,改天請你吃飯。”
陳麗非常客氣,如同一條*狗一樣,瘋狂的跪*着電話那邊的萬總,然後通話結束。
原來。
那天陳菊花回家以後,把這個事情說了一說。
陳麗瞬間就有了想法,她正愁着結婚婚房的首付來源呢,誰知道這眨眼之間,就有人給送上門來了,這麼好的機會能浪費了嘛。
所以。
她當即就通過自己的關係,聯繫上了朋友。
畢竟。
訛人也是一門有學問的東西。
做戲就要做全套。
她要通過一個合法的手段,從秦湛權那裡把錢要過來。
“王律師,你不會覺得我怎麼樣了吧?”
陳麗掛斷電話,擡頭看向後視鏡的白襯衣律師。
“不會,這很正常,撞人了就該賠償,賠多賠少就看事主怎麼算了,畢竟誰也不想白白承受就醫過程中的痛苦。”
王律師坐在後座,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類似的事情他見過太多太多了,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頓了頓,他推了推眼鏡道:“就是這個賠償的金額,你不怕他承擔不起麼?”
“切,你小看了農民工了吧?每個月工資老高了,再說了,誰還沒有點存款麼?我吃定他了。”陳麗自信滿滿的說到。
“哦。”
王律師點了點頭,嘴脣蠕動了一下,到底是沒有再說話。
“謝謝你了,後續還得你幫忙多費點心思了。”
陳麗笑着說了一句。
民房內。
二樓202.
秦湛權回到家裡。
一股子怪味傳來,他打來了一盆溫水,幫女兒清理着身子,用毛巾擦拭着,擦着擦着他直接就哭了起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陳麗剛纔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很多東西說的都很專業的樣子。
他知道。
自己這件事,百分之九十,自己得賠錢了事。
哪怕自己打電話報警,警方也不能幫助自己什麼,因爲現場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陳菊花不是自己撞的,對方要求的賠償,在自己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完全合理合法。
誰能幫他證明清白呢?
沒有人。
整整一晚上。
秦湛權都沒有睡覺,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的小陽臺上,看着漆黑的夜空,抽了整整一包香菸。
自己不給這筆錢,被抓進去了,女兒怎麼辦?
真的還讓家裡的父母去幫自己照顧麼?
……
“這件事情,後續你沒有向警方爭取過麼?”
鍾天正皺了皺眉,語氣怪異。
“呵呵,爭取過啊,有什麼用呢?”
秦湛權冷笑着哼了一聲:“後來我也報警了,警察在中間幫我調解,把費用降低到了六萬塊錢,三萬塊的醫療費,三萬塊的賠償金,但是陳麗他們一家子不願意吶。”
說到這裡。
秦湛權吸了吸鼻子:“我想再要一支香菸。”
鍾天正沉默了一下,再次幫他點上。
“有時候吧,其實真的非常的無奈,有些外表看着光鮮亮麗的人,其實在那副皮囊之下的靈魂,噁心的不要不要的。”
秦湛權發表着自己的評論與觀點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平靜,默默的抽着香菸:“這件事,她們就是咬死了事發當時沒有監控,沒有證據,也沒有人證,然後偏偏她們還做了一套賠償的證據,所以她們就能這麼的理直氣壯,你能有什麼辦法呢?”
“陳麗更是藉助着自己的什麼自媒體賬號,在網上把這件事曝光了,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顛倒黑白,讓我成爲了那個被世人所唾棄的對象,承受着來自大家的惡意,搞笑吧?”
“我再跟你說一個搞笑的事情,她們那時候還把當時負責處理我這個案子的警察也一起告了,說警察在維護我,阻礙她們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你說你能怎麼辦呢?”
秦湛權自嘲的搖了搖頭:“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說的就是她們這種人了。”
“嗯...”
鍾天正再次沉默,沒有接話。
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呵呵,不過,現場發生的所以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
秦湛權深呼吸了一口,語氣變得堅定了起來:“殺人不過頭點地,一個人做什麼都不要太過分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說的不就是這個道理麼?陳菊花的死,陳麗的雙手被我廢掉,不就是他們的報應麼?”
“她們做的事種下了因,我做的事就是她們得到的果。”
在說起這件事來。
秦湛權的語氣中沒有任何後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