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
莫泰酒吧。
現在正是夜生活最興奮的時候,酒吧里人頭攢動,五彩斑斕閃爍的燈光下,羣魔亂舞,盡情釋放。
嗨吧到了午夜十二點,準時撒紙。
背心男子團伙到這裡的時候,正好遇到這一幕。
“草,這撒紙啥意思啊?”
老四雞頭白臉的看了眼舞池內飛揚的紙張,不屑撇嘴:“有本事撒錢才叫好玩,撒紙有個屁的紙醉金迷。”
“幹正事!”
背心大漢皺眉罵了一句,掃了眼停車場上的火紅色保時捷911,再看向舞池邊上的卡座上的男子,並沒有直接過去,而是隱入人羣,要了三瓶啤酒喝了起來,視線有意無意的往卡座那邊看。
卡座這邊。
老三雙手插兜,就着音樂幹嗨,離着男子不過五步的距離。
男子正是那天借車給顏昭興的人,顏昭興叫他一聲濤哥。
濤哥家境富裕,一次而然的機會下認識了顏昭興,雙方都能聊的來,慢慢的也就玩的熟悉了。
上一次顏昭興提出借車,他自然也是一口答應。
濤哥也是夜場的老手了,今兒個他過來玩,也就是尋開心的,一個人帶着三個妹子過來喝酒,要了個卡座,黑桃、XO那是一瓶接着一瓶,管夠管嗨。
“你們先喝着,我去放個水!”
濤哥湊到身邊的女子耳邊大聲的吼了一句。
“草,還沒開始喝就放水啊,濤哥你這膀胱,有待修復啊。”年輕女子大聲的回了一句。
“滾犢子!晚點再收拾你!”
濤哥伸手拍了一下女子的黑絲大長腿,點燃了一支香菸,往廁所裡走去。
原本正在幹嗨的老三也跟着後面走了。
“走了。”
一直在關注着濤哥的背心大漢做了個手勢,一行三人順着人羣,慢慢往濤哥那邊靠。
酒吧聲音很大,人羣很嗨,根本沒人注意到四個人的動向。
洗手間。
濤哥咬着香菸鑽進男廁所,拉開拉鍊,眯眼開始放水。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
背心大漢一馬當先走了進來。
濤哥也沒注意看,放水完正在收拾傢伙呢。
“別動,別出聲。”
耳邊。
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後背。
傳來尖銳的感覺。
濤哥下意識的扭頭看去,與背心男子對視。
然後又落在了背心大漢身後的三人身上。
尤其是看到了老三以後,他瞬間就明白了。
這個人早就出現在他的邊上了,自己當時也沒有多想。
“兄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濤哥並不慌張,手掌很穩的把東西收拾好:“我劉濤...”
“別廢話。”
背心大漢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手指掐着匕首的刀尖:“門口的火紅色保時捷911是你的不?車牌號滬A...”
“是。”
濤哥也沒有否認,承認了。
對方很明顯是有備而來的,衝的就是自己。
他能明顯感覺到,後背傳來的尖銳感並不明顯,這說明對方還是很有分寸的,不是個莽夫。
“那就對了,跟我們出來。”
背心大漢點了點頭,扭頭示意濤哥出去:“好好配合,你就沒事。”
“行。”
濤哥也沒有反抗,自覺的走在了前面,跟在了老三的後面往外走去。
很快。
一行五人從酒吧裡出來。
濤哥在四人的挾持下,上了蘭德酷路澤。
陸巡的空間很大,三個人在後座也不顯得擁擠。
背心大漢坐在駕駛座,言簡意賅:“我們是來找顏昭興的,打電話給他。”
“這...”
濤哥瞬間猶豫了,再看了看持刀的幾人,然後老實的掏出手機。
“我們來打吧。”
濤哥剛剛撥通電話,手機就被背心大漢拿了過去。
“喂。”
那邊電話剛接通,背心大漢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電話掛斷以後,然後再次撥通。
如此往復了三次。
然後沒再繼續操作手機,而是拿着手機等待了起來。
背心大漢這麼做也是有目的的。
一連串的接通掛斷,就是爲了試驗一下顏昭興跟濤哥之間的關係。
如果顏昭興跟濤哥的關係一般,那就沒必要打草驚蛇了,免得對方直接報警。
果然。
電話在安靜了幾秒以後震動了起來。
背心大漢看着來電顯示,接通電話,但是他並沒有說話。
“濤哥,大晚上的呼我幹啥?”
顏昭興的聲音響起,見這邊沒有說話,再次說道:“咋啦?有事直接說啊。”
“你好呀,顏昭興同志。”
背心大漢斟酌了一下開口道:“你朋友在我手裡。”
“你是誰?”
顏昭興的聲音一下子激警了幾分。
“我是誰不重要。”
背心大漢點着香菸,甕聲甕氣道:“不知道你現在酒醒了沒有,剛纔跟那個叫鍾天正的警察喝的應該還算開心吧?”
“...”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來。
“咱們之間有點事情沒有處理清楚,你這個朋友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他只是借車給你用過一次,你懂我的意思吧?”背心大漢手指很穩的彈了彈菸灰:“我需要錢,一百個,你帶着錢過來,別報警,不然什麼後果我就不知道了。”
“我給你十秒鐘考慮一下。”
說完。
兩邊都沉默了下來。
電話這邊。
顏昭興坐在牀上,眉頭擰在了一起。
對方雖然沒說什麼事情,但是剛纔他提了一嘴,什麼事情他瞬間就明白了。
他就找濤哥借過一次車。
借車的那次就是參加那個成剛攢局的古玩會場。
對方來尋仇來了。
“時間到。”
背心大漢的聲音響起:“拿錢還是?”
“拿錢。”
顏昭興聲音很穩的說到:“你們的目標是我,是錢,別跟他過不去,他是個外人,什麼也不知道的。”
“那就行。”
背心大漢點了點頭:“你先去湊錢吧,我不要現金,直接轉賬就行了,晚一點我會打給你,再次提醒你一下,別報警,不然我不保證後果的。”
“轉賬有額度限制,而且你不怕留下證據?”
“你把錢分開在幾張卡里,至於證據不證據什麼的,我自己有數兒,不用你提醒。”
“行。”
說到這裡。
雙方掛斷電話。
“滋”
顏昭興點燃一根香菸,房間裡安靜的只剩下菸頭燃燒的聲音。
抽了兩口。
他折身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