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手掌握在了一起。
這是一雙比較硬的手，五個手指的關節上，都已經有了一層細薄的繭兒，是個肯勞動的人。
這是鍾天正的第一感覺。
隨即他看向葛平川。
這個人戴着一副眼鏡，看上去給人一種很斯文的感覺。
視線轉移到他的眼睛。
鍾天正的雙眼下意識的就眯了起來。
這雙眼睛很深邃，也很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的活力，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不過的簡短几秒鐘的事情，雙方各自鬆開手來。
“我們在調查範仁才死亡案的時候，發現當天晚上，十一點三十分左右，你的身影出現在了商場的監控中，所以想請你配合調查一下。”
鍾天正道明瞭緣由，然後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啊，還是被監控拍到了，這種感覺真不好。”
葛平川輕微的嘆了一聲，整個人好像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句話一出口。
小張第一時間就跨步上去，手掌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張！”
鍾天正輕喝一聲，示意他不要衝動。
“正哥，他都這樣說了，還等什麼！”
小張並沒有把手拿開：“他自己都承認了。”
“我什麼時候承認了？”
葛平川並不看他，而是視線直視着鍾天正：“我很不喜歡監控這個東西，因爲我感覺我的個人會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中，這是一件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事情。”
“個人感覺吧。”
鍾天正應了一句，繼續道：“那個點，商場已經結束營業，你又休息時間，你來商城幹什麼？或者說你來店鋪幹什麼？”
“見範仁才啊。”
葛平川說話很直白：“我們約好了晚上見一面，也不對，不能這麼說，應該是我騙了他，然後跟他見面。”
鍾天正皺眉：“你們在哪裡見的面？電梯控制間裡？”
“對啊。”
葛平川也不否認，相當的配合：“見到我以後，他有些失望，就這樣。”
鍾天正語速加快，繼續追問：“你們見面說了什麼？你們有沒有發生衝突？你走的時候他是什麼情況？”
“我們肯定吵了呀，原本他晚上是跟一個妹子約了在裡面，至於會發生點什麼大家都知道的。”葛平川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咧嘴冷笑一聲：“我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呀？哦不對，他應該是死...”
“別動！”
話還沒有說完。
小張已經動手，原本抓着葛平川肩膀的手掌用力往下一壓，順勢把他的右手扭轉了過來。
“哈哈哈...”
葛平川並沒有生氣，更沒有反抗，反而是大笑了起來。
笑聲很是放肆，甚至還帶着點點嘲諷。
“嘖嘖嘖，果然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分青紅皁白，不論是非！”葛平川身子被壓彎，血液聚集在腦袋上，整個人臉色有些發紅。
小張冷聲呵斥了一句：“你是兇手，不抓你抓誰？！”
葛平川聞言都懶得說話，沒了下文。
“放開他吧。”
鍾天正眉頭微皺，說到：“我們都在這裡，他跑不掉的，讓他把事情說完。”
小張聞言，看了看臉色漲紅的葛平川，再看了看鐘天正，這才冷哼着鬆開了手來。
“你殺的他？”
鍾天正看着正在整理自己衣服的葛平川，有些不確定。
“肯定不是我啊！”
葛平川聳了聳肩，做出無辜攤手狀：“他要是我殺的，我老早就跑了或者報警了，再說了，他這種垃圾，值得我動手麼？別弄髒了我的手。”
“還不是你！”
小張立刻不樂意了，但是一想到之前的屍檢報告，想了想，語氣收了一收：“摔死的？”
“對。”
葛平川點頭。
“證據？”
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麼追問。
在小張說話的時候，葛平川已經在掏自己的手機了：“還別說，我真有證據。”
說着。
他把手機相冊打開，播放起裡面的視頻來：“你們自己看吧，我配備有針孔攝像頭。”
手機屏幕扭轉。
視頻拍攝的稍微有點抖動，但是能正常看清。
鍾天正一行人看着屏幕，回到了案發當天。
……
二月十七號。
晚上十一點二十五分。
正方廣場的後方。
一條河流在微風中蕩起波瀾，倒映的燈光隨着波瀾跳動。
挨着河邊的草坪上。
葛平川穿着黑色的輕型羽絨夾克，站在欄杆邊上，看着水面整個人有些出神。
他摸出兜裡的香菸，點上叼在嘴裡，雙手插兜的站在原地，咬着嘴裡的香菸大口大口的抽着，很是出神。
十一點三十分。
葛平川順着員工通道，進入商場的後門，進入內部。
行走在商城中，葛平川走着習慣性的線路，避開了裡面的監控探頭，最終來到UW店鋪門口。
這個時候。
正好是下班收尾打卡的時間，所有人都在休息室裡打卡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葛平川穿梭在安靜的賣場，進入男裝倉庫，輕車熟路的按下暗門，然後鑽了進去。
這個時候。
店鋪內的監控已經全部黑屏了。
十一點四十分。
範仁才與最後等他一起閉店的實習生出門，然後鎖上要是，等實習生走遠了以後，範仁才咧嘴笑了笑，哼着小曲又打開了店鋪小門，鑽了進去。
按照他今天的行程安排。
接下來將是他最喜歡的節目。
密室苟且。
緊張又刺激。
範仁才現在確實是在跟張小麗談戀愛，但要說感情，那肯定是沒有多少的。
之所以會選擇跟張小麗在一起，是因爲張小麗長得確實還行。
再者。
範仁纔有點輕微的少婦癖，張小麗這種無疑就是他喜歡調調，所以他纔跟她在一起了。
本來他跟張小麗在一起的目的就是出於色。
兩人之間自然就不存在什麼專情不專情。
在這裡跟張小麗好。
在外面那也是滿地撒網。
所以。
他總是會來點刺激的。
今天他又約了一個夜場認識的女人，兩人已經約好了在電梯控制室裡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