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亦廣場外面。
顧明陽跟幾個朋友一同來到了外面,各自派了根香菸,邊抽邊閒聊。
一根菸結束。
衆人各自離開。
“哎,陽仔,要不我送你回去?”
席上。
一個不喝酒的朋友看着臉色發紅的顧明陽,說了一句。
“不用不用,我一會打車就行。”
顧明陽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再說了,我就住在這邊上,老近的呀,走路都可以的。”
既然他這麼說。
朋友也就沒有再堅持。
隨後。
朋友各自離去。
顧明陽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頭,一步一晃的往家裡走去了。
喝黃酒有個說法,那就是你剛喝的時候覺得沒有什麼,但是當你起身出去的時候,見風倒。
風一吹就上頭了。
這句話說的雖然有些誇張,但事實卻有這麼回事。
黃酒後勁大。
當然。
這也是對於初喝黃酒的人而言。
像上南市這種黃酒爲主酒的城市來說,一瓶兩瓶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顧明陽今天晚上喝的還是有點多的。
黃酒一般都是按六瓶一裝箱。
他們六個人,足足幹掉了四箱黃酒。
量有點多。
即便是經常喝酒的他,多少也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對於菸民來說。
這酒一喝多了,那煙基本上就不會停。
他家住着裡廣場也不過三公里左右,一路上就這麼走回去的。
腦袋略微發昏的他,絲毫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子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不遠不近,就這麼雙手插兜的吊在後面。
顧明陽家住的地方,是個老小區,小區周邊的設施設備都是屬於比較落後的那種。
一到晚上,你走在小區裡面,年久失修的路燈一盞亮一盞不亮的,更別說這條外面了。
小區邊上,就是一個小小的橋樑。
很快。
顧明陽到達橋上,擡頭看了看就在不遠處的小區,重重的出了口氣,然後捂着嘴巴,拍在欄杆上直接就吐了起來。
“嘔!”
醺臭的嘔吐物落入河面,在依稀黯淡的河面上濺起陣陣漣漪。
“今晚上真尼瑪喝多了!”
顧明陽吐舒服了,隨意的擦了擦嘴巴,正準備走人。
“啪!”
一隻強有力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手掌的力道很足。
拍在他的肩膀處,略微有些發疼。
顧明陽一下子就怒了,罵罵咧咧的轉身回頭。
其實酒意上來的他,是感覺不到肩膀上的疼痛的,只是剛纔這一下,拍的他很不舒服,把他給嚇了一跳。
“你他媽!”
“……”
這句話只說到一半,他就條件反射般的止住了嘴。
雖然有些上頭。
但他人還是清晰的。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頂着一個冰冷的管狀物。
視線再往上聚焦。
他看清楚了。
在他的面前。
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子,手裡正持着一把自制手槍,就這麼直愣愣的頂在他的腦袋上,連一句開場白都沒有,簡單粗暴。
他這個角度正好是背光的,看不清他那被鴨舌帽帽檐略遮擋的臉。
整個人的形象在顧明陽眼中稍顯高大。
“不是,兄弟。”
顧明陽後背冒汗,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自然而然的舉起雙手,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這把手槍,試探道:“這大半夜的,咱們無冤無仇,你別逗我一個快喝醉的人玩啊,你說對吧。”
“哦?我逗你玩?”
鴨舌帽男子似笑非笑的反問一聲,身子往前微微探了一探:“你既然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你爲什麼要把自己的手舉起來啊?!”
這個探身,把他的臉露出來了。
“啊!”
一瞬間。
顧明陽下意識的驚叫一聲,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
剛纔。
在男子探身的瞬間,他看清了對方的臉。
這張臉是個非常大衆的臉,沒有任何一絲的奇怪。
重點就在他的眼睛。
在黯淡的燈光反射下,隱隱發着綠光。
“你看來很怕嘛?”
男子自顧自的說了一句,跟着自答:“看來你們本地人也還是挺怕死的嘛。”
“不是,兄弟。”
顧明陽嚥了咽口水,拼命的活躍着思路,組織語言:“這大晚上的,咱們兩個男人也沒啥好玩的對吧?你要錢?我有,我可以給你的,大家和氣生財。”
毫無疑問。
男子手裡的那把自制手槍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手槍在黯淡的燈光下,反射着微弱的金屬光澤,好像在告訴顧明陽,這可不是玩具槍。
再說了。
對方這個樣子,無非就是想搶劫。
鈔票嘛。
兜裡有個一千多,拿走了就拿走了,無所謂。
他可不想因爲這麼點錢去賭一賭對方的手槍是真是假。
再說了。
顧明陽非常清楚上南市的治安。
這個人。
搶錢跑路。
不出三天,肯定就會被警察給抓住的。
“不好意思,忘記跟你說我來幹什麼的了,抱歉。”
男子非常有禮貌的回了一句。
這種斯文,讓顧明陽心中一沉,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不等他說話,男子繼續說到:“你還記得,三個月前,有個小姑娘在自己小區門口,被人堵了,然後你作爲保安隊長,出面調解的事情麼?”
“啊?”
顧明陽聽到這句話,心裡“咯噔”一下直接就提起來了。
他肯定記得啊。
簡直記得不要太清楚。
先不說他的記憶力如何。
就在今天。
還有個警察打電話來跟自己提醒起過這件事來。
見顧明陽沒有說話,男子搖晃了一下脖頸:“那我來幫你回憶回憶吧,你那天晚上還給了她兩百塊錢,讓她去外面自己找個酒店住。”
聽到這裡。
顧明陽已經知道什麼意思了。
還真讓那兩個警察說中了,對方真的因爲這個事情來找茬了。
一時間。
顧明陽快速的轉動着眼珠子,思考着該怎麼面對。
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看來你是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啊,呵呵,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男子咧嘴笑了一聲,拉動着手裡自制手槍的保險,直接就頂在了顧明陽的腦袋上。
“我記得,我記得,我記得很清楚!”
顧明陽瞬間就急了,連連快速的說到。
原本就肥胖的他,僅僅只是瞬間,額頭上就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