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
孟老闆跟陳佳妮兩人的關係還是有點複雜的。
他跟陳佳妮屬於僱傭關係。
陳佳妮僱傭的孟老闆。
但是。
兩人之間的表現卻又不像是普通的僱傭關係,更像是親密無間的情侶?
至少。
他們手底下的員工是這麼認爲的。
這也是爲何。
方纔孟老闆會詢問陳佳妮要不要回他那邊去。
陳佳妮有設置員工宿舍的,那四個員工住的是前面這棟環境很差的公寓,然後單獨又給孟老闆租了一個白領公寓。
孟老闆攔了臺出租車,把陳佳妮送走以後折身鑽進邊上陰暗的衚衕裡,往後面的公寓走去。
“呼。”
孟老闆站在公寓門口,把手裡的一根香菸抽完,這才刷卡進去,從電梯裡出來,進入自己的房間。
這個公寓類似於酒店式公寓,設施設備都非常的好,衛浴廚房一應俱全,甚至連浴缸都配備了。
孟老闆脫下襯衣,打量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中的他,看起來有些重影。
“媽的,這幾個撲街,趁着機會灌老子酒,下次得好好跟他們算算帳。”孟老闆張嘴吐槽了一句,甩了甩酒精上頭有些發暈的腦袋,折身走進洗手間裡,開始放水泡澡。
孟老闆這個人對個人的生活質量還是非常講究的。
他感受了一下剛剛好的水溫,在浴缸蓄水的這個空檔,先洗了個頭,洗好臉以後又敷了個面膜,這才褪去褲衩泡進了浴缸裡。
“呼。”
孟老闆長長的出了口氣,在浴缸裡小小的伸了個攔腰,枕着浴巾閉眼享受這難得的安逸。
他非常喜歡這種被溫暖包裹的感覺。
也許是酒精上頭,亦或者是太過於疲憊。
孟老闆枕着浴巾竟然沉沉睡去,等他再次醒來的生活,浴缸裡的水已經變得冰涼了。
他皺了皺眉,隨即起身。
“嗯?”
雙腳被縛的感覺席捲而來。
原本想起身的他在原地撲騰了一下,又摔回原地。
孟老闆下意識的擡起自己腳來穿過泡沫,只見一個塑料卡扣將他的雙腳束縛在了一起。
他的眼神不由一滯,心跳加速,再次仔細一看,浴缸裡的水有些古怪,整體呈一種淡淡的黃色,中間夾雜着點點淡黃色的塊狀凝固物。
“……”
孟老闆越看這東西越覺得眼熟,伸手去扯自己腿上的塑料卡扣,突然想了起來。
這不就是自己公司用的除甲醛的生物酶藥水麼?
想到這裡。
他的腦袋裡如同炸了鍋。
一團漿糊。
自己進來的時候,明明房間鎖門了呀,爲什麼醒來過後,雙腳被束縛,泡在滿是生物酶藥水的浴缸裡?
恐懼感席捲而來包裹着他,原本冰涼的藥水更加刺骨寒冷,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手忙腳亂之下。
他並沒有解開腳上的塑料卡扣,這東西,沒有個剪刀之類的銳利工具助力,很難把它給弄開。
“你好像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是的。
冰冷。
如同冰窖裡發出來的一般,不帶任何的感情波動與任何的感情色彩,生硬無比。
孟老闆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個哆嗦,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砰!”
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起。
孟老闆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如同被火車撞擊了一般,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浴缸裡。
……
第二天上午。
鍾天正啊香趕到了事發公寓。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兩人出示了相關證件以後得以放行進去。
門口進去左手邊就是浴室。
此時裡面的場面非常慘烈,猩紅一片,空氣中點點血腥味順着鼻孔鑽了進來,讓人皺眉。
跟鍾天正啊香有過一面之緣的孟老闆,腦袋枕着浴巾安靜的躺在浴缸裡面,要不是浴缸裡猩紅的血液以及他慘白的臉色,衆人還以爲他只是睡着了一般。
在他的手臂上,一根被剪斷的輸液管子一段浸在水裡,連着針頭的一端插入手臂上的血管當中,依稀能看到裡面殘留的血液,但是已經停止了流淌。
放血而死!
鍾天正簡單的掃視了一下孟老闆的情況,得出了結論。
兇手用針頭插入他的血管,用輸液控制滾輪調整了放血的速度,將他的血液放進這浴缸中,與洗澡水混在一起。
這個過程,想想都覺得恐怖與折磨。
“死者名叫孟一川,男,今年二十七歲,烷市人,供職與仁依環保科技有限公司,與昨天晚上十一點半以後員工聚餐完畢以後回家,進入房間以後再也沒有出去過。”
已經初步掌握了現場情況的警員共有起現場的情況來。
“根據公寓監控顯示,當天晚上並沒有人進入過他的房間,而且這個公寓進出都是需要刷門卡的,就連進入電梯也是,由此可以判斷,兇手應該是公寓的人,至少他是擁有這裡房卡的人。”
“我們調查了當天一整天的監控,他的房間裡都沒有人進去過,由此可以斷定,兇手應該是從窗戶進來的,類似於從天而降這種騷操作。”
出警警員的辦案能力很強,一套基本的推理還原現場的描述有理有據。
“有沒有可能是他自殺?”
鍾天正沉吟了一聲發問。
“可能是有這個可能,但是他不是。”
警員搖了搖頭很肯定的就給他否決掉了:“死者孟一川的後腦明顯的凹陷下去了一塊,初步查看,應該是收到鈍器重擊造成的。”
“好的。”
鍾天正折身從洗手間裡出來,掃了眼正在勘察窗戶試圖找尋線索的警員,視線落在了一旁臉色蒼白的陳佳妮身上。
這個時候的陳佳妮,再沒有之前的那幫強勢了,蒼白的臉上掛滿了驚恐與慌張。
鍾天正挑眉發問:“你是發現現場的第一人?”
“是。”
陳佳妮茫然的點了點頭,顯然還沒有從這個情況中清醒過來。
“仔細說說情況。”
鍾天正拿出本子來,開始記錄。
邊上的警員掃了眼鍾天正,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昨天晚上,我們聚餐結束以後,我就打車離開了餐館,這個有乘車付款記錄可以作證的。”
陳佳妮開口解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