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
陳昇一副非常坦然的表情，眯眼裹着嘴裡的香菸，得有好一會：“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麼？”
“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啊香手指快速的敲擊着鍵盤，把剛纔的對話做好記錄：“今天事發以後，既然你沒想過要逃跑，爲什麼要設計把鍾天正撞下山崖？”
“不，你說錯了。”
陳昇搖了搖頭，看向啊香說：“不是他，而是你們三個，你們三個，在我的計劃裡，全部都要死，但是我沒想到，事情超乎了我的預期。”
“好，那麼我問你，你的錢怎麼來的？”
啊香其實並沒有糾結上一個問題。
任何一個人都會想要遮掩自己做的事情，所以只要殺死他們三個，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再有人查到有關匿名者的線索了：“如同你所說，你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而且畢業以後，你貌似也只是一個普通公司的小職員，請問你的錢怎麼來的？”
“我說的錢，是從你們開始調查陳蓉案開始的，汪妍冰的賬戶上有人從國外給她匯錢用來實施犯罪，請問這些錢是哪來的？”
“我自己這些年掙的錢，以及顏昭興給我的。”
陳昇沒有思索，對答如流：“顏昭興這個人，怎麼說呢？人傻錢多吧，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在經濟上向來都是非常的寬裕，只要我說需要用錢的時候，他都會給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就因爲他一直給你錢，給你一種人傻錢多的印象，所以你就一直在陷害他，而且，就在前幾天，你還想把他跟我們一起殺死，對嗎？”
啊香輕蔑的撇了撇嘴，語氣嘲諷：“以前你給我的印象真的非常好，不過你這次的做法真的讓人很意外，還是說你跟他這麼久的感情，你壓根就沒有愛過？”
“這都不重要了。”
陳昇搖了搖頭，並不想去說這個問題。
“我們來說說李億廣的案子吧。”
啊香說到了正點上，這個案子也將驗證陳昇的真實身份：“王珏入室行兇殺害李億廣，這是在你的幫助下實施的？”
“是。”
陳昇沒有狡辯。
“我們調查得知，王覺的老婆卞盼盼出軌一事，他們能鎖定到李億廣，正是因爲匿名者幫助他們調查到了李億廣和卞盼盼的開房記錄。”
啊香黛眉微微一皺，視線鎖定在陳昇的身上：“你幫他們調查的，你怎麼幫的？自從你從顏昭興手裡消失以後，你應該沒有機會調查到的。”
“餘城。”
陳昇沒有狡辯，直接給出了答覆：“我讓餘城給我調查的，你們這些自詡聰明絕頂，調查無數案件的人，還不是一樣被我玩弄於股掌之中？”
啊香皺眉：“他？”
“是。”
陳昇撇了撇嘴：“匿名者都快成爲你們幾個人的心結了，你們每個人都恨不得把我給揪出來，所以當初在李億廣的案子上，我單獨打電話給餘城了。”
“餘城？”
啊香瞳孔一縮，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隨即起身，直接就離開了審訊室了，折身進了隔壁的審訊室裡。
餘城坐在裡面正皺眉抽着煙，他進來得有好久了，裡面坐着一個警員，但是一直坐在那裡玩着手機也沒有跟他說話。
餘城那天去了玉峰山度假村，但是在房間裡突然陷入了昏迷，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陳昇被抓以後了，而他也理所當然的需要做口供對那天的事情做詳細的交代。
就在餘城沉不住氣的時候，看着突然進來的啊香，表情古怪。
啊香直奔主題：“匿名者曾經給你打過電話？讓你調查過李億廣的身份證開房記錄？”
“嗯？李億廣？”
餘城先是一愣，眉頭微皺，回憶了一下：“匿名者確實給我打過電話，但不是讓我查李億廣的身份信息，那天...”
他裹了口香菸，陷入了回憶。
……
那天...
那天晚上。
餘城坐在辦公桌前，翻看着手裡最新轉交過來的一個八年前的兇殺案，案件非常複雜，而且現場所提取到的有用線索並不多，這才成了一拖再拖。
“哎。”
餘城有些頭痛的搖了搖頭，端過邊上泡好的咖啡抿了一口：“如果那個時候的技術能有現在這麼發達，估計也就沒有這麼多懸案了。”
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瞄了一眼，一串陌生的號碼，以爲是廣告號碼就直接給拒絕了，但是電話再次打了進來，他索性就接了。
聽筒裡。
電子音響起：“餘城，你好呀。”
“啊？”
餘城愣了一下，匿名者的電子音他從鍾天正嘴裡聽過，沒想到今天竟然主動給自己打進來了。
電子音說的非常直白，直入主題：“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想通知你一下，很快匿名者的下一個案子就要開始了。”
“現在你們都這麼囂張了麼”
餘城眉頭一挑，看着玻璃中倒映出來的自己：“竟然打電話給一個警方的顧問專家叫囂你們要開始犯罪了？”
“說句實在話，鍾天正一點都不好玩，他太蠢了，思路跟不上我的節奏，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電子音笑了一聲，隨口解釋到：“所以我想着，不如來找你玩玩吧，反正你們對我也不陌生，至少，咱們都跟陳蓉關係不錯嘛。”
“呵呵。”
餘城冷笑一聲，倒是沒有說話。
“怎麼？不想搭理我？”
電子音反問了一句，隨即準備掛電話：“那行啊，無所謂，過不了多久，你們警方又會有活幹了。”
“別給我整那些有的沒得的。”
餘城有些反感，伸手拿起桌上的香菸給自己點上：“直接說事情吧。”
“呵呵，看來你不是體制裡的人，但是又操着體制人的心吶，你沒加入警隊真的是浪費了。”
電子音笑了笑，跟着道：“我給你提點一下，下一個案子跟一個名叫卞盼盼的人關係，她的身份證號碼是3XXX...死者會跟她有關係，死亡性質爲：情殺，好了，我就告訴你這麼多吧，能不能查到具體的線索就看你這個人的腦子夠不夠用了。”
“你跟我玩暗黑者呢？”
餘城一下子也氣笑了：“讓我在你動手之前調查到你爲什麼要對這個人動手，然後阻止你？”
“差不多就是這個調調吧。”
電子音應了一聲，直接就掛點了電話。
“我特麼...”
餘城拿着忙音的手機，那叫一個氣啊，但是電話想回撥還撥不出去，簡單的思考了一下以後，他還是決定接手，但是拋棄了手裡的案子，找自己的同事說了這麼一回事。
然後，他們就調查了匿名者提供的身份證號碼，把卞盼盼的個人信息提取了出來，既然對方說作案動機是情殺，那麼肯定就要調查一下這個人的開房記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