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城回來以後,接下來的日子,鍾天正話了幾天時間熟悉輪椅的操作以後,梅姐還真的帶着他去了李大富的場子裡幹活。
七八月份,是菸草收割的好時節。
李大富的場子,主要就是把菸葉從種植地裡收割上來,然後安排人專門負責菸葉的捆綁,菸葉一片片的捆綁在杆子上,再放入專門的烘烤爐裡進行初步的加工以後,統一集中擺放,後續就會有專門的合作商上門拖走。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烤煙爐這一片的空氣中,都帶着一股子香菸的味道,很淳很潤,菸民加錢都買不到的那種味道。
一轉眼。
半個月過去了。
鍾天正融入的很快,雖然他是個殘疾人,只能靠輪椅活動,但是做事手法卻非常的麻利,在梅姐的帶領下,入行很快,再加上鍾天正這種人,本身就是婦女之友的那種,跟大家也聊得很歡快,很快的就融入了進去。
“不錯不錯,阿正好樣的!”
李大富夾着手包,夾着香菸的手指上的玉扳指非常顯眼,抽點着手裡的鈔票:“喏,這是你這半個月的工錢,你幹活上手很快,我也就不壓你的價格,直接跟她們一樣按照二十二一個小時的價錢給你。”
“謝謝李總。”
鍾天正齜牙一下,自然也沒有拒絕,自己在幹活上確實沒有問題,再者他也算是知道了李大富這個人的性格,所以李大富提高小時薪資基準,他也沒有拒絕。
再說了,鍾天正也確實挺需要這筆錢的,他來梅姐這裡也已經有近一個月了,大老爺們的,也總不能一直花一個女人的錢。
“對了,你這個腿怎麼樣了?”
李大富掃了眼鍾天正關切道:“還是需要時不時去醫院檢查一下的,年輕人不能放棄嘛。”
“謝謝李總關心。”
鍾天正打了個哈哈,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腿的事情再說吧,也不着急,哈哈...”
“也對。”
李大富捕捉到了鍾天正的眼神,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錢你點點,親兄弟都還要明算賬呢。”
“妥。”
鍾天正也沒有做作,接過錢來快速的點了一下,正好是兩千五百塊:“謝謝李總,都對。”然後直接把錢交給了身邊的梅姐:“梅姐,錢就你拿着吧。”
“嗐,那怎麼行。”
梅姐哪裡能要他的錢,怎麼也不要。
鍾天正堅持要給:“我在你這裡住了這麼多久,又是管吃管住還管煙的,這麼點錢估計都還不夠呢,你就拿着吧。”
“不要不要。”
梅姐非常的堅決,搖着腦袋:“多個人多雙筷子而已,你這孩子這麼做梅姐可就不開心了昂。”
眼看着兩人就要僵持下來了了。
李大富再次給出建設性的意見:“梅姐,你就拿着吧,人家阿正這錢給你也是考慮過得,人家這是想以後暫時在你這裡住下了,你不收人家的錢這是想要趕人家走吶。”
“再說了,園園這小妮子不是馬上也快要開學了麼,這些錢可以給她做生活費啊,等後續忙完這陣子,我再給阿正安排點其他的活。”
就這樣。
這件事也就就此說定了。
回到家裡。
梅姐還是有些不死心,再次掏出錢來想要說話,誰知道直接被鍾天正給搶先一步:“這錢就先放在你那裡吧,以後再說。”
梅姐嘆了口氣,倒也沒再說什麼,她知道鍾天正什麼意思,隨即說到:“你不會怪梅姐沒把你送到警察那裡去吧?”
“沒有。”
鍾天正搖了搖頭,點上一根玉溪,這段時間待在這裡,他發現玉溪煙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不過我確實也好奇,爲什麼梅姐突然就沒有送我去了。”
“出於各方面的考慮吧。”
梅姐思考了一下,讓王園把手機拿出來,調出了一張截圖,正是那段事故中的啊香:“這個女孩子你認識麼?”
“沒印象。”
鍾天正看着這個模糊的影像搖了搖頭。
“嗯。”
梅姐點了點頭,倒也沒再多說,她考慮的就是這個問題,萬一鍾天正不是消失的刑警,這個舉動只怕會引起村裡那班人的注意力。
“你的腿現在有沒有好轉?”
梅姐眼神中充滿着一絲好奇,鍾天正的腿從來不需要護理,但即便是這樣也沒有出現過任何的萎縮跡象。
鍾天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到了晚上。
梅姐鍾天正王園三人剛剛吃完飯,坐在屋門口閒聊着呢,遠遠地,三個中年前前後後的奔着這裡走了過來,看那走路的步伐,應該是喝了點酒。
這幾個人的打扮,就是屬於那種典型的街溜子打扮,穿衣風格很奇怪,統一的長得都不高。
“梅姐你認識這三個人麼?”
鍾天正推着輪椅,往前壓了壓。
梅姐搖頭,挺茫然的:“不認識。”
很快。
三人中年徑直走到屋門口,視線落在了梅姐身上。
“梅姐,晚上陪我們玩玩唄?”
打頭的中年言語輕佻,咬着菸蒂甕聲甕氣道:“三個人,算下來可是一筆不少的費用呢。”
“……”
梅姐身子一滯,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
“怎麼?不樂意?現在從良了?”
中年哼笑了一聲,打着酒嗝道:“行了,不就是一個癱子坐在邊上麼,你裝什麼正經呢,表子都做了,怎麼現在想立牌坊了?”
梅姐早些年的時候,確實有過一段不光彩的歷史,那時候年輕走錯了路,好歹是後面及時回頭。
只是,沒想到在這裡,有人認出來了她。
梅姐的聲音沉了下來,強忍着怒火:“你們認錯人了,趕快走吧!”
中年的兩個朋友笑了一聲,拉着中年準備離開。
“你們別拉我,我說真的!”
中年男子一聽不樂意了,覺得臉上沒面子,甩開自己的朋友,看着梅姐:“呵,你是覺得我們出不起價錢?多少錢吶?”
“走吧,別喝了酒就出來鬧事。”
鍾天正推着輪椅擋在了他們三個面前,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三:“差不多得了,你說是這個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