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們沈夢溪大佬!”
鍾天正捧哏的說到,在得到沈夢溪的允許以後,折身進入了房間裡面,期待的看着她:“什麼情況?”
沈夢溪沒有搭理鍾天正的捧哏,彎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通過的我初步判斷,從身體的僵直程度以及屍斑來看,死者死亡時間大於七十二小時了,身體表面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
“結合現場發現的藥品來看,死者的可能死亡原因是酒後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而造成了。”
“哦?”
鍾天正皺了皺眉:“那就是說,這是密室自殺咯?”
這跟自己的猜測有些不符合。
“看來鍾組長有不同的意見昂?”
沈夢溪擡頭看了看鐘天正,把手裡的一次性橡膠手套摘了下來:“我對她的身體做了檢查,沒有任何的外傷,然後我在檢查她的下身的時候,在她的**發現了男人的**殘留漬。”
“……”
鍾天正點了點頭:“這就說明,這個男人,是最後見過她的人?”
“是的。”
沈夢溪站起身來,視線與鍾天正對視:“我準備把人帶回去做一個進一步的屍檢再說。”
“好的。”
鍾天正應了一聲,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現在還不能對案子的性質做出最後的判斷。
警員正在有序的清理現場,搜尋着任何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鍾天正站在屋內,目光緩緩掃過室內。
最終。
他的視線落在門口。
如果是自殺,那麼屋內就不可能出現第二個人,那麼要符合獨處的情況下,門鎖肯定鎖上的,這跟現場的發現吻合。
如果是他殺,門鎖是鎖上的,那麼門鎖將會成爲最有利的證據點,因爲陽臺上那邊壓根就出不去,所以門成爲了唯一的通道。
鍾天正食指摩挲着下巴:“把這個門鎖也全部拆下下來,帶回去讓技術部門做一下鑑定。”
十五分鐘後。
黃文濤趕到了這裡。
黃文濤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並不怎麼好,留着一頭非主流的長髮,頭髮長到都蓋到了眼睛,眼神無聲,面色黯淡無光,應該是個生活作息非常不規律的人。
再看他的站姿,腰身不自覺的往下佝僂,有一小明顯的駝背,估計也是長期坐在電腦前面等不好的習慣引起的。
“黃文濤?!”
鍾天正收回了打量他的眼神,開始詢問了起來:“想必黃珊珊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吧?”
“是。”
黃文濤臉上並沒有看到過多的悲傷,好像對這件事早就知道了一般,又或者說,他對黃珊珊的死,並不怎麼在意:“我很難過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是我想說的是,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
“我們也沒有說跟你有關係。”
鍾天正聽着他的這番話跟他的表情,多少已經猜到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狀況了:“黃珊珊的突然死亡,我們需要一些事情問問你,不管是她是自殺還是他殺,你作爲她的男朋友,理應配合。”
“當然了。”
黃文濤點了點頭:“我只想說她的死亡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
“哦?是麼?”
鍾天正眉頭簇了簇,沒有多說什麼:“你說說看。”
“我們確實是男女朋友不假,但是我們最近一個多月也很少住在一起了,我們在一起也有三年了,我發現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愛她,所以最近我一直都在控制跟她的接觸。”
黃文濤摸出兜裡皺巴巴的軟盒香菸來,摸出一根遞給鍾天正,被鍾天正拒絕了,他也不在乎,自己叼上了一根點火抽了起來:“這個月的時間的話,我也只是在有需要的時候纔會過來找她,完事以後一般當天晚上或者第二天就走了,反正就是斷斷續續的嘛。”
“呸,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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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香聽到這裡,在邊上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小聲的啐了一口,直接看向外面的天空,不想再看這個人一眼。
鍾天正下意識的說到:“既然不喜歡,爲什麼當初要在一起呢?爲什麼又不早點分手呢?”
但是隨即他又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話好像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他的工作是對這起案件負責,而不是去關注別人的私人情感生活。
“哎呀,這特麼怎麼能怪我呢?!誰讓黃珊珊一直騙我呢?她有病你知道吧?誰知道她以前在哪裡搞出來的!”
黃文濤叼着香菸,不屑的撇了撇嘴:“她之前一直沒有告訴我,後來有一次被我撞見了,在我的追問下她纔跟我說出了實情你知道吧?從那以後我就很煩她,時間越久也越發的煩她了。”
“……”
鍾天正斟酌了他的這句話:“你說的是她需要長期的服用安眠藥?”
“呵呵,這只是一小點好吧!”
黃文濤冷笑一聲,大口的裹了口香菸,甕聲甕氣道:“也不知道她這是什麼個毛病,每次發病的時候,就腹部特別痛你知道吧?!開始她不願意去醫院,後來被我強行拖着去醫院做檢查,各項指標就都非常的正常,身體沒有任何的毛病。”
“但就是會每隔一段時間的,她就會發病,還是一樣都是腹部痛,再去醫院檢查,也還是什麼毛病都沒有,各方面的指標都非常正常,這就非常的詭異你知道吧?!”
說到這裡。
黃文濤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你說這種情況是不是嚇死個人?她明明自己身體有問題,卻不願意去醫院檢查,後來我帶她去了,卻檢查不出什麼東西,醫生問她有什麼病例史嘛,她也說沒有!”
“我敢肯定,她絕對是有什麼的,但是她一直瞞着我不肯說出來而已你知道吧?!她絕對有問題!”
他說着說着,情緒也逐漸的激動了起來:“也就是這樣,我就越發的懷疑,她在遇到我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事,反正慢慢的,心裡就開始討厭起她來了。”
“哦?!”
鍾天正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手指快速的在筆記本上龍飛鳳舞的記錄了起來,這是他的習慣,即便是現在,他都依然保持着這個好的習慣:“也就是說,她身上有什麼定期發作的病痛。”
黃文濤說的這個,跟他在現場看到的情況相同,黃珊珊死的時候還保持着雙手抓頭的動作,雖然臉上痛苦的表情沒有那麼明顯了,但多少還是有跡可循的。
她可能當天晚上又發生了那個所謂的不知道哪裡出問題的疼痛。
記錄好以後,鍾天正倒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沈大佬,你覺得這種疼痛可能是什麼造成的?”
鍾天正扭頭看向裡面正在扯牀單的沈夢溪:“會不會是吸*造成的?那所謂的疼痛,不過是*癮發作的時候的表現?”
“不是!”
沈夢溪非常肯定的說到:“我已經看過她的身體了,身上沒有什麼針眼,如果是有吸*的人,手上腳上或者大腿靜脈有針眼的。”
“好吧!”
鍾天正興致缺缺的點了點頭。
沈夢溪已經把這個可能給否定了,而黃文濤也已經說得非常的清楚了,他們去過醫院但是沒有檢查出來什麼,問他肯定問不出什麼了,得去醫院問問。
隨即鍾天正又問他要了他們去過的醫院的具體信息,這才進入正題。
“說說你吧,黃珊珊的死亡時間,根據我們的推斷,應該是在兩天前,在這個時間段裡,你在哪裡。”
鍾天正拋出問題來,等待黃文濤的回答。
沈夢溪在給黃珊珊做屍檢的時候,在她的下身**發現男性**的殘留,這說明當天晚上室內不止她一個人的,亦或者說這個男性**的主人是當晚最後一個接觸過黃珊珊的人。
現實中。
除非這種跳樓自我了結,有監控拍攝到了全畫面,警方纔能快速的做出自殺身亡的判斷,不然一般性命相關的案子,都需要好好的做一個瞭解才能最後下定論。
“那天晚上我確實在這裡!”
黃文濤把手裡快燒到盡頭的香菸丟在了地上踩滅:“兩天前的傍晚,我來到了這裡,然後在這裡吃了頓飯,中途我們還喝了點酒,喝完酒以後就是辦事了。”
“她也知道的,我一般都是有需求的時候纔會來,完事以後我簡單的衝了個澡就走了,我走的時候她就躺在牀上玩手機,也沒有出來送我,我就直接走了。”
他攤了攤手,表示自己說完了。
鍾天正注視着他:“你去了哪裡?!”
“網吧!”
黃文濤再次聳肩:“三公里外的那個網吧裡,我有身份證上網記錄跟網吧的監控,那個可以給我做證明,你們可以去查一下。”
“你是幾點鐘離開這裡的?”
鍾天正擡着眼皮子看了一眼他,視線轉而落回筆記本上:“記不起來具體的,但是大概的說出來也行。”
“晚上十點!”
黃文濤說出了一個非常具體的時間:“就是這個時間走的。”
鍾天正筆尖停頓:“兩天前的事情,你記得這麼清楚?!”
“是。”
黃文濤點頭,有些自得道:“那天晚上我跟隊友約好了一起開黑打遊戲,約的是十點半,我從這裡離開過去,再買點什麼上通宵需要的香菸啊飲料之類的,時間剛剛好。”
“好,我知道了。”
鍾天正停下筆來:“也就是說,你離開的時候,黃珊珊還是好好的,一切也都還非常的正常。”
“是!”
黃文濤肯定的點頭,補充到:“跟我沒有關係!”
“後續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找你的!”
鍾天正瞟了一眼他,看向一旁的兩個報警人:“你們還記得兩天前的晚上有什麼動靜嘛?”
他們就住在隔壁,興許能聽到什麼。
“不記得了!”
報警人搖了搖頭,擡頭看着天花板:“那天晚上,好像我們也在打遊戲來着,開着音響,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不過開門的聲音我們好像是聽到了,沒有什麼異常,就是正常的開關。”
“好吧。”
鍾天正轉而看向一旁的警員:“去把公寓這裡的監控視頻調出來,看一下黃文濤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二十分鐘後。
整個公寓裡面已經被處理好了,該提取的東西都已經提取完畢,現場也被警方暫時給接管了下來,而黃文濤則需要跟警方去做一個DNA。
畢竟他是最後一個接觸過死者的,死者體內的男性**需要驗證。
現在黃珊珊的死還沒有具體的定論,一切不可妄下定論。
鍾天正跟啊香再次回到室內。
這個時候。
室內很多東西都被拿走了,尤其是牀單跟沙發外面的墊套,也被她一起給打包帶走了,說是興許能在牀單上提取到什麼東西。
鍾天正圍着室內走了一圈,站在最角落的位置,把整個房間都呈現在視線當中。
腦海裡。
宗師級空間構想力發散。
一個縮小版的現場在空間裡浮現,數字化的鐘天正站在空間頂端,看着牀上的黃珊珊跟黃文濤兩人,隨即縱身跳了進去。
等黃文濤離開以後。
黃珊珊穿上白色的半透明的睡衣坐在小圓凳上面前,也沒有去洗手間清洗,拿起桌上的筷子就着剩菜繼續吃飯。
數字化虛擬的鐘天正站在了她的身邊,默默的看着她,好一會以後,黃珊珊把面前的摺疊桌推開,把門栓推上以後折身躺到了牀上去了。
幾分鐘後。
躺在牀上的黃珊珊的身體突然蜷縮在了一起,整個人看上非常痛苦的樣子,就這樣翻來覆去的在牀上掙扎着。
沒多久。
她起身從牀上下來了,拿過牀頭櫃的安眠藥瓶子,倒出藥丸塞進了自己的嘴裡,蜷縮在牀角,腦袋埋在臂彎當中,用力的抓着自己的頭髮,試圖來緩解疼痛。
“不對啊!”
數字化的鐘天正站在邊上看着,眉頭皺了起來:“她既然長期吃這個藥,自然是知道這東西不能多吃的?怎麼可能一次性給自己吃這麼多?難道是一心求死?”
鍾天正有些想不出個之所以然來。
他收回自己的思緒,再次打量着室內,看着反鎖的門。
莫非。
真是自殺?!
她殺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