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金毛身後下樓,王鎮瞥見那被自己爆頭的屍體,腳步一頓,跑過去,掏出手機,對準屍體拍了一張照片。
白人,絡腮鬍子,但只有一層胡茬,看起來像是個北歐人。
“王,費薩爾怎麼樣!”金毛問道。
“應該沒問題,還在車裡呢。”王鎮一邊回答,一邊扯下屍體手中的M4轉身就跑。
M4卡賓槍,新槍在巴格達起碼賣4000美元!
外面,汽車引擎聲響起,王鎮快步衝出來,跟刺刀一起將驢子擡起,小心放在後排上。
又把費薩爾從後座下面爬出來,人除了狼狽一點竟然沒受什麼傷。
當然,也不能說一點事情都沒有,他可沒帶拾音耳機,耳膜被震壞了,這會兒聽不見什麼聲音,說話都是大喊大叫的。
金毛開車,費薩爾被趕去了副駕駛,刺刀在坐在後面看護驢子。
詩人正好完成掉頭,王鎮三步兩步躥到車上,價值高昂的戰利品也不收拾了,一行人二話不說開車就走。
驢子要立刻送往醫院,也怕有後續襲擊。
“驢子怎麼樣,不是穿着防彈衣嗎?”上了車,王鎮立刻問道。
驢子雖然嘴損,可在小隊裡是金毛外跟他關係最好的,由不得王鎮不着急。
“狙擊槍,好在只是7.62毫米的,打穿了防彈衣,右肺中彈,子彈留在體內了。”金毛解釋道。
“會不會……會不會……”這會安全了,害怕的情緒才涌上心頭,王鎮嘴脣有些哆嗦地問道。
“沒事,神志清醒,這會兒還知道翻白眼呢。”刺刀一巴掌拍在驢子的腦門上,笑嘻嘻地說道。
“呼……”王鎮長長出了一口氣,人也放鬆下來,“現在去醫院嗎?巴格達的醫療條件行嗎?需要排隊嗎?”
“我們有合作的醫院,金毛在聯繫了,沒問題。”
這幫人都是有保險的,當然會有合作醫院,巴格達雖然混亂,但醫療條件真的不錯,特別是外科這方面。
畢竟襲擊每天都在發生,哪怕是個畢業沒多久的,實驗對象多了,手藝也就練出來了……
換了路線,再沒遇到襲擊,到了綠區的關卡時金毛探出頭來,手裡拿着一份不知道真假的文件回屋了一下,大聲喊道:“有兄弟受傷,帝國壁壘的。”
崗哨都是美國人,車上還掛着國旗,自然不會攔着,一行人快速通過朝着醫院去了。
到地方,已經有白大褂等着了,第一時間推着醫療車上來,驢子被擡上去,護士邊跑邊給驢子測量血壓。
幾人站在原地,王鎮撓了撓頭卻撓在頭盔上,扭頭看向金毛,“你也去檢查一下吧?”
“還有費薩爾。”
金毛點頭朝着醫院內走去,王鎮陪着,一邊走一邊給達里爾打電話說明情況,詩人帶着費薩爾去另外一邊了,刺刀也要去檢查,他受到衝擊,看看內臟是否有受傷。
“驢子是不是有點太倒黴了,已經兩次中槍了!”王鎮邊走邊說。
“誰知道呢,也許是幸運呢,兩次都沒死。”金毛齜牙咧嘴地說道。
王鎮一陣默然,這麼說也行……吧。
走兩步,王鎮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味,低頭,“咦,你褲子後面怎麼溼了。”
金毛腳步頓了一下,聲音平穩地說道:“驢子的血?”
“你確定?怎麼感覺有點黃?”王鎮語氣裡充滿疑惑。
“你看錯了!”金毛咬牙,扭頭,一把抓着王鎮朝前一推,“走前面!”
王鎮:???
金毛:戰場上,出點意外不是很正常嗎?
狙擊手尿褲子都是常事!
我,很正常!
找到醫生,幫着脫了上衣,王鎮纔看到金毛後背兩大塊淤青。
其中一個位置正在右肋下,看的王鎮倒抽一口冷氣,如果再偏一點,就能從兩塊防彈插板中間打進去,那金毛就玩完了。
金毛臉色有些難看,這一放鬆下來,立刻感覺喘氣都疼。
“應該準備白藥和紅花油的。”王鎮嘟囔了一句。
金毛的問題不大,處理下外傷後就是養着了,沒太久,刺刀、鐵鏟、詩人都回來了。
刺刀的問題也不大,養養就好,費薩爾耳膜穿孔,好在並不嚴重,有個半個月就能長好,只是這段時間聽力會減弱,說話要大聲一點。
一場亂戰,時間不長,可損失不小,大家都很疲憊,“王,幹得不錯,這次你救了我們的命。”
“嘿嘿,運氣,運氣。”王鎮摸了摸腦袋,頗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回想一下,都覺得神奇,正面對射,自己竟然活下來了。
當時他以爲金毛和驢子要死了呢,熱血上頭,便什麼都不顧了,一切都是本能反應。
戰場上就是這樣,生死一瞬!
金毛也沒說謝謝什麼的,只是拍了拍王鎮肩膀,“你天生就是個戰士。”
王鎮嘴一咧,笑了起來,什麼叫天賦異稟啊!
說真的,相比於動腦子,他還是喜歡動手。
熱血,爽快,刺激!
聊了一陣,大家漸漸沉默,一場大戰後疲憊是正常的。
金毛幾人點上煙,也沒人管他們,這裡是巴格達,醫院裡看病的不是美國大兵就是僱傭兵。
王鎮沒事便開始擺弄手機,看着手裡拍攝的照片,想了想把電話打給拉赫曼,並把照片發了過去,“認識這個人嗎?”
“剛剛發生的衝突是伱們吧?”拉赫曼快速問道。
“給你詳細情報,那你用什麼交換?”王鎮問道。
“這次事件的情報交換。”
“行。”王鎮想了想把整件事說了一下。
“這人叫厄爾尼·布賴恩,立陶宛人,狼獾傭兵團的,一個小型傭兵團,只有5個人,這次都折在你們手裡了。”
“誰僱傭的他們?”
“這我就不知道,我要調查一下,等我消息。”說罷,拉赫曼立刻掛斷電話。
最近頗有些名聲的費薩爾再次遇到襲擊,幕後黑手僱了傭兵團出手卻全軍覆沒,這個消息很及時,能賣一個好價錢。
搞定這個,王鎮靠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腦海卻一點都不平靜,太被動!
一次襲擊而已,就弄個驢子重傷,再來這麼幾次,那還不完犢子了!
他還記得驢子說過,他們是進攻型小隊,就不是保護人的那塊料。
可任務就是這個,那怎麼才能揚長避短呢?
下策金玉借,以指劫擒賊,草魚海間笑,山羊桃中擊,樹暗癡故走,釜空苦遠客,屋樑連人屍,隔魏虢國滅。
默默在腦海裡唸叨着,華夏曆史這麼多年,一定能找到合適的案例套用!
另外,費薩爾這邊也不能依着他的辦法按部就班的來了。
第一太慢,第二太弱!
要讓費薩爾自己強大起來,不能都指望着他們保護,驢子即便渾身是鐵,又能碾出幾顆釘!
所以,爲什麼是驢子?
腦子裡正胡亂想着,時間飛速流逝,手術室門前的紅點忽的就滅了,金毛等人猛然站起,王鎮立刻被驚醒。
只見一個皮膚有些黑的白大褂推門走了出來,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病人體內的子彈已經取出來,危險期已經過去,不過之後一段時間肺部要插管,等待積血流淨。”
“多長時間可以出院?”
“七天。”
說着,驢子被人從手術室內推了出來,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以外一切很好。
幾人紛紛伸手與驢子輕輕擊掌,王鎮嘴角掛笑,一臉惋惜地說道:“還以爲你死了,欠的錢就不用還了呢,怪可惜的。”
驢子臉色一僵,想說什麼,一張嘴卻咳嗽起來,疼的他臉色瞬間漲紅,金毛幾人頓時大笑起來。
“喂,你瘋了,說話注意點,他是病人,你想他死嗎!”旁邊一個胖胖的女護士怒瞪王鎮。
“我的錯,我的錯。”王鎮連忙告饒。
看着那胖胖的女護士一邊走一邊柔聲安慰驢子,衆人臉色漸漸怪異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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