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嫡女!
嬴高心裡清楚,這是自己躲不過去的一個事兒,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對於他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李斯的女兒,確實勉強配得上自己,而除了李斯之外,其餘的人,背後的勢力太強勢,他們伸入後宮並非是好事。
也許,當初嬴政選擇李斯的時候,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以及顧慮。
心中念頭轉動,嬴高輕笑,道:“這件事還不急,以孤的年紀,就算是現在娶妻也沒有用,更何況我的兵家氣血熬煉之法尚未圓滿,一旦元氣泄露,必然會功虧一簣。”
“此事只是父王的一個政治考慮,亦或者是爲了孤鋪路,現在東出在即,此事只能押後了。”
聞言,范增也是莞爾一笑,朝着嬴高,道:“其實太子只是身在局中,有些被幹擾,纔沒有看清楚而已。”
“儲君之位,早就定下了,一直都是你,也許王上在這個過程中,心中也有糾結,也有過其他的想法,但是,那都不重要。”
望着陰沉的天空,范增眼中浮現一抹璀璨,朝着嬴高,道:“太子你看這天空烏雲密佈,陰沉沉的一片,而且寒風凜冽,氣候逐漸變冷,想來是要下雪了。”
“嗯?”
見到嬴高依舊不解,范增輕笑,道:“不管是烏雲,還是陰沉,亦或者寒風,氣候變冷,都是在爲了下雪做準備。”
“王上是一個蓋世雄傑,他自然是清楚,大秦席捲天下,絕非一日之功,而大秦與山東六國的仇恨不是一代君王可以化解的。”
“一開始王上有兩種選擇,一個是扶蘇公子,一個是你,本來王上想着,一旦大秦的內部問題在他的有生之年被解決,儲君就落在了扶蘇公子身上。”
“若是問題尚未解決完,大秦的下一任王便是你,只是後來,局勢發展的太快,太子你表現出了文武雙全之才。”
“就算是王上可以壓制,也壓不住了,不得已之下,封君,以至於後來,不得不封侯,當太子封君封侯之後,大秦儲君就只能是你。”
“這一點,連王上都改變不了,也不願意改變!”
說到這裡,范增深深地看了一眼嬴高一字一頓,道:“也許是因爲自身的經歷,也許是因爲父子天性,王上其實很重親情。”
“只有太子你上位,大秦王族才能不亂,否則必將會濺血禁中。”
“而且也只有你,才能壓制這些跟隨着王上兼併六國,打下大秦天下的驕兵悍將,其餘的公子壓制不住,勢必會導致王權.......”
有些話,不需要多說,就會讓人明白,更何況嬴高也只是當局者迷,被嬴政突然的舉動弄疑惑了,並非是一個愚者。
幾乎在范增開口不久,他就明白了過來,更何況有些問題嬴政實際上都告訴他了,只是當時他處於震撼之中。
“嗯!”
點了點頭,嬴高與范增在院落之中隨意的走着,朝着范增,道:“國尉府官署那邊準備的如何?”
“正在朝着三川郡那邊運送糧草,以及戰爭所需,與此同時,屬下得到消息,李相等人正在抽調在各地官署歷練的官吏。”
聽到范增的話,嬴高也是微微點頭,他不得不承認,大秦朝廷的行動力滿分:“先行讓他們組織一個郡的官吏送到南陽郡,在那裡的官吏需要全部都替換爲我秦人。”
“雖然內史騰文武雙全,但是文武之間不能兼任,讓國尉官署選出郡尉,縣尉等軍方的官吏,前往南陽郡地區。”
說到這裡,嬴高朝着范增,道:“你回去之後與國尉說一聲,不光是南陽郡,每一個郡縣的只要是與武職有關的官吏,都由國尉府官署擬定,然後由父王裁定。”
“諾。”
點了點頭,范增對於此事心中早有預料,大秦朝廷之上,早已經形成了文武分治,軍人不得干政,文吏也不得涉軍。
除非是九原,等邊疆地區,需要爲戌邊大將絕對的自由權利,否則文武之間互不隸屬。
范增曾經研究過這個政策,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極好的方案,包括任官迴避制度,這都是也對於權力的一種防範。
“韓國那邊收到消息了沒?有何反應?”
嬴高清楚,既然范增去勸張良了,必然是從靖夜司那邊得到了消息,甚至於司馬師之所以將消息送來,也是因爲范增的原因。
“稟太子,消息已經確認傳到了韓國新鄭,此刻的韓國新鄭已經一片的慌亂,封地尚在的段氏,俠氏,公釐氏幾家大臣鬧得沸沸揚揚,與此同時,景瑜等人也乘趁次機會掀起了糧草大戰。”
“至於之後的消息,尚未傳回!”
“韓國早已經腐朽,縱然誕生了張良與韓非這樣的人傑,也挽救不了韓國滅亡的命運!”說到這裡,嬴高看向九原方向,語氣幽幽,道:“我打算讓通武侯率領萬勝軍拖住李牧,先生以爲如何?”
“萬勝軍與通武侯未必能夠擊敗李牧,但是拖住李牧沒有問題!”范增臉上浮現一抹凝重,朝着嬴高,道:“太子,一旦韓國死戰,只怕是組織起來十數萬大軍沒有問題。”
“此番東出........”
聞言,嬴高輕笑,道:“父王讓蒙武老國尉以及恆乾將軍率領關外的老軍拖住李牧,但是孤不放心。”
“李牧此人不愧是一代名將,沒有老師在,蒙武兩人根本不是李牧的對手!”
“至於這一次東出,並非是一戰而滅六國,僅僅只是滅韓而已,孤調集了十萬蟒雀軍入咸陽,應該無恙!”
對於嬴高的自信,范增沒有反駁,他自然是清楚眼前這位主的厲害,手握十萬蟒雀軍就敢橫刀立馬。
而且嬴字王旗之下,他不信嬴高只有這樣的部署,必然是暗中還會調集大軍協助,更何況,眼前這位的部署,不到最後,誰也不清楚到底隱藏了多少。
“由太子領軍,滅韓十萬大軍足矣,只是這一戰畢竟是大秦東出的第一戰,只有酣暢淋漓的一戰,才能調集起民心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