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舉張氏一族之力,誅滅韓王一族,挽留韓人。
當然了,張平清楚光靠張氏一族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他要聯合韓國朝廷之上的貴族。
只有聯合韓地貴族,韓王與韓非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也沒有掙扎的餘地。
只是他也清楚,一旦這樣做了,張氏之名徹底就爛了,五世相韓,到最後將會成爲一種嘲諷。
張平不怕死!
更不畏死!
從一開始,由於張良在秦,他可以保存血脈,沒有族滅的擔憂,張平心中的想法一直都是爲韓王盡忠,爲韓國赴死。
五世相韓,他對於韓王一脈,對於韓國的感情很深厚,爲國而死,理所應當。
只是韓王安與韓非,爲了一族之繁華,一族之存活的一線生機,就要拿韓人的命去換。
張平不是接受不了,只是在他看來此舉根本就是徒勞,只會讓韓人死傷慘重。
若是死了韓人可以保存韓國社稷,張平不會如此,甚至於爲了韓國他可以親手送韓人去死。
但是,韓人根本擋不住嬴高的鐵騎,故而,張平不願意看着韓人白死。
……
韓非離開宗廟,立即起草了一紙詔書,以韓王安的名義下令舉國爲並,血戰大秦。
一時間,整個新鄭王城爲之譁然,縱然是昭侯時期,申不害死戰新鄭,也沒有下令舉國血戰。
那一次,申不害爲韓死戰,爲韓死在了新鄭城頭。
只是這一次韓王下令舉國血戰,反而讓新鄭城中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氣息,一直籠罩着新鄭,這讓韓非等人心下略有些不安。
……
“殺……”
城外的戰爭依舊繼續,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彷彿對於城內的變故,並不瞭然。
戰車上。
“儲君,靖夜司送出來的消息,韓非請奏韓王,韓王下令舉國爲兵,舉國血戰!”
聽到司馬師傳來的消息,嬴高不由得冷笑:“韓王與韓非當真是不知死活,他們真以爲韓國是趙國不成。”
對於韓國舉國爲兵,舉國血戰,嬴高根本不懼,整個中原大地之上,也許只有趙人會讓他另眼相待。
畢竟秦趙之間,有長平坑殺之仇,更何況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民風彪悍。
但是韓國早已不是昔日勁韓,民衆心氣早已經沒有了,又經過韓非等人的折騰,韓國本來就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如此韓國,又豈能讓嬴高在意。
“儲君,護城河浮橋全部搭建完成,雲車盡數過河,投石車石塊耗盡,箭陣箭矢也只剩下了一半。”
“新鄭城前的戰壕已經填平道路,足以讓我軍推進。”
中軍司馬眼中浮現一抹凝重,將戰場之中情況一一稟報於嬴高,等待嬴高的決定。
“傳令:下令中軍護衛騎兵,分出一萬將士配合器械營將士運送石塊與箭矢。”
“投石車留在原地,投石車陣將士休息一刻鐘,箭陣將士繼續輪番射殺掩護攻城將士。”
“傳令:擂鼓,吹號,攻——!”
“諾。”
點頭答應一聲,中軍司馬手中令旗不斷變化,戰車之上五色令旗也打出了進攻號令。
這一刻,中軍司馬斷然大喝:“儲君有令:投石車留在原地,投石車陣將士休息一刻鐘,箭陣將士繼續輪番射殺掩護攻城將士。”
“儲君有令:擂鼓,吹號,攻——!”
與此同時,得到命令的傳令兵縱馬飛奔,儲君有令:投石車留在原地,投石車陣將士休息一刻鐘,箭陣將士繼續輪番射殺掩護攻城將士。”
“儲君有令:擂鼓,吹號,攻——!”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
這一刻,秦軍軍陣變化,雲車推進,雲車之上,雲梯探出,朝着新鄭城牆靠近。
攻城車不斷攻擊新鄭城門。
“咚咚咚……”
戰鼓震天,無盡的肅殺之氣席捲,這一刻,雷神的戰鼓終於敲響。
“嘟嘟嘟……”
四面八方的號子聲傳來,進攻的號角吹響,蟒雀軍將士臉上浮現出一抹振奮。
“咻咻咻……”
密集的箭矢壓制的新鄭城頭的韓軍將士不敢冒頭,攻城車與雲車瘋狂推進。
“鐵鷹,打出蟒雀吞龍旗,告訴蟒雀軍將士,孤與他們同在——!”敏銳的感受着戰場氣氛變化,嬴高手中轆轤劍前指,道。
“諾。”
因爲進攻的號角吹響,秦軍將士本身就士氣高漲,這一刻,嬴高下令打出蟒雀吞龍旗,徹底催了一把。
“殺!”
“將軍,秦軍箭矢太過密集,我軍將士是死傷慘重,再這樣下,秦軍攻城將士……”
副將眉頭緊鎖,話尚未說完,就聽見了秦軍進攻的號角,不由得臉色大變。
“將軍,秦軍攻城了!”
新鄭將軍眸子冷冽,他心裡清楚,如今的新鄭到了最危險的時候,若是被秦軍箭矢繼續壓制,新鄭必然會被秦軍攻破。
只是只要將士冒頭,必然會被秦軍箭矢射殺,如此恐怖的箭陣,太過於喪心病狂了。
“傳令將士,秦軍箭陣有一個轉換空隔,一旦到了空隔,立即射殺秦軍攻城將士。”
“諾。”
躲在牆垛之後,新鄭將軍滿臉的苦澀,這一戰是他最憋屈的一戰,新鄭守軍雖多,卻派不上用場。
這一刻,他都有出城一戰的心思了,只是這個念頭剛生出,就被他硬生生掐斷了。
他心裡清楚,一旦出城,秦軍鐵騎一出,敗亡的更快。
這一刻,他直面大秦儲君嬴高,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青年絕無僅有的壓迫與強大。
與嬴高對戰,他感覺到了無力,有一種螞蟻和大象較力的感覺,那是一種最深的無力。
……
代郡。
手握趙邊騎的李牧站在府邸之中,臉色複雜無比。
“武安君,大秦儲君已經攻破了陽城,陳兵新鄭,只怕是已經交戰了,具體情況斥候正在快馬送來!”
聞言,李牧微微頷首,朝着中軍司馬,道:“秦國的關外大營大軍到了何處?”
李牧心裡清楚,這一支大軍就是爲了防備他,他想要救韓國,就必須要擊潰這一支大軍。
聞言,中軍司馬連忙回答,道:“稟武安君,秦軍關外大營已經到了上黨地區的則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