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點頭答應一聲,嬴河圖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自然是清楚,作爲皇衛軍的統帥,不僅是嬴高的心腹,更是建功立業的捷徑。
畢竟,眼前的少年,是大秦朝野上下公認的儲君,雖然沒有在明面上冊封,但是沒有人會認爲其他的諸位公子,可以爭得過嬴高。
更何況他是嬴姓王族支脈,除了秦王以及當今的公子高,其餘人也不敢用他,畢竟嬴姓王族,雖然已經是支脈,但是坐上王座,也能夠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只有強勢霸道的君王,纔不會計較這一點。
一念至此,嬴河圖心中清楚,他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緊緊的跟隨着嬴高,唯有如此,纔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
“嬴將,這皇衛軍雖然都是嬴姓子弟,但是他們從未上戰場,此去是否太多兇險?”
鐵鷹有些搞不懂嬴高心中的想法,畢竟在秦國之中,所有大軍,幾乎都是舊軍帶領新卒,然後不斷地磨合,像皇衛軍這樣純粹的新軍,沒有訓練便踏上戰場的,幾乎沒有。
就算是在孝公時代,也是秘密訓練了許久,方纔有了一支大軍。
他不相信,嬴高這樣的沙場宿將,連這一點都不清楚,一念至此,不由得朝着嬴高繼續,道。
“嬴將,這青羌雖然弱小,卻也是一地異族,羌人與匈奴一樣,天生悍勇,從馬背之上長大!”
撇了一眼鐵鷹,嬴高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青羌雖弱,卻也不容小覷,但是這一次,我們的目標只是先零部落。”
“只是爲了破滅青羌以及戎狄等部族做準備,只是爲了鍛鍊蟒雀軍與王離,順帶着讓這支皇衛軍見識一下血與戰爭的殘酷。”
“他們雖然是新兵,但是戰場纔是最好的老師,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在血與火之中,會讓他們得到最後的淬鍊。”
“也會讓他們快速成長,成爲一支合格的大軍!”
鐵鷹目光如炬,語氣凝重,道:“嬴將,按照你的部署,這支皇衛軍,只怕最後剩不了多少!”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戰場哪有不死人的。本將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打勝每一次的戰爭,儘量少死人。”
以前剛剛穿越的時候,嬴高也許還會在乎,畢竟他受到的教育一直都是生命平等,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經歷了太多,也見慣了生死。
有道是,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既然生活在這個亂世之中,就必須要適應,唯有如此,才能讓才能活的更久,才能讓大秦帝國改變歷史上的宿命。
所以,人總是會發生改變,在一次又一次的過程中,變得更加的強大,也變得更加的冷酷,最後丟掉了心中的良善,變得黑暗。
........
一支大軍想要成爲強軍,就需要經歷戰場之上的殘酷以及生死之間的考驗,這個世界上,人想要活着,想要發家致富,有一點很重要,那便是運氣。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雖然一個統帥不相信運氣,只能依靠實力,但是對於衆士卒而言,這一份運氣,則是他們活下去的根本。
“嬴將,靖夜司傳來消息,先零之中,有青壯四千,戰馬萬餘,剩餘者便是老弱婦孺!”
這一刻,消息終於是傳來了,嬴高也是目光閃爍了一下,朝着鐵鷹,道:“傳令:蟒雀軍進行第一波攻擊,爭取在一次衝擊之後,摧毀掉先零部落的青壯,與此同時,傳令蒙寥截殺逃離者,先零的消息不能被傳出去,本將需要消息封鎖。”
“諾。”
點頭答應一聲,鐵鷹前往與聯繫靖夜司的人,他心裡清楚,這一戰,他們上戰場的可能性很小,他們要負責嬴高的安全,而這一次就算是萬勝軍都沒有機會。
這一戰,除了蟒雀軍還有皇衛軍在等待,所以這一戰,嬴高絕對不會讓其餘的大軍出手,他要藉助這一次的戰爭,將兩支大軍徹底的淬鍊一下。
看着鐵鷹離去,嬴高抓頭看着嬴河圖,道:“傳令:皇衛軍出擊,在蟒雀軍與先零部落之中的青壯交戰之後,皇衛軍趁機殺出,目標先零部落之上所有羌人,一律殺無赦!”
“諾。”
點頭答應一聲,嬴河圖轉身離去,他心裡清楚,嬴高的安全一點也不成問題,畢竟兩千鐵鷹銳士,在一個衝鋒之中,就可以滅掉整支皇衛軍。
........
“嬴將,這小子第一次上戰場,同樣的皇衛軍之中也一樣,他們對於老弱婦孺,未必下的了手!”
王虎目光之中有一絲擔憂,他心裡清楚,別說是這支新軍,就算是其餘的大秦銳士也做不到,畢竟當初的武安君在長平一戰之後,都留了八百孩童生還。
普天之下,只有嬴高手握大夏龍雀,手執蟒雀吞龍旗之時,對於異族會如此的瘋狂,也只有王虎經歷了北境一戰,自然清楚,對於異族,嬴高到底有多狠。
這一支大軍,他不覺得能夠勝任這樣的場面。
........
天色漸暗,一處高坡之上,嬴高望着不遠處的炊煙以及牛羊,目光幽深,這一戰,關係重大不容有失。
大軍長時間行軍,特別是冬季,也需要一場洗禮以及羊肉牛肉來保證充足的體力,自從大軍進入青羌之地,基本上就已經斷了糧。
他心裡清楚,長途跋涉供應軍糧,這是一件極爲的危險的事情,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便是以戰養戰,這也是嬴高一直將軍隊的數量控制在一定數量的原因之一。
因爲人數太多,容易暴露不說,更容易被糧道拖垮,這先零部落也不算小,但是又如何能提供數十萬大軍的軍糧。
……
望着夕陽餘暉下的炊煙,嬴高坑了一口冰冷乾硬的羊肉乾,喝了一口清水,道:“不管是先零部落老弱婦孺,還是皇衛軍士卒,都在這個戰場之上搏命,誰心軟,誰就會成爲這片土地的養料。”
“本將自然是不希望皇衛軍的士卒成爲這片土地的養料,但是要看皇衛軍的士卒自己,而不是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