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利益足夠，就足以讓人鋌而走險！”
這一刻，嬴高突然想起了後世之中很有名的一句話，用來形容這件事極爲的合適，一念至此，不由得朝着王虎，道。
“當利潤達到一成時，便有人蠢蠢欲動；當利潤達到五成的時候，有人敢於鋌而走險！”
“當利潤達到十成時，他們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與規矩；而當利潤達到三個十成時，甚至連夷滅三族都毫不畏懼。”
“平分其土，這意味着是半數大月氏領土，無數的草場，牛羊，馬匹，足以讓烏孫一下子實力暴增……”
“這樣的利益，早已經超過了三個十成，這世界上，除了父王那等蓋代人雄，定力之深，天下罕見之外，幾乎沒有人能夠視而不見！”
說到這裡，嬴高難得一笑，朝着王虎，道：“就連本將也不能例外，更何況是如今烏孫的莫昆！”
“整個天下，皆是爲了利益在掙扎，烏孫也不例外，更何況，但凡是王，都想要開疆擴土！”
“哪怕是昏聵之君也不例外！”
.........
“嬴將，斥候傳來消息，我軍五十里之外，有一個兩萬人左右的部落，蒙寥將軍請求軍令下達！”
撇了一眼突然出現的司馬師，嬴高手指叩着長案，發出清脆的聲響，心中念頭閃爍不定。
“傳令蒙寥：年老者殺，青壯者反抗殺，尚未成年者，除女子之外殺！”
“願意投降者，以及年輕女子送入大秦，男丁送往巴蜀，女子送入咸陽！”
嬴高的聲音冷冽，他做了一個身爲秦國公子，一軍主將最應該做的事情。
但是，在其他人看來，這樣的軍令，簡直喪心病狂，特別是秦盡忠等人，在這一刻方纔後知後覺，他當初做出的臣服大秦的決定，是多麼的明智。
眼前這個器宇軒昂的青年，殺心太重，遠遠超過歷代秦王。
“諾。”
點頭答應一聲，司馬師離開了幕府，作爲靖夜司的統領必須要絕對的忠誠於嬴高，故而，不管是任何的命令，也不管正確與否，只要是嬴高下達，就不需要質疑，只需要遵守。
望着司馬師離去，嬴高察覺到秦盡忠等人神色有異，不由得感慨一笑，道：“這便是這個世道，天下大勢一直都是如此，若是我軍不強大，今日我們也會遇到這樣的災難。”
“所以，作爲武將我等唯一能夠保證每一場戰爭都能夠勝利，這便是對於大秦，對於王上，對於天下萬民最大的交代！”
“作爲一個武將，最無能爲力的不是沒有縱橫沙場戰後封候，而是手握秦劍，不能守護家國百姓，眼睜睜的看着敵人踏破山河，以至於國土之上滿目瘡痍！”
這便是嬴高爲將多年的感悟！
作爲一個武將，若是不能做到這一點，必然是有愧於大秦，有愧於天下，不能稱之爲世間良將。
“嬴將，大軍如此殺戮，你就不怕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名聲麼？”秦盡忠望着嬴高，語氣幽幽，道：“畢竟你與我等不同，遲早有一日，嬴將將會成爲大秦的王！”
“臣作爲降臣，又不是老秦人，願意替嬴將做這樣的下作事！”
聞言，嬴高擡起的手一頓，茶盅的茶水都有些晃動，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盡忠，道：“這樣巨大的罪名，爾等背不起，軍中只有本將有這樣的資格。”
“而且你不同，這樣的名聲在你的身上，會有無數的人攻訐，大秦朝堂之上，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對於秦盡忠這樣的人，嬴高往往會高看一眼，畢竟願意放棄身份，替自己處理髒事的人都是心腹。
一念至此，嬴高看着秦盡忠語重心長的叮囑，道：“記住，在大秦生活，想要生活而如魚得水，就需要融入其中，遵守大秦的秩序。”
“這一點極爲的重要！”
“諾。”
點頭答應一聲，秦盡忠虛心受教，他心裡清楚嬴高是爲了他好，他一個降將，還是異族人，想要在咸陽生活本身就是一大難事。
現如今這樣的感官不夠明顯是因爲他們都在軍中，而軍中往往以實力說話，並不存在太大的打壓。
.........
祁連山北麓。
在祁連山底下，生活着一個大月氏的部落，大約兩萬多人。
由於大月氏王突然戰敗，逃亡太過於突然，並沒有帶走這個部落，此刻，蒙寥率領大軍便在部落之外。
四萬多萬勝軍面對一個兩萬人的部落，這根本就是必勝，也是一種屠殺。
“將軍，嬴將傳令年：老者殺，青壯者反抗殺，尚未成年者，除女子之外殺！”
“願意投降者，以及年輕女子送入大秦，男丁送往巴蜀，女子送入咸陽！”
“諾。”
點頭答應一聲，蒙寥手中青銅長戈前指：“殺——！”
“殺——！”
這是一場正面突破，蒙寥沒有絲毫的隱瞞，他心裡清楚，這些部落族人，就算是有青壯，也不可能逃走。
作爲武將，他多少也明白這支部落存在的意義。
他更加的清楚這一個部落的青壯，必然是都不在族中，這是大月氏的棄子，用來拖住大秦腳步的棄子。
可以說，從大月氏王離開的那一刻起，這支大軍的生死，早已經註定了。
“噗！”
青銅長戈割破一個孩子的咽喉，看着頭顱飛起，蒙寥神色冷漠至極，對於他而言，這一戰需要考慮的是勝利。
長戈染血，蒙寥高舉，大喝一聲：“將士們，嬴將有令年：老者殺，青壯者反抗殺，尚未成年者，除女子之外殺！願意投降者可活！”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巨大的號子聲響起，四萬大軍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衝破了大月氏人組成的防線，部落之中血流成河，屍體遍地都是。
再也不是風吹草地見牛羊，而是一片片地獄景象，讓人爲之顫抖。
“噗！”
見到一個女人手握利刃，蒙寥手中長戈瞬間落下，當女子的首級滾落在地，蒙寥斷然下令，道。
“年輕女子以及青壯，但凡身懷利刃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