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感慨一聲,內史騰:“從中原通往關中,只有這一條函谷險道,自然是戰略地位極高!”
說罷,見到嬴高聽的認真,內史騰輕笑一聲,繼續,道:“商君收復河西,重新奪回函谷關後,便下令對關城大加修葺。”
“除了關城全部改用長大的石條砌壘,更重大的改進,是將關城的城牆向兩岸山塬各自伸展了十餘里,成了以關城爲軸心的一道小長城。”
“兩端長城的山頂處,設置了兩座烽
火臺,一旦發現敵情,孤直的兩柱狼煙在山頂直衝雲天,關中的藍田大營一目瞭然。”
“如此,便能夠在第一時間支援函谷關,以保護大秦本土不受戰爭的侵襲!”
轉了一圈,嬴高眼中滿是炙熱,充滿了嚮往,指着函谷關:“就算是函谷關只駐守一萬大軍,但在這種長期精心構築的防守壁壘支撐下,簡直固若金湯。”
嬴高心裡清楚,此刻的函谷關根本就是爲了戰爭而準備的戰爭壁壘,任何一支強軍到來,都會喋血關下。
“如此雄關,當的上天下第一!”
嬴高望着碧藍的天空,忍不住長嘆,道:“只不過天下第一的雄關,並不代表我大秦銳士天下無敵。”
“若有一天,我大秦能夠不依靠雄關據守,放眼天下皆是我大秦之土,那纔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轟……”
嬴高此言,讓內史騰心下一震,他沒有想到一個八歲的少年,心下竟有猛虎,有如此大志。
這一刻,內史騰忍不住再想,難道王室的子嗣都是這般天賦異稟不成。
心中念頭閃爍,內史騰忍不住試探,道:“三公子覺得會有這麼一天麼?”
聞言,嬴高目光幽深,深深看了一眼內史騰一字一頓,道:“這一次我入韓,父王囑咐讓我注意一下韓國!”
“而且父王將將軍放在函谷關,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父王天縱奇才,蓋世無雙,我大秦銳士氣吐八荒,武將如龍,謀臣絕世,統一山東六國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這一刻的嬴高極爲自信,他心裡清楚,如今的秦王政早已經壓抑不住內心深處躁動的野獸了。
“呼……”
長出了一口氣,內史騰虎目如炬,直視着嬴高,道:“三公子就這麼確定是韓國?”
“哈哈哈……”
輕笑一聲,嬴高一字一頓,道:“遠交近攻,只能是韓國,所以,將軍應該多注意一下韓國,滅國之功,足以封侯了!”
“騰多謝三公子提點!”這一刻內史騰心動了,畢竟這是封侯拜相的大功勞。
“哈哈哈……”
……
在函谷關盤亙了一天,第二天嬴高便告辭了內史騰,帶着馬興,踏上了三川郡,向着洛陽走去。
只不過,這一次他身邊的護衛多了三十個,讓一行人的目標更變得壯大。
馬興目光幽深,他自然是看到了隊伍之中的變化,他心裡更加清楚,這三十個親衛,便是內史騰對於嬴高的投資。
而且他也清楚,嬴高值得投資!
“三公子,此行要不要通知文信侯?”壓下心中的各種念頭,馬興對着嬴高,道。
聞言,嬴高搖了搖頭,道:“不要小覷文信侯,他執掌大秦二十載,呼風喚雨,近乎無所不能。”
“我們的蹤跡早已經落在文信侯的眼中,直接前往便是!”
“諾。”
點頭答應一聲,馬興眼底掠過一抹凝重,他對於嬴高的猜測,心下很是贊同,文信侯呂不韋就像是一座大山。
大秦之中,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這一刻,他能夠感受到嬴高對於呂不韋的忌憚。
“公子,我們光明正大,奉王命出使韓國,文信侯應該不會爲難我們……”心中念頭閃爍,馬興開口勸解了一句。
“哈哈……”
輕笑一聲,嬴高沉聲,道:“我從未在父王臉上見到過對哪一個人走過忌憚的神情,但是文信侯是唯一的例外。”
“我們必須足夠小心……”
對於文信侯呂不韋,嬴高從未小覷過,畢竟他曾經做到了許多人做不到的事情,而且自古以來,商場與政治場之上的人最狠。
而呂不韋一個人全佔了!
……
“文信侯,三公子奉王上命令,出使韓國,要不要我們……”說話之餘,劉蒙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要!”
呂不韋搖了搖頭,聲音蒼老,道:“讓嬴高使韓,這未嘗不是王上對於老夫的試探,萬不可輕舉妄動!”
“吩咐下去,注意嬴高的行蹤,本侯當率領洛陽官吏迎接之!”
“諾。”
劉蒙有些不解,但是對於呂不韋的命令,他不得不服從。
……
“文信侯,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確定要放棄麼?”一旁的綱成君蔡澤幽幽開口,語氣難明。
“綱成君此話何意?”呂不韋霍然轉身,眼神之中有一絲凌厲。
聞言,蔡澤直接,道:“如今咸陽王城之中的消息你比我清楚,三公子嬴高就像一顆璀璨的明星,正在徐徐上升。”
“只要過數年以後,嬴高必然如大日橫空,威凜整個中原大地,到時候,文信侯想要出手,只怕是沒有機會了!”
……
“綱成君,你以爲嬴高此行一路上安然無恙,是爲了什麼?”
呂不韋對着蔡澤冷笑,道:“根本老夫的消息,秦王政派遣了二十個鐵鷹劍士隨行。”
“而在函谷關之中,函谷關守將又送給嬴高三十個親衛,如此強大的護衛隊,誰去,誰就得死!”
“而且,嬴高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一時間,沒有敢出手……”
“鐵鷹劍士隨行?”
聞言,蔡澤心下也是大吃一驚,他作爲大秦的前前任丞相,自然清楚鐵鷹劍士隨行,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