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候,半斤硃砂被裝在一個精美的黑色盒子,放在了桌上,上面還雕刻有金黃色的線條,很是優雅,光是這個盒子的做工就不錯。
銷售小姐雙手更是帶上了白絲手套,盡顯專業。
“先生,這是您的半斤硃砂。”
李長青打開精美的盒子,半斤硃砂靜靜的躺在裡面,他問:“我能驗貨嗎?”
“自然可以。”
前世硃砂都有僞劣品,更別提這個世界如此昂貴的價格。
許多僞劣的硃砂,都是色砂粉加膠,使其變得堅硬,硃砂含量幾乎沒有,他之前買的那一批,因爲沒有經驗,就有不少摻和着假貨,許多原本能成功的符籙,就因爲那些摻假硃砂給毀了。
銷售小姐專業的拿出一張白紙,將少許硃砂放置白紙上,用打火機在下面加熱,紙面的硃砂漸漸由暗紅色變爲黑色。
等她將加熱停下,這些硃砂顏色又由黑色變回暗紅色,並且白紙上,沒有留下絲毫的顏色,乾淨白皙。
是真的。
如果是僞劣品,加熱時會由原來的暗紅色變爲黑色,離開火焰後不能還原,白紙也會被染成淡紅色。
將白紙上的硃砂倒回盒子內,銷售小姐笑着說:“先生您放心,我們店內的硃砂,都是最頂級的品質,下次歡迎您繼續來我們這裡採購。”
李長青也拿出兩疊郎幣,付錢後,帶着盒子,走出了這家店。
唐小雨的聲音從軟呢帽內響起:“李長青,你花這麼多錢買硃砂做什麼,就爲了畫那些古怪的東西嗎?”
“那叫符籙。”
李長青哼着小曲,心情也是不錯,這一批的量,足夠自己用上很久的時間了。
“李長青?”
忽然,身旁一個聲音響起,他順着聲音看去。
這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戴着藍色蝴蝶結,頭髮梳得油亮,高鼻樑,藍眼睛,相貌異常英俊,類似前世的歐洲人。
從記憶中,李長青很快想起了這是誰。
凱利.洛賽迪。
據說他祖上是拉梅拉帝國的一位貴族男爵,家裡將他送到朱雀聯邦的南臨市留學,結果他和自己一樣,癡迷成爲一個偵探,留學結束後,沒有選擇回家繼承家業,反而是留在南臨市,成爲了一名偵探。
他倆最初在同一個偵探所打工學習,不過李長青從那所偵探所離開,自己開設了長青偵探事務所後,二人便少了許多聯繫,只是偶爾還會打電話問候一番。
“啊,我的神啊,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你。”凱利.洛賽迪開心的上前,問:“我們快有一年沒見面了吧?喝一杯嗎?”
“我還有事。”
李長青開口便拒絕,凱利.洛賽迪是之前那位李長青的好友,二人關係熟悉,萬一被對方看出什麼端倪,比如自己的舉止怪異,和之前的李長青如果不同,這是難以解釋的。
這位凱利.洛賽迪和姐姐妹妹,甚至是唐小雨不同,他是一個偵探。
偵探會發現許多尋常人注意不到的細節。
“走,陪我喝一杯,太久沒遇到你了。”
凱利.洛賽迪熱情的拉着他,往沿街開設的一間酒館而去。
這間酒館不大,約六十餘平方,店的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吧檯,許多客人圍繞吧檯坐下,吧檯內的服務員正調配着各式各樣的酒。
店內生意還算不賴,朱雀聯邦類似的酒館不在少數,許多人走累了,都會坐下和朋友喝上一杯。
已經被這熱情的傢伙拉進來了,他也只能坐下。
“你好,兩杯玫瑰花酒。”凱利.洛賽迪擡手,拿出二十元郎幣放在吧檯上。
服務員笑着拿走郎幣,很快,兩杯玫瑰花酒放在了二人面前。
這杯子分量倒是很足,類似前世扎啤的大杯。
玫瑰花酒雖然名字好聽優雅,但卻是數一數二的烈酒。
回想着此前的記憶,李長青笑着說:“凱利,你之前不是說過貴族都不喝這類烈酒的嗎?”
“我父親還說貴族不能當偵探呢,我不也當了嗎?”凱利.洛賽迪拿起玫瑰花烈酒喝了一口,閉上雙眼,感受着烈酒由舌尖,喉嚨的火辣:“這酒可比我家地下酒櫃內儲藏的葡萄酒好喝太多了。”
“是嗎?”李長青笑了一下,拿起酒抿了一口,他對酒倒是沒任何興趣,不過比生糯米的味道好上不少。
凱利.洛賽迪是個話癆,一直和李長青聊着天,詢問他的近況。
即便是聊起此前的往事,更多的也是凱利.洛賽迪一人的感嘆,也正好讓李長青蒐集到不少訊息。
烈酒下肚,凱利.洛賽迪臉色有些紅潤起來:“對了,你還記得嗎,咱們之前的老師,說我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永遠成爲不了一個合格的偵探,我就是要證明給他看,有時缺點也能派上用處。”
李長青在腦海中,硬是沒回憶起他有什麼缺點,雖然是個落魄貴族,但凱利.洛賽迪也是一位貴族,樣貌英俊,人高馬大,年少多金,性格平易近人,也不隨便擺貴族的臭架子,好像沒缺點的一個人?
“你該不會忘了老師說過,我做偵探致命的缺點吧?”凱利.洛賽迪驚愕的盯着李長青。
李長青咳嗽了一下:“好像想起來了。”
凱利.洛賽迪苦惱的說:“偵探要隱匿在人羣中,不能被人輕易的察覺,這樣才能輕易的跟蹤上線索,老師說我相貌太英俊,在人羣中過於顯眼,因爲這個缺點,他還說我永遠成爲不了一個合格的偵探,我的朋友,你知道的,因爲這件事,我哭了一夜。”
李長青:“……”
他想把啤酒杯砸這傢伙的頭上,轉身離去。
不過這傢伙的確很英俊。
凱利.洛賽迪:“不過我已經能夠完美利用我的缺點來方便查案。”
李長青好奇問:“怎麼利用?”
長得帥也能幫助查案?
凱利.洛賽迪神秘的笑了一下,指着酒館角落的一個女人。
女人很年輕時髦,穿着一身白色旗袍,搭着淡藍色披肩,手中拿着酒杯,目光有些憂鬱的看着窗外。
“這是一個男人。”凱利.洛賽迪神神秘秘的說:“你相信嗎?”
“怎麼判斷的?”
李長青打量一番,明明就是個美女啊,只是平了點,但也不能說人家是男人吧?
凱利.洛賽迪正色道:“身爲洛賽迪家族的長子,優雅英俊的一位貴族,她目光看向我的時候,竟然丁點停留都沒有,足以說明她絕對不是女人,正常女人見到我,眼睛可都是會放光的。”
這個自戀的傢伙!
李長青黑着臉,想要一拳給這位貴族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