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壞了我的一隻玩具,還想走?”
突然一道陰森的聲音迴盪而起。
這聲音同時從山林的四面八方傳來,讓人根本分不清方向。
衆人一怔之間,連忙停下腳步,持兵警惕地看着四周。
沙沙——
只見四面八方的灌木叢全都晃動起來,遠處的樹林陰影中,也有着一個個黑色的陰影在飛舞。
突然,一顆死人頭從灌木叢中滾了出來,穩穩立在原地,正對着衆人露出慈悲的表情。
還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四周的灌木叢中又有着一顆顆人頭滾出,於此同時,遠處飛動的陰影也終於靠近了,那赫然也是一顆顆的人頭。
將衆人團團包圍。
這些人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足有數十個。
全都一臉詭異之相的盯着衆人。
悲憫的表情中,透出一絲殘忍和戲謔。
周晗的三嬸見到這種景象,直接就嚇暈了過去。
其他人也沒強到哪裡去,滿臉蒼白,眼神絕望。
“這麼多,這麼多的邪靈。”
“血佛教!是血佛教追上來了。”
有一名除靈衛驚恐的尖叫,雙腿顫抖,幾乎倒在地上。
“這怎麼可能逃得掉。”
“與其被這些人頭吃掉腦髓,還不如直接自殺!”
“……”
人羣一片驚慌。
“慫什麼!”
周晗怒吼一聲,聲音若驚雷一般,直接嚇得衆人閉上了嘴巴。
他將目光看向這些人頭,道:“不過是一些鬼奴罷了。”
周晗抽出斬邪刀,刀光一閃,就將湊到跟前的一顆人頭砍成了兩半。
“就這種水平,來幾百顆人頭我也不怕!”
說着,周晗隨手甩出刀鞘,刀鞘直接貫穿了兩隻人頭釘在了地上。
腳下一動,身影直接變得模糊起來,眨眼間,離他最近的幾顆人頭,直接就被他斬成兩半。
人頭鬼,最讓人恐懼的就是它神出鬼沒的速度,可只要速度比它們更快,再加上手中的斬邪刀,這些東西就沒有絲毫的威脅可言。
“好快的速度,倒是有點本事。”
遠處的樹後,一道身材窈窕的身影走了出來。
她青絲隨意的散落在身後,披着一件僧袍,歪歪斜斜,露出肩頭胸口雙腿等大片春光。
只是懷中抱着的一顆英俊的青年人頭,卻讓這畫風顯得有些詭異起來。
嬌軟的身子靠着樹幹,她朝着周晗舔了舔嘴脣,嫵媚的笑道:“不錯的人頭。”
“飛頭夜叉。”
周晗淡淡皺眉。
“你認識我?哦也對,你是除靈衛。”
女子不在意的笑了笑,算是承認了下來。
周晗當然不認識她,只是聽勞漢良提過。
一共有五個血佛教護法盯上了後者。
各個都有着除靈將水平。
飛頭夜叉就是其中之一。
沒想到血佛教竟然直接將她派了過來。
“我們只是一些普通人,何德何能讓一位護法大人追過來。”
周晗挑眉問道。
“一位?誰說只有我來了。”
女子嬌笑一聲,話語頓時讓周晗及其他衆人臉色一變。
“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周晗耳朵一動,立刻發現了不對,遠處有東西在朝着這裡狂奔。
咚咚——
近了,那東西的奔跑聲彷彿蠻牛一般,咚咚作響。
嘩啦——
隨着灌木叢一陣劇烈的抖動,一道足有三百多斤的肥胖身影赤足跑了出來。
他渾身佈滿屍臭。
肌膚暗沉,穿着僧袍,坦胸露腹,臉上塗滿脂粉,死氣沉沉,帶着彷彿彌勒佛一樣的笑容,黑色的眼珠,紅色的瞳仁。
張開嘴巴,露出一口猶如鋸齒一般的尖牙,還帶着猩紅的碎肉。
寒氣繚繞。
“彌勒鬼。”
周晗一怔,又是五個護法中的一位。
還沒完,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婦人也走了出來,她上衫的下半截打開,露出鼓起的肚皮,肚皮上,勾勒出一道猙獰的嬰兒面龐,似乎在看着外面。
送子鬼母。
桃山寺赫赫有名的十天求子正是出自她手。
“咳咳——”
一個穿着黑色袈裟,臉色蒼白,眼神淡漠,滿臉滄桑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在他身後,跟着五具血肉猙獰的血怨鬼。
一個御靈者。
血怨鬼正是他的手筆。
“阿彌陀佛。”
最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桃山寺的老方丈也走了出來。
五位護法,赫然是一個不落,全都到了。
老和尚看着周晗嘆息道:“自尋死路,何必呢。”
“完了。”
看到這些人,除靈衛們一臉絕望。
比起周家衆人,他們對這些人瞭解的更多。
可這種時候,知道的越多,越清楚自己身處何等令人絕望的困境當中。
周晗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凝重之餘,還有無語和荒誕。
“怎麼,勞漢良連這點時間都沒拖住?而且你們值得嗎,什麼仇什麼怨?”
“缺了我們幾個人,你們那血肉祭壇就搭不起來了?”
他不理解。
“傻子,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聞言,飛頭夜叉那女人直接咯咯的笑了出來。
“被人賣了?”
周晗眼睛一怔,這怎麼可能,勞漢良分明將自己的後事都交代清楚了。
後者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爲了蝶娘考慮……甚至爲了取得他的信任,連蝶娘都託付給他了。
對方要是真的想讓自己取信他,然後賣了自己,有無數種辦法,何必搭上蝶娘。
“還沒反應過來!咯咯咯,奴家笑得都有點肚子疼了。!”
穿着僧袍的女子,笑的嬌軀花枝亂顫。
劇烈浮動下,衣衫滑動,春色明媚。
“你們自然不重要,勞漢良也不重要,但是血肉祭壇,缺不了她!”
老和尚看向了蝶娘所在的位置。
瞅着蝶孃的光頭,他不禁莞爾道:“現在這個形象,倒是挺適合我們血佛教的。”
說着,他看向了周晗:“有心準備了。”
來不及生氣。
這一刻,周晗終於豁然開朗。
原來對方的真正目標,其實根本不是勞漢良,而是有着特殊體質的蝶娘。
這麼說,這一次是真的被人給騙了。
明白後,他的臉色也猛地陰沉下來。
怪不得對方要把蝶娘交給自己。
怪不得,連駕馭方法,所有一切秘密,都毫無保留的交給了自己。
因爲勞漢良早就知道血佛教一定不會放過蝶娘。
他想帶着蝶娘,根本就走不掉。
所以用安排後事來做幌子,讓周晗吃下這個燙手山芋。
他早就知道,血佛教一定會來追自己,而不是他。
這麼一來,當初爲什麼找上自己,恐怕也的確是因爲自己實力強。
除了自己,還有誰能幫他拖延血佛教的追兵。
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