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織,學名蟋蟀,就是俗稱的蛐蛐兒。
鬥蛐蛐自古以來就是我國的民間搏戲,人們在閒暇之餘往往喜歡帶上自己的蛐蛐,聚到一起一爭高下,其中不乏有那興起鬥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
一隻能爭善斗的蛐蛐在圈內能夠賣出天價。
既然有人鬥蛐蛐,自然就有人捉蛐蛐。
現下這個十四五歲的妹子就在捉蛐蛐,段超對這方面不熟,程靈素卻馬上看了出來。
“哈!這次看你還往哪跑!”
就在這時,妹子一聲輕呼。
這妹子也是個老手,所以搞出得動靜並不大。
不過即便如此,這點聲響也足以讓附近的小蟲子跑了個乾淨,再也聽不到蟲鳴聲。
“可惜,看來這裡暫時沒有促織可捉了,只能再去別處瞧瞧了……”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過頭來,就只看一男一女並肩而立,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着她。
“呀!”
她嚇了一跳,剛纔全神貫注地捉促織,居然沒有發現有人來到了他附近。
想到這裡她用警惕地目光望着兩人,開口問道:
“你們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這少女有着一張小圓臉,皮膚又細又白,是那種典型的鄰家少女相貌。
聽到少女發問,段超微微一笑,上前一步:
“小妹妹,在下段超,這是舍妹段靈。我兄妹二人因爲趕路錯過了宿頭,在晚上又迷了路才誤入此谷,不知怎麼稱呼?”
聽段超說自己是他妹,程靈素微微一怔,又聽到他這番說辭,頓時心中瞭然。
“人家纔不是什麼小妹妹……”少女低聲嘟噥了一句。
不過段超的外貌和彬彬有禮地舉動還是贏得了她的好感,再加上那番說辭聽上去也沒什麼問題,她頓時就放下戒心,頗爲欣喜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我叫冰心,自幼便在這谷中長大。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先跟我回我住得地方,喝點熱茶休息休息,然後我就送你們出谷。”
段超聞言頓時面露喜色,“如此真是多謝了。”
大概是因爲久居深谷,很少見人,所以這個叫冰心的妹子對段超和程靈素顯得格外熱情,哥哥姐姐叫得好不親切。
她性格直爽,心思單純,段超還沒花心思套話,她自己就把底給透了個乾淨。
原來冰心自打七歲那年隨義父來了這深谷,從此就一直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今年已經整整15歲了。
山谷中各種物資豐富,基本可以自給自足,所以冰心基本沒怎麼離開過。
少有的幾次出谷也是跟她義父一起,還都是她小時候的事情,現在已經記不太清了。
在這種情況下,突然碰到兩個從谷外來得人,她的心態就像桃花源裡的人一般,覺得既新鮮又好奇。程靈素基本不怎麼說話,所以她就一直纏着段超問個不停。
“幼居深谷,與世隔絕,這設定似曾相識啊……”
段超一邊應付冰心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一邊思考,“印象中沒有跟義父住在山谷裡叫冰心的劇情人物。
總不能是那位靠奇門兵器小橘燈縱橫山林三百里,中了一封信就會被改心智的老前輩吧?
不過按照這種設定來看,冰心是不是主角不好說,她義父肯定是個高人沒跑了。
嗯,這個等待會見了面就知道。”
“對了,我看你剛纔好像是在抓促織啊……”
段超彷彿不經意間問道。
“是啊!明明是和谷外的人定下促織賭約,偏偏還裝作有什麼大道理!”
一聽段超提起這個,冰心彷彿找到了情緒的宣泄口,立刻抱怨起來:
“也不知道義父到底在想什麼,上個月才叫我撿了許多蝸牛,這次又叫我捉促織,就連家裡的木車壞了那麼久也不管,還是我自己一個人修好的……”
“哦?”段超眼前一亮,“是你義父來讓你捉促織的,怎麼樣,捉到了嗎?”
“捉是捉了一些,可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冰心嘆了一口氣,就把她這段時間捉到的蛐蛐展示出來,一旁的程靈素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這些‘油葫蘆’是最常見的鳴蟲,你看它們全身光亮如油,喜食油脂,因而得名。不過別看它體型這麼大,其實根本不能拿來賭鬥。”
冰心指着手中的蛐蛐兒給段超和程靈素介紹道。
“那這種呢?”段超指着旁邊一隻又問道。
“這是‘呆物’,比油葫蘆好一些,但是壽命太短,而且不怎麼好鬥,也沒什麼用……”
程靈素突然開口道:“可以拿去入藥。”
“咦,姐姐你也知道?”
聽程靈素這麼說,冰心興奮地點了點頭說道,“姐姐說得不錯,醫書有云:促織乾燥蟲體入藥,性溫,味辛鹹,有毒,功能利尿,主利水腫、小便不通等症。”
程靈素聞言微微一笑,“沒想到你年齡雖小,懂得卻不少。”
聽程靈素這麼,冰心面頰微微一紅,居然低下了頭。
喂喂,你這是鬧哪樣啊,不就是誇了你一句嗎,至於露出一副嬌羞的表情嗎?
看到冰心眉目含羞、霞飛雙頰的模樣,段超忍不住就在心裡吐槽起來,誇你的也是個妹子好吧,你這副模樣很容易會被人誤會成想搞姬啊有木有!
好在過了片刻冰心就從這種狀態中擺脫出來,她對段超和程靈素說道:
“原本我打算過段時間纔回去,不過現在想想,我離家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過了這麼久,我想義父一定也等得急了,今天正好碰到了哥哥和姐姐,我現在就帶你們回去!”
“嗯?你離家已經很久了嗎?”
聽到這裡段超心中一動,開口問道。
“嗯,大概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超哥已經明白了什麼……
不妙啊,這種發展可是十分不妙啊……
這妹子這麼長時間沒回家,按照這種展開,等她回家八成就會發現義父是被仇家給害了,緊接着就是一出主角一怒出谷爲父報仇的套路了。
可他還想跟這位“義父”好好了解了解這個世界地設定啊!
雖然說通過其他途徑也可以做到,但這明顯是最便捷的一條路線啊!
只是事到如今段超也沒了辦法,誰讓這坑爹的金拱門把他們帶到了這個時間點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走來,段超發現這個山谷面積還真不小,他們走了二十多分鐘,看到的景色居然沒有什麼明顯地變化,也難爲冰心能一個多月呆在外面不回家捉蛐蛐,真心不容易……
就在超哥習慣性地開始了他那獨有得發散性思維時,走在最前邊的冰心突然停下腳步,朝兩人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