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焰升騰,火精貫衝九霄,整片天地罡風呼嘯,宛若有一輪大日墜落,隨便一縷火光飄散,都有焚山煮海的力量。
“金烏!!”
“竟然是傳說中的神獸金烏,血脈如此純粹,煌煌如大日,可怕無比!”
“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這是什麼實力,感覺比真聖還要可怕.”
聖城內的許多人都瑟瑟發抖,像是某些禽鳥一類的妖族,更是直接跪地朝拜。
也有人勉強鎮定下來,根據那一句話,猜想到了前因後果。
“壞了,是虛凰道來人,來得這麼快,而且是聖王親臨!”辛北陌臉色一變,她知道上面那隻金烏所爲何來。
定然是爲了自己徒兒,這是要爲那隻炎鳳尋仇啊。
九天淨土上,一羣真聖自然不會聽不到那道聲音,但是察覺來者是一尊聖王,頓時就繼續各吵各的了。
不少人則向紀清竹望去,都傳言她十幾招打殺了一個同級別的真聖,但面對聖王,又該如何呢?
修爲越強,境界越高,就越是難以跨越階級而戰,畢竟到了聖域破限層次,誰還不是個天縱之資了,誰不是久經磨鍊,誰又會比誰真的差多少?
越級而戰,猶如逆天伐仙,是違逆常理的事情,要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到,那說明修煉層次劃分的就有問題。
但世間生靈無數,總有些人卓爾不凡,是突破常理的存在,歷來就有極小一部分人,創造了可怕的戰績。
“不管怎麼說,真聖對聖王,毫無可比性。”
“可惜一位天之嬌女了,她的年歲真的不大,就有如此修爲和實力,給她時間,未必不能超越那隻金烏。”
“呵呵,這就是你們你們爽快的應下她要求的原因吧,原來早就知道虛凰道要來人啊。”
淨土雲殿內,諸聖或是漠然,或是唏噓,或是嗤笑,聖人看似高高在上,終究還是沾了一個“人”字。
有時候,他們除了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外,其他的也比不凡人強多少。
“你是說那隻火雞?味道不錯。”紀清竹獨立九霄高天,發出一聲輕笑。
“你竟敢如此羞辱吾之同道,罪該萬死!”
那隻金烏搖身一變,化作一個雍容華貴的美婦人,金髮赤瞳,身姿豐腴,穿着烈霞霓裳,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女君,睥睨世間萬物。
“哪有什麼羞辱,那是我從大荒打回來的野味,不吃了還能做什麼?”紀清竹砸吧砸吧小嘴,看向眼前的金烏,目光有了些變化。
長得這麼好看,味道一定很好吧?
金烏氣急敗壞,炎鳳與她關係莫逆,是少有血脈能配得上她的羽族,在她的資助下終於突破了真聖。
這次派其來天元界,想着也沒有太大的危險,就讓其拿一份功勞,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炎鳳死了,她找誰生蛋去?
嗯,老牛吃懶草了屬於是,不過金烏顯然不知道炎鳳離開她後,在天元界就開始花天酒地起來,被天罡宗的人一頓忽悠,就想着把辛北陌連神通帶人一起收下。
“找死,我要把你燒成灰燼,元神煅灼一萬年!今日你必死,神來了都救不了!”金烏厲聲喝道。
“很好,那我也要把你的毛全拔了,雙翅烤到兩面金黃,紅燒、煮湯、白切.”紀清竹報起了菜名。
“我要殺了你!!”金烏美婦發出尖嘯,徹底氣急敗壞。
她是誰?
金烏血脈返祖,幾乎可媲美太古純血神獸,修爲臻至聖王境界,什麼時候遇到過這樣的嘲諷,竟然被人視作了菜品!
美婦人滿頭金髮飛舞,一隻三足金烏的本命法相豁然升起,太陽真火席捲天地,下面那些準聖只覺得燥熱無比,要被灼燒致死了。
至於長生境界的“小”修士們,那就徹底遭了殃,身上沒有什麼法寶秘器抵禦,直接就化作了飛灰。
危機時刻,九天淨土中諸聖出手,勉強阻擋了太陽真火的肆虐,但也就僅此而已了,西域第一綠洲被毀,只剩下一座孤城屹立。
紀清竹臉色一冷,沒想到這隻金烏居然在這裡就動手了,真就是不在自家故土,動起手來就肆無忌憚啊。
既然如此,那也別怪自己出手無情了。
她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口似鱗似羽的劍器,一步一步踏着虛空向前走去,這天地都因爲她的腳步而震動。
手中劍綻放恐怖光芒,煞氣凌霄,氣貫鬥牛,滾滾沖天而上。
這個時候,金烏美婦人臉色大變,她突然感覺到了不妙。
那口劍有問題,有天大的問題!
她心底發寒,只覺得有一股大恐怖要降臨,倒也果斷,轉頭就走。
ωwш▪ тт kдn▪ c ○ “你跑什麼,我就在這裡,快來殺我啊。”紀清竹舉劍向前斬去。
鏗鏘一聲,這天地都在剎那之間黯然失色,日月星辰無光,神器威能震動八荒。
“神器,你竟然有神器,難怪可以輕易擊殺炎鳳!”金烏美婦臉色蒼白,被驚得現出本體,幾片羽毛飄落,化作一道金光直奔域外星空。
“對付那種貨色,何須動用法寶,隨手便殺。”紀清竹輕笑。
“不過是依仗外物,沒有神器你什麼也不是。”金烏一邊跑還一邊高喊,很是不甘心。
“嗯,你也不過是比我多修煉幾年罷了,若是同境界,我不用任何法寶,十招可斃你。”紀清竹搖搖頭說道。
至於現在,自己有法寶爲什麼不用呢,血拼聖人王並非做不到,但她又不是什麼受虐狂,何必把自己弄得一身傷?
紀清竹一步踏出,天地變換,山河陡轉,也消失在了原地。
這也是她的目的,要將其逼到域外星空,不然萬一打壞了天元,枉造殺孽就不好了。
九天淨土中,諸聖沉默,紀清竹手中的那口劍強大至極,其戰力也明顯超乎常理,就算是神器,也是需要人去催動的。
如果是同境界對拼,手持神器之人自然有壓倒性的優勢;但跨越一個境界,只能說讓人擁有了相抗衡的能力,不至於出現那種神器在手天下我有的情況。
從金烏轉身就跑能看出,紀清竹持着神劍,明顯讓金烏產生了致命的危機感,足以說明紀清竹本身的實力就遠超尋常。
“果真是一口神劍,要是有幸能觀摩一二就好了。”九霄真聖喃喃自語道。
他沒想到,除了自家聖地擁有神劍以外,還能在天元界看到另外一口神劍。
“要變天了,她太年輕了,又手持神器,誰還能阻止其崛起?”
淨土雲殿一下子靜了下來,衆人無言,這完全是一個可以預見的未來。
金烏化虹,奪命狂奔,卻不及紀清竹隨意橫渡虛空,被她堵在了蒼宇上方,截斷了去路。
“你可知,我虛凰道有大聖坐鎮域外,就此停手,你我既往不咎,否則將要天翻地覆!”金烏聖王有些色厲內茬。
“大聖啊,那確實挺嚇人的。”紀清竹點點頭。
面對大聖,陰陽鱗羽劍的作用就不是很大了,但是沒關係,她手上還有一件至尊器,打不過完全可以跑嘛。
更何況,她離聖人王的境界也不遠了,要是突破,哪怕面對大聖也無懼。
“讓我離去,所有事情一筆勾銷,不然就算你有神器也不能輕易殺我,真要拼命,誰生誰死還未可知!”金烏喊話道。
“很好的提議。”紀清竹白衣飄動,纖塵不染,輕搖螓首道,“但是容我拒絕。”
“爲什麼?!”金烏情緒有些激動。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我想殺你,這理由夠了麼?”紀清竹一劍向前劈去。
活了幾萬年的老鳥了,居然還問自己這種問題。
究竟是她傻,還是把自己當成了傻子。
真以爲自己沒發現她在暗中蓄積神通的小動作嗎?
“那就同歸於盡吧,赤陽天爆!”
金烏髮狠,恐怖的太陽真火轟然炸開,地上的人只覺得天穹之上傳來一道熾盛的火光,擡頭一看,天上竟然多了一個太陽。
紀清竹晃了晃戴在左手上的手環,一陣無形的漣漪掃過,將撲面而來的太陽真火定住,而後極盡全力斬出一劍。
“鏹!”
一道劍光閃過,蘊含了紀清竹的全力,劃分陰陽、逆亂五行、攪動時空,是她道與法的完全體現,強大到了極巔,生生劈開了大日火冕,打碎了一隻太陽金鐘。
金烏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就被紀清竹一劍斬下了頭顱,而後血雨紛飛,化作流星火灑落。
要不是劍氣化去其中聖力,每一滴金烏血都能壓塌萬古山巒。
一道元神衝出,撕開虛天就要離去,結果被紀清竹遙遙定住,伸手一把將其抓了回來。
“放過我,我不想死!”金烏元神在悲鳴。
“現在不嘴硬了?”紀清竹一臉好笑。
“你不是來報仇的麼,怎麼向我求饒呢?”
金烏驚恐,那口劍已經對上了她,只要落下,真的會魂飛魄散的,更可怕的是,有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禁錮住了她的元神,除了求饒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來報復的,一定是炎鳳那傢伙咎由自取,都是他應有的報應,放過我吧,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紀清竹不置可否,她這不是知道自己做錯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害怕了,才露出這種姿態。
必須要承認,當初自己衝入大荒去擊殺炎鳳的時候,也是懷着一股怒氣。
不過在將其從雲夢澤野來回打飛後,洞察了其元神識海,知道其作惡多端。
炎鳳可不是什麼好鳥,親手覆滅了大荒周邊幾大宗門,庇護天罡宗肆意妄爲,還想要強娶自己師尊.所以紀清竹纔沒有忍住,直接動手打死了他。
這隻金烏沒有炎鳳那麼主動作惡,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剛剛出場可就隨手燒死了一羣無辜之人,顯然在她的眼中,視那些修爲低下者如草芥。
畜生脫了皮毛,真把自己當成了高高在上的神靈了!
“我不殺你。”紀清竹淡淡的說道,“就按照你之前所說的,把你的元神灼燒一萬年吧。”
伸出左手一招,金烏元神就被封入時光之環中,一縷青色羽焰落入其中,就連擁有太陽真火的金烏也難以承受。
紀清竹不直接殺她,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藉此凝練太陽真火,需要藉助元神火種。
收起巨大的金烏屍身,紀清竹手持長劍迴歸,劍尖最後一滴血珠搖搖欲墜,映襯着她像是一尊女戰仙,眸光掃過之處,沒幾個人敢與之對視。
“殺人者,人恆殺之。”
她只留下這一句話,隨即再一次踏入九天淨土之中,當着雲宮霧殿中的諸聖,用染血的劍尖在南疆地圖上畫了一個圈。
“這裡以後歸我,懂?”
諸聖不敢言,到了現在,沒有人不忌憚紀清竹,手持神劍,戰力無雙,一尊域外來的聖王就這樣被打殺,誰看了都心底發怵。
這是殺出來的威名,用鮮血鑄就的戰績,誰敢質疑?
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九霄真聖可是純正的劍修,極爲擅長攻伐,結果手持半神器,和同爲真聖境拿着大聖器的對手打了半天,也只勉強分出了高下。
紀清竹倒好,直接一劍砍死了一尊金烏聖王!
神器雖強,可也只有在越強大的人手中,纔會發揮出更恐怖的力量。
換做其他真聖,頂多有所壓制,縱然是那些妖孽奇才,也只能與之血拼,或許最終也能取勝,但絕對不會輕鬆,更不可能一擊必殺。
只有戰力完全碾壓,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紀清竹本來也沒想着多圈地盤,不過她忽然回過神來,是不是自己表現得太過和藹可親,以至於讓有些人覺得,自己好欺負?
那些坐在殿堂中的真聖,不少早就知曉,金烏會來尋仇,結果只有她一人不知道,真是可笑。
所以,金烏,她殺了。
地盤,也多劃了一圈。
要是有意見,大可以問問自己的劍答不答應。
“我走了,你們隨意。”
紀清竹回頭看了一眼這所謂的九天淨土,嗤笑一聲,轉身破開虛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