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鋪內,本應是日常清算的時候,但李道友毫無心緒,在鋪中轉來轉去,他思索個不停,一會憂慮一會又輕鬆,遲遲下不了決定。
過了好一會,他終於吐了口氣,還是不走了。
“青木集背後可是玄玉坊,玄玉坊背後可是無極宗,誰這麼大膽,敢在無極宗的頭上動土。再說,明日就是開集活動,到時可是有位玄玉坊築基修士前來助陣的,誰敢啊。”
想到這,李道友突然愣住了。
“明...明日纔來...”
將貴重的材料收納到儲物袋中,李道友連忙向集市外走去,但剛到門口就被攔住了。
“這位道友,明日就是開集儀式,今日不得出入,還請理解,請回吧。”門口站着兩位練氣後期修士,其中一位說道。
“哦,哦,好。”
李道友見狀點頭,又急匆匆的給回趕。
剛回到自己鋪中,李道友就把儲物袋內的東西一分爲二,其中一份藏在了屋後的地磚下,而後帶着另一份重新坐在了鋪中,看着鋪子不語。
但從他微微抖動的雙腿中,可以得知,他的心情遠沒有那麼平靜。
“人都換了。”李道友心中拔涼的想到。
他在此開店這麼多年,玄玉坊派下的修士那個他不認識,但剛纔的門口的那兩人可都極爲陌生。再說也沒聽說,明日開集,今日就不讓進出的啊。
“可真要是出事了,怎連此處的陣法都沒開啊。”
新擴建的地方還沒有佈置上陣法,但他所在的原青木集位置可是有陣法的,足以抵擋築基初期,要是真出事,陣法應該會打開,但現在一切安靜如常。
“嘭!!!”
一個哆嗦,李道友嚇的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向外看去,青木集管理修士所在的位置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我命休矣。”
李道友面如死灰的想到。
......
坐進馬車的黎清雨輕鬆不少,這一趟下來,可着實讓她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而林虛恩也高興的在馬車內抱住自己的娘,朝雲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
林清則坐在車廂外,趕着馬車,在遠離村落後,朝着早已規劃好的路線走去。
千里的路程,這一大家子怎麼說也得半個月的功夫,路上要是下雨多耽擱幾日,時間恐怕會更長。
但林清已無緊迫之感,此時已遠離青木集,多走幾日早都幾日影響不大,而且到的越晚,對他還越有利。
看着周圍略過的景色,林清可以說終於沒了在青木集中的那種壓抑。
白天趕路,夜晚安營紮寨,林清儘量挑小路走。
他是修仙者,可不怕什麼劫匪,至於吃的東西,儲物袋內應有盡有,爲了照顧馬匹,每日行路七八十里,就差不多停下,有時五十里就停下。
走這麼慢,只因林清心裡還有另一重想法,他們常年住在青木集,外面的世界基本上是無緣的,此時藉着趕路也好好的看一看,尤其是林虛恩,如今已經四歲了,之前不過最遠到過青木集外的凡人區,此時趕路,也讓他領略一下路上的風景,要是到了玄玉坊,估計可沒這個機會了。
而第一次見到寬廣天地的林虛恩,自然是激動不已,每日都撥開車簾朝周圍看個不停,有時還坐在趕車的林清懷中,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而他越鬧騰,林清就越是喜歡。
在趕路之餘,林清並沒有放下修煉,
他依舊每天藉着夜晚修煉不停,早日突破練氣六層,對於接下來要前往的玄玉坊,也是好處頗多。
在修仙界,有一個不變的真理,實力代表一切。
...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
路上沒遇到預想中的修仙者,倒是先遇到了一夥匪徒,看見林清幾人勢單力薄,他們想做那無本的買賣,結果被林清一道符籙殺了一人後,其餘匪徒皆是跪地求饒。
但林清沒有給他們求饒的機會,要是他自己一人行路,遇到他們或許會放他們一馬,但...現在不行。
幾道火球符下去,劫匪不但死光,而且連渣都沒剩下。
繼續趕路,馬車軋着石子咯嘣咯嘣的響個不停,林清依舊不緩不慢的趕着馬車。
這一日,林清來到一處峽谷下,看着面前一字天的峽谷道路,他有些猶豫。
當初規劃好的路線,在走了七八日後就越來越偏移了,主要是許多他年輕時走過的路,許多如今都已經消失變小,或者改道了,道路如人一般,也在不斷的發生着改變,甚至比人變得還要快,而這處峽谷就是他以前從沒走過的。
“夫君,要繞路嗎?”
朝雲從車廂中探出身來,看着猶豫不決的林清問道。
林清此時看着這地形,又打量了一番這個峽谷,想了想,點頭說道:“繞!”
說罷,林清吆喝着馬車回頭走去,去尋找另一處路。而在車廂內,林虛恩聽到了自己爹孃的對話,此時有些不明白的問向朝雲:“娘,爹爲什麼要繞路啊。”
朝雲看向林虛恩,開始的幾日林虛恩喜歡朝外面看,但這兩日下來,他已經有些不喜歡看了。
朝雲說道:“虛恩,這條路不安全,所以要繞路。 ”
“不安全?”林虛恩閃動着眼眸,似乎在想着什麼。
在半年前,被林清抱出去買了糖葫蘆後,他之後又被林清抱着出了好幾次門。經過那幾次的出門,林虛恩懵懵懂懂的知道自己爹爹似乎有些不同,是個仙人,許多凡人見了自己爹爹都恭敬至極,前幾日求饒的劫匪,更是讓他覺得,自己爹爹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但今日一事,他有些不理解,身爲仙人的爹爹,爲何要這般。
明明是一條路,爲什麼不走呢。
林虛恩尚且年幼的大腦想不出答案,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透着車簾縫隙,看着自己爹爹的背影,他久久的發呆。
夜晚,林清打了一隻野兔,用來解饞。
野兔還架在火上烤,在一邊盯着野兔的林虛恩,忽然轉頭看向林清問道:
“爹,爲什麼要繞路呢?”
顯然林虛恩白天沒有想出答案,此時實在是忍不住問道。
林清從野兔上移下眼神,擡頭看向滿天的繁星,想了想說道:“現在的繞路,是爲了將來的不繞路。”
這又是一句林虛恩聽不懂的話,不過,林虛恩雖然聽不懂其中的含義,但他能聽懂林清說話時的語氣。他歪着頭看着野兔,以及看向自己的爹,而後重重的點頭。
“我懂了。”
“你小子,懂什麼了。”
聽到林虛恩的話,林清沒好氣的摸了一下林虛恩的腦勺。
而林虛恩只是嘿嘿的笑。
之後將烤兔分着吃了,林虛恩在林清的懷裡吃着烤兔,望着夜空,只覺得舒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