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心言今天想吃燒鵝和叉燒，所以兩個人選了六層一家叫做福記樓的粵菜餐廳。
現在是飯點，整個餐廳里人聲鼎沸，菜香四溢。
林白辭雖然嗅覺好，但是在這種地方，說實話，挺遭罪的，所以他儘量不去關注周遭的味道。
現在聽到紀心言這句話，林白辭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
茶妹脫鞋了？
那豈不是……
林白辭彎腰，掀開蓋在餐桌上的白色桌布，朝着下面看了一眼。
茶妹今天穿的是一雙肉色的船襪，此時左腳上的短靴脫掉了，搭在右腿上，一翹一翹的。
好傢伙！
感情你剛纔蹭我的時候就這樣了？
紀心言看到林白辭彎腰低頭，惡作劇的突然伸腳，想嚇他一下。
以林白辭的鋼鐵神經，怪物貼面都不怕，更別提一隻腳了，所以他眼皮都沒跳一下，重新坐直了身體。
“美女的jiojio對某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來說，是寶藏哦！”
紀心言飛給林白辭一個媚眼。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白辭拎起茶壺倒水，隨即就察覺到一條水蛇一樣的東西，游到了腳面上，接着沿着小腿一路向上。
有種捉到了獵物，在戲耍它的感覺。
“別鬧！”
林白辭往後躲了一下。
服務員過來上菜了：“你好，蜜汁叉燒，蟹肉鴿子湯。”
“謝謝！”
紀心言一邊道謝，一邊拿起餐包拆開，擦拭後，遞給林白辭。
她神色如常的就像一個普通食客，但是她做這一切的時候，下面那條蛇，並沒有返回她的巢穴，而是依舊‘纏’在林白辭的腿上。
“……”
林白辭接過筷子。
紀心言夾了一筷子叉燒肉，放到林白辭盤子裡：“嚐嚐，我聽朋友說着這家餐廳不錯。”
“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
這樣子吃得下去纔有鬼，而且林白辭還有些不好意思，這要是被人看到，太尷尬了。
“嘁，就你？”
紀心言鄙視：“給你機會你都不中用！”
“我網上買的小項圈和小皮鞭已經到貨好久了，結果都沒機會用，你說浪不浪費？”
紀心言故作生氣，把吃到嘴裡的叉燒，用力咬了兩下，彷彿咬的是林白辭一樣。
“我輸了！”
林白辭雙手合十，真心求饒：“你別再說了，不然我真沒心思吃飯了。”
紀心言微微一笑，點到即止，又給林白辭夾了一塊肉，同時換了話題：“你暑假有什麼計劃？”
“怎麼了？”
林白辭感覺茶妹話裡有話。
“……”
暑假要放一個多月，一想到這麼長時間見不到林白辭，紀心言就有些難受，所以想約他去旅個遊，但是這種事，讓一個女孩提，實在太丟份兒了。
說實話，長這麼大，想邀請紀心言出去玩的男生實在太多了，紀心言都沒同意過，現在換成她自己開口，感覺好像太沒格調了。
“廣慶有好玩的地方嗎？”
紀心言委婉的暗示了一下。
“那你要失望了，廣慶旅遊資源貧瘠，我覺得那幾個景點就是騙外地人的，不過龍禪寺的大佛貌似挺靈驗！”
廣慶是一座三線小城市，要啥沒啥，經濟全省倒數。
“是嗎？”
紀心言眉頭一挑：“那我可以去拜個佛！”
“應該拜不了，那個寺廟好像被拆了！”
林白辭也不知道龍禪寺現在怎麼樣了，但發生過規則污染，普通人是別想進去求神拜佛了。
“那你說這個有什麼用？”
紀心言沒好氣的白了林白辭一眼。
真是一個木頭疙瘩，都猜不到我的心意。
林白辭聳了聳肩膀。
“那你覺得有什麼地方好玩？或者有想去看一看的城市嗎？”
紀心言再接再厲。
“我長這麼大，就來過海京，哦，還去過高麗一趟！”
說起來，釜山行也算一種旅遊吧？
獨一份的觀光地，驚險又刺激，就是可能會把小命丟在那裡。
對了！
今年暑假，還要去一趟龍宮島，按照夏紅藥的說法，這裡就是東瀛大耀的神禁之地，只有極少數東瀛人才有資格進去。
據小道消息所傳，這座島上住着神明。
“那你更應該出去走走，看看詩和遠方了！”
紀心言提議：“不然一整個暑假都待在家裡，多無聊呀！”
林白辭情商不高，但也足夠用了，聽着茶妹連續提起這個話題，他也差不多回過味兒來了，但是真沒辦法邀請她一起去玩。
還有去東瀛這件事，應該告知她一下吧？
不然事後被她知道了，肯定會埋怨自己。
林白辭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我暑假會去東瀛一趟。”
“嗯？”
紀心言夾菜的手一頓，詫異的看着林白辭，你剛纔不是還一副哪都不會去的姿態嗎？
這怎麼又改口了？
“不是旅遊，是公事，推不掉！”
林白辭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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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要是別人，紀心言肯定會問，你一個學生能有什麼公事？但是林白辭明顯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的銀行卡里也不可能有那麼多零花錢！
“你的目的地是哪座城市？”
紀心言調整心態，計劃是不是和林白辭來一次異國他鄉的偶遇？
“……”
林白辭心說，我就是告訴了你，你也去不了，不過不說顯得沒誠意：“第一站應該是京都！”
“有人接待？”
“嗯！”
“女的？”
林白辭沉默。
“還很漂亮吧？”
林白辭繼續沉默。
“我就知道！”
紀心言捏了捏眉心，真要是有林白辭這種男朋友，得操碎了心，就不說別的女人覬覦他了，就連自己的閨蜜，都對他有想法。
“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白辭苦笑，給茶妹夾了一塊叉燒。
“不管我想的什麼樣，我一個暑假見不到你這件事是不會變的！”
紀心言無精打采的來回撥動盤子裡的肉片。
看着茶妹失落的神情，林白辭的心絃被觸動了一下，他沒想到，紀心言不是抱怨，而是在遺憾！
嫌棄暑假太長，
遺憾這麼美好的青春時光，卻無法在一起渡過。
林白辭差點就脫口而出，要不一起去旅遊吧？
但是理智讓他閉上了嘴巴。
“等我回來，好好補償你！”
林白辭安撫。
“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紀心言追問：“戴上我買的小項圈，被我牽着在小區裡遛幾圈？”
“……”
林白辭尷尬一笑，這個肯定不行。
“算了，還是你牽着我遛彎吧！”
紀心言故意逗林白辭的，那些小玩具，等保姆不在的時候，在家裡玩一下就行了，可千萬不能出去，不然被陌生人看到，直接社死了。
哎！
大一過完了，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認識了林白辭，但是最不開心的事情，就是時間過得好快呀，還沒來得及享受青春四溢的大學時光。
看着那些情侶出雙入對，在圖書館，食堂，教室，全都膩在一起，紀心言以前是鄙視，覺得在愛情上浪費人生，真蠢，但是現在，她突然好羨慕那些女生。
“聽學姐說，到了大四，就要實習，找工作，開始承受現實的壓力，無法再享受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活了！”
紀心言既是感慨，也是在在暗示林白辭，只剩下大二大三兩年了。
你準備怎麼辦？
“以你的家庭條件，應該不用找工作吧？”
林白辭知道就業的壓力，當年有一陣子，老媽工廠的效益不好，她面臨下崗的危機，那真的是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在提心吊膽，深怕第二天起來，接到廠裡的通知，說你不用來了。
要是被辭退，生活費和學費都沒着落！
“我總不能真的擺爛吧？”
紀心言翻了個白眼：“我要徹底躺平，每天吃喝玩樂，你會喜歡這種女生？”
“如果是你，我會喜歡！”
林白辭實話實說。
“靠！”
紀心言沒想到林白辭突然來這麼一句，她直接比了一箇中指，掩飾緊張的呼吸和微微發燙的臉頰。
“沒騙你，你應該是我大學最值得記憶的一道風景！”
林白辭想起顧清秋，那是人生中的風景，大概率會一起走到晚年，至於祝秋楠，別禍害人家了。
“你突然這麼煽情幹嘛？噁心！”
紀心言嫌棄，但是下一秒，嘴角的弧度就壓不住了，甚至開心的還想哼一段小曲。
“呵呵！”
林白辭笑了笑，低頭吃飯。
過了幾秒，他就感覺到那條蛇又游過來了。
“在高中時代，我努力學習，是不想讓別人說我是個花瓶，除了臉蛋和身材，一無是處，而且我也想去好的大學看看，邂逅一段愛情。”
“在細雨濛濛的大學校園裡和男朋友散步！”
“在白學裝點的操場上和男朋友打雪仗！”
紀心言分享心路歷程：“甚至大膽一點，和男朋友在教室裡打上一次撲克！”
“什麼？”
林白辭本來在聽紀心言描述的那種氛圍，結果接下來這句，直接讓他目瞪口呆。
不愧是茶妹！
真敢想呀！
雖然教室裡沒有攝像頭，但現在手機這麼普及，攝像能力還那麼強，你是真不怕被拍到嗎？
“什麼什麼？”
紀心言翻了個白眼：“犯法嗎？”
“呃……”
林白辭說不上來，他哪兒研究過這個！
“被發現了，頂多說我有傷風化，學校給我和你記個過！”
“不是，你還真考慮過被發現的後果？”
林白辭忍俊不禁，不過樂完，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怎麼還要給我記過？”
紀心言沒搭理林白辭，繼續傾訴：“後來進了大學，我的確是打算擺爛的，隨便學一學，混個畢業證學位證就算了，大不了繼續啃老！”
“但是我遇到了你！”
“靠！”
“一提起這個我就生氣，我本來覺得以我這條件，還不把你迷得死死的？結果可好，你對我無感！”
“我一開始還不慌，自信滿滿覺得能把你拿下，但是看到祝秋楠後，我慌了！”
“人家不僅漂亮，身材好，還是年級學霸，老實說，那兩條比我命還長的腿，我看了都想盤一整晚！”
“你說你連祝秋楠都拒絕了，我不是更沒戲？”
紀心言鬱悶，老實說，林白辭這種態度，對她的自信打擊挺大的。
“別多想了，我喜歡你這款，你腿也挺長！”
林白辭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起初沒拒絕紀心言，是因爲茶妹的行事風格，讓他覺得這個女孩應該挺開放的。
即便是打一兩次撲克，應該也不需要負責任。
誰知道接觸後，才發現並不是那樣，紀老師理論功夫很深，但是實驗課極其拉胯。
“閉嘴，聽我說！”
紀心言白了林白辭一眼。
林白辭立刻像小學生一樣，端正坐好。
“再漂亮的女人，一個男人睡的多了，也會厭倦，就像一輛新車，剛買的時候認真呵護，關門都怕太用力，等到開上幾年，剮蹭了都懶的修。”
紀心言感慨：“我的命運，估計就像那輛車，幾年後，想讓你使勁蹬你估計都懶得看我一眼。”
林白辭左右看了一眼，心說紀心言你小點聲，另外你這比喻能不能別亂用了？
被人聽到了多尷尬？
“想拴住一個男人，靠的是有趣的靈魂，而不是這幅皮囊！”
紀心言嘆氣：“所以還是的學習呀，讓自己變得豐滿有內涵，讓靈魂充實有趣起來。”
“不至於，不至於，你的靈魂已經很有趣了！”
林白辭衷心稱讚，他能和紀心言聊到一起，就是因爲覺得和她在一起時，特別放鬆。
在顧清秋和金映真那些女孩眼中，林白辭是一個很正經的人，林白辭也很注意形象，從來不開車，但是和紀心言在一起，大部分時間想說什麼說什麼。
心靈上很自由。
“你呢？”
紀心言看着林白辭：“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女朋友？”
“或者說，你想娶一個什麼樣的女孩？”
紀心言後面的話沒說，那就是如果不難，我想盡力成爲那樣的女孩。
林白辭怔了怔，自嘲一笑：“我沒想過！”
“以前呢，我窮，壓根不敢奢望這些，我的計劃是大學四年，努力學習，找個好工作，別讓我媽那麼累！”
“後來呢，有了一些變化！”
“雖然錢不缺了，但是愛情，我依然不敢奢望！”
紀心言不理解：“爲什麼？”
在茶妹看來，錢能解決人生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難題了，剩下的那部分，則是要看出生。
命裡沒有，那就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