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第九峰。
陳平到了第九峰才得知,俞玲春去凡間執行駐守任務去了。
師尊曦月倒是在宗門。
“見到了那個隱世家族?得到了想要之物?”主宮內,曦月放下正在閱覽的籍冊。
陳平見禮後回覆:
“去了森羅洲,但並未西行去找那個隱世家族,而是在途中有幸遇到了一個鬼修,得到了所求之物,便匆匆回來了。”
曦月點點頭,並未多問,而是認真打量了一下陳平:
“金丹三層了?”
“在途中有幸突破了一個小境界。”陳平如實回答。
曦月表情淡然地點了點頭:
“還算不錯,快達到本座當年的速度了。”
輕瞥了陳平一眼,繼續道:
“進入金丹三層之後,金丹之心劫也會隨之而來,天衍宗有一座心劫之塔,若心劫來臨之時,可持這塊令牌去塔內磨礪心劫。”
說着,一塊令牌從曦月手上飛了過來。
陳平接過令牌,連忙言謝:
“多謝師尊。”
收好令牌,陳平將一張獸皮取了出來交給曦月。
當初在浩瀚城誅殺那個女魔修時,從她的問魂中得到有關魔族和魔修的一些計劃和佈局,很零稀,並非全貌。女魔修才築基九層,掌握的信息不算太多。但這些零碎的信息對掌握魔修的動靜還是有一定幫助的。
陳平自己不想冒險去追查這些,但對曦月而言說不定有價值。
“有些佈局在本座的掌握之外,這對本座很有價值。”曦月看完獸皮卷後道。
呵呵。
有價值就好。
陳平趁機言明此次來意:
“師尊,徒兒此次前來,還想向師尊求取兩個寶物。”
“什麼寶物?”
“徒兒道侶雲海棠已經築基九層,結丹在即,徒兒這些年外出僅拍買到了一瓶水液,不知師尊這裡是否還有其他五行之液?結丹一事非同小可,徒兒想做好萬全之準備。”陳平開口直言。
主位上的曦月看了看陳平。
沒說什麼,四隻漂亮的瓷瓶飛了過來。
陳平接過還帶着曦月身上淡淡清香的瓷瓶,連忙言謝。
“還有事嗎?沒事就出去吧,本座要修行了。”曦月莫名有些煩躁。
陳平:.“師尊,還有金丹嗎?”
曦月深吸了一口氣。
最終還是拋出了一個小瓷瓶。
陳平接過金丹,覺察出曦月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太對勁,連忙言謝,隨後不再多言。
這個師尊心情不錯時很能開玩笑,甚至無限開啓譏諷技能。但真正的生氣之時,還是挺恐怖的。
元嬰一怒,那可不是血濺五步就能了事的。
只是不知道她爲何情緒突然就上來了。
更年期的女人就是不好應付。
“多謝師尊。那徒兒就不打擾師尊清修了,日後再來拜訪師尊。”陳平識趣告辭。
出了主宮,關師姐就候在外面。
“關師姐,你怎在此?”
“哦,聽聞陳師來了,過來看看師弟。”關師姐嘴上說着看看師弟,但眼眸關注的卻是主宮的動靜。
她無意間瞥見陳平手上還沒來得及收好的瓷瓶,驚訝道:
“師尊給了陳師弟一粒金丹?”
“是啊。”陳平收好瓷瓶。
“師弟不是不喜冒險嗎?答應了師尊什麼條件?”關師姐好奇問。
這下輪到陳平好奇了:“這還要條件?”
“不要條件嗎?”
“要嗎?”
關師姐深吸一口氣,她懂了。
原本有上一次的前車之鑑,她還在思索着要不要進去趁機向師尊求取一些好處。
但見到陳平連條件都不用給就得到了好處,斷定師尊這個時候肯定心情很好。
她不動聲色地負起手來:
“嗯,師弟請便。師姐也好久沒有去向師尊請安了,是時候去一趟了。”
說着擺了擺手,負手往主宮走。
陳平覺得這師姐有點莫名其妙,當聽到裡面傳來師尊的兇巴巴斥責之聲時,更是莫名其妙。
這對師徒真是
都是更年期的女人。
陳平搖了搖頭,避免引火燒身,快速離了去。
從天衍宗出來之後,陳平權衡左右後,沒有選擇在天衍城等俞玲春,而是第一時間選擇回凌霄宗。
按林長安的所述,也不知道凌霄宗到底發生了什麼,得儘快回去看看。
兩日之後,陳平出現在了凌霄宗的小竹峰之上。
陳平回到小竹峰的時候,雲海棠和雲靈珊都不在。他吩咐丫鬟去知會一聲,自己則先回了靜室,習慣性地對自己的這一趟外出進行復盤。
掐指一算,這一次離開凌霄宗共花了5年的時間。
不過這一趟收穫非常不錯。
搞定了符籙商鋪的事;得到了煉體功法;得到了幾套陣法籍冊和器具;拍到了符墨改進的籍冊;得到了一本價值連城的御獸籍冊;抽魂鞭升級爲了法寶,並得到了煉器籍冊;讓徐如嫣晉升三階並買到了大量的煞氣丹;求得了雲海棠結丹所需的五行之液和一粒金丹.
中途雖然也遇到了一些危險,但權當是爲了即將到來的人魔大戰進行的排練吧。
‘還行,還算不錯。’
陳平會心一笑。
‘有了這些東西,真正的人魔大戰來臨之時,我這也算是有了一點點的保命手段。’
‘當然,需要將這些所得消化掉,轉化爲我自己的優勢,才能真正的爲我所用。’
‘接下來抓緊一切時機將修爲進一步提升上去,晉升到金丹中期,這一點比什麼都重要。’
‘但願人魔大戰不要來慢一點。’
陳平在靜室裡整理所得之時,雲海棠匆匆趕了回來。
“夫君,你終於回來了。”雲海棠走了出來,握着陳平的手,彷彿握住了定海神針,心裡一下子變得詳實了不少。
“怎麼了?”陳平原本想拉着她溫存一會兒,不過從她的語氣中感知到了一絲不安和焦慮之感。
雲海棠打量了一下自家夫君,見到陳平沒有受傷的痕跡,放下心來,才點點頭:
“倒不算什麼大事,不過事關小竹峰,事關你我。雲靈珊也來了,在會客廳,我們去外面一起談一談?”
“行。”
陳平和雲海棠一併出到會客廳,已經坐在那裡的雲靈珊見到陳平出來,站起來見禮:
“師父。”
陳平點點頭,三人坐下。
經雲海棠介紹才知道,原來是龔智淵來了。
陳平清晰的記得,龔智淵原本來自於中島的一個大宗門,在數十年之前曾趁亂來到青雲域的東北面的七星門,成爲七星門的新晉掌門之後到處擴張和吞併地盤。
當初還打過青雲域的主意,雲家的那片礦場就在龔智淵的謀算計劃之中。
只是後來被陳平栽贓嫁禍,讓他迫不得已退出了這一片區域,回到了中島。
沒想到如今局勢驅亂,這傢伙又來了。
“這一次,龔智淵入駐的是青雲域南面的尋龍宗。”雲海棠細長的柳葉眉沒有舒展的痕跡。
“尋龍宗?”
這個宗門陳平自然知道,就是徐如嫣那個人渣姐夫原本所在的宗門。
和青雲域毗鄰而居。
陳平頭痛,縹緲大陸這麼大,爲何龔智淵偏偏對西荒的這個偏隅一角這麼感興趣?
是何龔智的自主所爲?
還是他背後的宗門有意向這邊擴張?
雲海棠語氣中帶着憤懣:
“嗯,龔智淵成爲了尋龍宗的新掌門,和上一次一樣,開始大肆擴張,已經向南吞併了兩個宗門。龔智淵前兩年來找過魏掌門,要求魏掌門將青雲域南面數千裡之廣的地域全部劃歸爲尋龍宗所有。”
“雖沒談妥,但龔智淵很強勢,地盤已經向北推進。半年前,我們運營的南紫靈田那一塊已經被尋龍宗強行奪取。我權衡左右,決定放棄,已經將所有的人員都撤了回來。”
“我沒法判斷他們是純粹地想向北擴張,還是純粹看上了那片靈田和藥田,因此爲了不被他們看出端倪,連那兩隻沐紅鯉我亦沒有取回來。”
陳平了然。
難怪雲靈珊在一年前提前返回了凌霄宗。
原來是這事。
不過雖然雲海棠搞不清楚龔智淵是純粹想向北擴展還是看上了那片南紫靈田。
但陳平很清楚,多半是前者。
那片種植紫色靈米的靈田對小宗門有吸引力,但龔智淵來自於中島區有元嬰大能坐鎮的大宗門,這點小利益不大可能入得了對方的法眼。
至於那片藥田,則純粹是得益於那一湖優良的水質。
水質確實不錯,但同樣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有元嬰坐鎮的這樣的大宗門想要提高水質大概率並非難事。
“伱做的沒錯,對方是金丹七層真人,而且背後還站着一個大宗門,我們能避其鋒芒就儘可能避其鋒芒。失去一片靈田藥田只是小事,大不了重新再來。”陳平點點頭。
事實上,雲海棠已經重新再來。
南紫靈田棄用之後,她們在靠近凌霄宗的森林之中重新找了一片區域,繼續種植紫色靈米。
不過因爲水質的緣故,那些靈材則沒有再種植,已經停了一年有餘。
但藥田已經開發好了,只待新的沐紅鯉放入之後,便可以重新投入使用。
甚至已經買來了一對沐紅鯉,就放在小竹湖裡。
此外,雲峰已經徹底退隱,目前是由他兒子在繼續打理小竹峰的生態。
其實不只是南紫靈田棄用,凌霄宗的不少處於南面的產業都已經放棄並遷移了回來。
“這事魏恂那邊有何措施?”陳平問道。
“魏掌門這些年在四處奔波,企圖聯合周邊的宗門一柄抵禦尋龍宗的擴展舉措,但收穫甚微,龔智淵的修爲太高,西荒西南面的這些宗門均沒有這樣的實力。”雲海棠搖了搖頭。
陳平了然,交待:
“這事你們不用管了,我們運營新的靈田即可。剩下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嗯。”雲海棠頷首。
頓了下,又笑着補充道:
“夫君,那龔智淵金丹七層,實力不同凡響,夫君沒必要爲了一時的意氣之爭,與其正面發生衝突,這事就過去了算了。”
“修仙界就是如此,實力爲尊。不過依我看夫君以後是會成嬰的人,只不過需要些時間罷了。”
陳平也笑了笑:
“放心吧,你夫君可不會拿命開玩笑。再說了,被吞併靈田的又並非只有我們,甚至都不止凌霄宗,比我們厲害的人多着呢。”
他知道雲海棠是擔心自己咽不下去這口氣。
怕自己冒然行事。
不過話雖如此,陳平其實覺得事情恐怕還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有野心的人,吃到了第一口免費的午餐,哪會那麼甘心就點到爲止?
不撐死是不會罷休的。
這事還得去魏恂那裡瞭解一下更多的情況再說。
等雲靈珊走後,陳平拉着雲海棠往回走:
“有大感悟的跡象了嗎?”
“還沒呢。”雲海棠俏臉一紅。
“這事急不得,慢慢來就行。”陳平安慰道,雲海棠到達築基九層其實已經有些年份了,不過這事陳平幫不了太多的忙,大感悟是因人而異,每個人需要感悟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雲海棠:
“這次外出得到了五行之液和一粒金丹,你都拿着。等到結丹之時,我替你護法,應該沒什麼問題。”
雲海棠握着陳平的手微微緊了一下,轉頭看向自家夫君的眸光柔和:
“此前已經給了我一粒金丹了呢。再加上我這些年自己拍來的那一粒,都三粒了。”
“多一粒金丹多一粒保障嘛。”陳平笑了笑。
走了會兒,又道:
“如今雲家已多了一個築基,依我看,你也應該走出去雲遊,大感悟還得看過世界的光怪陸離才行。我陪你一起去。”
“我是想着將修爲再往前推進一些再出去。不過,雲遊哪有陪着雲遊的?那還叫雲遊嗎?”雲海棠甜甜一笑。
陳平沒說什麼。
這事以後再說。
不過不管陪不陪着,他都計劃再爲她準備一些外出的保命手段,符寶、陣法、丹藥之類的能多一些就多一些,總歸有利於保命。
當天夜裡,兩人分享了這幾年的一些見聞。
深入交流。
次日,陳平原本準備去一趟掌門府,沒想到魏恂先來了小竹峰。
與魏恂一起來的還有寧小七,說是來向陳平請教結丹事宜的。寧小七已經到達了築基九層,目前正在計劃着外出雲遊。
魏恂修爲上則沒有什麼變化,神情卻是比之前變得更爲消沉了一些。
聊了一會兒之後,陳平問起關心之事:
“昨日聽聞了龔智淵入駐尋龍宗一事,這龔智淵到底意欲何爲?”
說到這個,魏恂嘆了口氣:
“哎,這一次恐怕得遷宗了。”
“這麼嚴重?”陳平心臟一跳。
都嚴重到必須遷宗了嗎?
“比陳道友想的要嚴重的多。”魏恂搖了搖頭,講述起他了解到的信息。
龔智淵於三年前就已經入駐尋龍宗,而且是強勢入駐,宗門原掌門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當初原掌門還偷偷向魏恂訴過苦。
面對龔智淵的強勢擴張,魏恂曾左右奔波過,但周邊的小宗門跟腳都不夠強大,只能忍氣吞聲割地求和。
有一家宗門甚至主動示好,願意與尋龍宗合併。
“上一次龔智淵來這邊擴張時,同爲中島的另外一家平起平坐的大宗門曾經出手干預。這一次,那家宗門沒有出手?”陳平問道。
魏恂搖了搖頭:
“我曾去打聽過,那家宗門並沒有任何的舉措,興許兩家宗門私底下達成共識了也有可能。”
“而且此次與上次不太一樣,龔智淵據說不甘心於上一次的遺憾退場,這一次他用了數年時間已經完全脫離了原宗門,是以自己的名義過來發展勢力的。”
陳平卻暗自搖了搖頭,想起了當初飛星門事件中,他曾詳細打探過中島的這兩家大宗門之間的恩恩怨怨。
基本上是死敵的那種。
不太可能在私底下達成共識。
至於龔智淵到底有沒有脫離原宗門,這個誰也不好說,只有龔智淵自己知道。
“事實上,這龔智淵在正式入駐尋龍宗之前,還來找過我,想讓我退爲副掌門,由他擔任凌霄宗掌門。只是我沒有同意罷了。”
“那時我有意無意表明這個宗門是由曦月仙子佈置的護山大陣,他多少有些忌憚我和曦月仙子的淵源性,不敢強奪。”
“如今蠶食南面疆土,未嘗沒有試探的意圖。”魏恂無奈道,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陳平:
“不知陳峰主是否能請得動曦月仙子出面?興許警告一下就行。”
魏恂只知道陳平在給曦月提供靈酒,也知道陳平的道侶俞玲春就在天衍宗。
但不知道陳平是曦月的記名弟子。
“我試一試吧。”陳平道。
他知道這恐怕纔是魏恂在他回宗門的第二天就匆匆前來拜訪的緣由。是魏恂走投無路情況下的無奈之舉。
說實在的,陳平其實並不希望什麼事都找曦月。
說到底他只是曦月衆多的弟子之一,而且是記名弟子,都算不上是天衍宗的弟子。
他和曦月能綁定在一起,更多的是雙方互相需求,互利互惠。
但若單方面索求太多,這個天平就會傾斜,會失去平衡。
況且,曦月有曦月的事。
而且這事若真還涉及到龔智淵背後的靠山,那無疑是給曦月平白無故豎立起一個潛在的敵人。
“那就有勞陳峰主了。”魏恂連忙言謝。
“.”
“對了,一共有幾個宗門被龔智淵吞併了?”陳平儘可能打聽到足夠多的信息。
“兩個。不過龔智淵如今正在佈局吞併極上宮,估計也差不多了。等到極上宮被拿下之後,恐怕下一個就輪到我等凌霄宗了。”魏恂呼了口氣。
“極上宮?那不是已經接近南沼河洛之地了嗎?”陳平微微一滯。
“是啊。”魏恂心不在焉。
陳平卻是聽得若有所思,南沼河洛之地類似於森羅洲,又叫小森羅洲,那裡魚龍混雜,什麼都有。
有些有機會可以試一試。
“.”
又聊了一會兒,魏恂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