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敬修還沒到,我不會衝動到無腦,自己單槍匹馬地下去跟江崢那幫人硬碰硬。
在車上坐了會兒,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開口問秦頌:“待會兒陸敬修過來,應該會帶幾個幫手吧?”
要是就我們三個人,如果到時候打起來,那可沒什麼勝算啊。
秦頌聞言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溫和笑道:“餘小姐請放心,陸先生有準備的。”
嗯,有準備就好。
可當我看到陸敬修一個人走過來,伸手敲了敲我臨着的車窗時,我的眼皮還是忍不住跳了一下。
我降下車窗。
陸敬修微微俯下身看向我:“腳怎麼樣了?”
我:“……”
現在不是關心腳的時候,親愛的陸先生!
“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我擺擺手,語氣有些着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直接進去嗎?還是趕緊進去吧,齊珊珊在裡面待的時間越久,我這心裡就越慌。”說着我就要打開車門下車。
結果陸敬修伸手擋了一下。
他的眼神也示意我,先別衝動。
我的手扒在車門上,一不小心觸到了他的手指。
我沒收回,而他也沒後退。
過了會兒,他用掌心蓋住了我的手背。
“你在這裡等着,我讓你進去的時候,你再進去。”
說完他站直身體,打算要走,走前還對秦頌囑咐了句,大意就是要看好我,別讓我亂跑。
我看着他轉過身,在意識到他的背影慢慢要離我遠去的時候,我幾乎是脫口喊了一聲:“陸敬修!”
他沒回頭,步子卻是停下了。
我的心裡一陣陣地揪緊,不光是擔心齊珊珊安危,還被不知名的擔憂籠罩着,除此之外,竟還有恐懼。
“你、你千萬要小心……”別受傷。
雖然理智告訴我,陸敬修纔不會毫無準備就魯莽行事,可很多時候理智是沒辦法勸服自己的。
陸敬修像是點了點頭,又像是沒有,反正很快又擡步走了。
他進到那棟別墅之後,我忍不住又問秦頌:“陸敬修真的會沒事吧?”
秦頌這次依然是無比地堅定:“是,餘小姐儘管放心,陸先生一定會沒事。”
……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的時間,電話鈴聲一響,我立馬驚悸似的接通。
“來吧。”那邊的人說。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緣故,我下車往別墅走的時候,腳竟然真的不太疼了。
只是腳下都是綠油油的青草,有的草尖戳到腳踝,有點麻,有點癢。
進到別墅裡面之後,入眼的第一幕不是什麼血淋淋的場面,僅僅是有個女人在哭。
哭的人,自然就是齊珊珊了。
我快步走過去,因爲走得太快,腳步稍微有點瘸。
齊珊珊坐在地上,背靠着沙發,等我的手觸上她的胳膊時,她尖叫着將我推開:“走開!走開!”
我見狀眼眶立馬泛酸泛疼:“姍姍,是我,你姐姐讓我來接你了。”
齊珊珊卻是根本聽不進去,她甚至看也不看我是誰,僅僅是一個勁兒地推開我。
秦頌是跟我一塊進來的,他見狀想上來幫忙,我搖搖頭示意他不必。
齊珊珊這個樣子顯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江崢那幫王八蛋狠狠地傷害了她,我卻是不能再那麼做了。
而她的力氣本身並不大,看着很虛弱,推打了一會兒之後,她慘白着臉,朝着我的方向倒了下來,我順勢將她攬進了懷裡。
這回就要秦頌幫忙了,我一個人沒辦法把齊珊珊帶走。
待到秦頌將齊珊珊先帶出去之後,我蹲坐在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別墅很大,很堂皇,但也很安靜。
像是除了我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一般。
可我卻知道,有人的,這房子裡還有很多人,但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也不知道該不該找。
就在我一身冷汗不確定到底是要走還是要留時,兜裡的手機突然又響了一下。
我拿出來一看,是條短信。
陸敬修給我發的短信。
“不想出去的話,就來二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
幾乎是攀着木質的扶手,我一階一階地爬上了樓梯,來到陸敬修說的左手邊第一個房間。
推門進去的時候,門吱嘎響了一聲,更讓我緊繃的精神顫了一下。
不過等到完全看到裡面的場景之後,那如影隨形無處安放的緊張害怕,彷彿一下子就被消解掉一樣。
因爲在門後站着一個男人。
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但我現在就只能看到他一個。
他也在看着我。
“來了。”他朝我伸出手。
我嚥了咽,這回不管是理智還是其他,都讓我不再有絲毫猶豫,堅定地伸了過去,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陸敬修的手很大很暖,以前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偶爾我會攥着他的手指,作勢要咬一口。
其實他大概不知道,在我的心裡,他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讓人很有安全感,哪怕有時候僅僅只是看着他,都會讓人不再害怕。
我垂下眼睛,不想在這個時候表露出自己太多的情緒。
就像方纔說過的,房間裡還有其他人,等到稍稍平復下心情之後,我便定睛去看那些人。
不出多久就看到了那個我最不想見,卻不得不見的人。
江崢。
他靠坐在牆邊,此時也擡頭看向我,嘴邊像是噙着笑,但眼裡都是狠厲殘暴。
可真是奇怪,要是其他人這麼看我,我說不定還會害怕恐懼,看面對的是江崢,我竟然沒什麼特別的感受。
還沒等我想好要說什麼做什麼,站在我身邊的男人突然向前邁了一步,擋住了我的視線。
“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別害怕。”他低啞着聲音,一字一句輕聲說道。
我點點頭,又出聲應了句。
陸敬修的神色還跟往常無異,模樣也是乾淨整齊的,想來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正當我想問問他要怎麼做的時候,他突然擡起另外一隻手,嚴嚴實實地擋住了我的眼睛。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但耳朵卻聽得清清楚楚。
我聽到眼前的男人用前所未有的冷酷聲音說道:“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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