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這邊的事暫時告一段落,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跟ian見面也再不是之前那樣愁雲慘霧的模樣,做·愛的時候尤爲主動,待他暫且停下來,還一臉疑惑地看着我。
我則是喘着氣回望向他,咯咯笑了兩聲:“怎麼了,我又哪裡惹你不稱心了?”
ian聞言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腰,我則“哎喲哎喲”地求饒。
最終他也沒有問我爲什麼高興,我也不會主動去跟他說明。
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不想去翻舊賬,也不願去設想渺遠不可知的未來。
偷得浮生半日閒。
這一刻能跟眼前的男人緊緊相擁相連,我真的不願意被其他的事情打擾。
一切結束的時候,我趴在他的懷裡,迷迷糊糊的想睡,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猛地坐起身去拉他的手腕。
看到那塊熟悉的腕錶之後,我抿着嘴脣笑了笑,然後轉過頭問他:“喜歡嗎?”
ian將我扯回胸前,聲音輕淡:“喜歡。”
“喜歡就好,我也覺得特別好看。”我不好意思地將臉埋了埋,省的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被人看了去。
兀自激動了會兒,那股子睏意又來了,我闔上眼皮要睡過去的時候,ian突然摸了摸我的臉,又滑向我的耳垂。
耳垂是我特別敏感的地方,因此我幾乎是一個激靈睜大眼睛,半嗔半怒地嘟囔道:“幹嘛呀?”
“你想要什麼?”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問出口。
我繼續嘟囔:“我什麼都不想要。”
“必須要。”男人的語氣添了幾分強勢。
別人要是這麼命令着跟我說話,我是要生氣的,再不濟也要甩出去幾個白眼。
但是這麼跟我說話的人是ian,我居然一點兒都氣不起來,甚至覺得他冷肅的聲音還有點兒小性感。
我很喜歡摸他的喉結,此刻也觸上去,用指腹輕輕摩挲着。
“是因爲我送給你的表嗎?”我輕聲開口,“不用在意的,這塊表我本來是要買來送人的。可是因爲一些意外沒送出去,留着又挺可惜。不過你也不許嫌棄,爲了買它我一年的工資都搭進去了,你自己瞧瞧,是不是特別高級。”
ian沒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湊上前去親了一下他的脖頸:“真要是想送給我東西,留在以後好不好?等我想出來要什麼,再跟你說。”
這一招我是跟陸敬修學的,向別人討得這樣的承諾,幾乎是得了一張空頭支票。
不過我跟他還不一樣,他是講求回報大於付出的商人,而我僅僅是個害怕被人看破心思的膽小鬼。
我不會要ian的什麼東西,因爲我給他的,都是心甘情願給的,從來不曾想過有什麼回報。
以前我對沈嘉安也是這樣,他需要的,或者潛意識裡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會給。
只是時間長了,這樣的付出就會被當做是理所當然,再然後是一文不值。
所以啊,從那個時候起我就長了記性,以後就算是再遇到一個讓我奮不顧身的男人,我也不會單方面無償地投入。
總要從對方那裡得到一些東西,哪怕自己並不需要,也得攥在手裡。
愛情有時候就像是一座天平,兩端是一男一女,哪一方付出的多了或者是少了,天平都會傾斜。
當傾斜的角度太大,天平隨之傾倒時,愛情也無以爲系。
當然了,我跟ian之間算不得什麼愛情,不過相處的方式,總歸是大同小異。
聽完我的話,ian低下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捧起我的臉,在我的眼皮上輕吻了一下。
“都聽你的。”他似是輕嘆一聲。
……
沒了煩心事之後,日子開始過得很快。
這段時間我除了正常的上班作息,其他時間就是和ian一起,做·愛到筋疲力盡。
不過生活哪是千篇一律的,就算是再平靜祥和,也總會生出些波瀾。
接到餘小涵的電話時,我正要去赴ian的約,今晚我們說好了不去酒店,而是去郊外新開的一家度假村。
但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有些嘈雜的聲音,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小姨……小姨是你嗎……”那邊的人扯着嗓子喊了兩聲。
我勉強能聽出是餘小涵的聲音,不過她這到底是在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
“是我,小涵,你在哪?都跟誰在一起?”我皺着眉頭問她。
“我在……在城西酒吧……跟同學在一起……我喝了兩瓶酒,頭好暈,但是不敢打電話給家裡……小姨,你來接我好不好,我難受……”
我狠狠吐了一口氣:“你都要高考了,不在學校好好學習,怎麼還去哪種地方?”
話剛說完我就反應過來,現在哪是訓誡的時候,還是把人接回來要緊,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長得還那麼好看,別在外面吃了虧。
開車趕去城西酒吧的路上,我抽空給ian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今晚會晚點過去,臨時有點事。
ian這個人也從不婆婆媽媽,聽我這麼說了,他只是淺淡應了一聲就收了線。
火急火燎地來到酒吧,我幾乎是小跑着進去,在糟亂的環境裡仔細搜尋着餘小涵的身影。
期間不小心撞到了幾個人,有的喝的大了還上前來拉我的手。好不容易擺脫那些醉鬼,我也終於在一個角落看到了歪倒在沙發上的餘小涵。
我長舒一口氣,吊着的那顆心總算是稍稍放了下來。
“小涵,小涵!”我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叫了她兩聲,見她是真的醉的厲害,只能伸出手將她扶起半掛在肩上。
磕磕絆絆走出酒吧的時候,我緊緊抿住嘴脣,手上使力,腳下也不敢停歇。
好不容易將小姑娘扶到車上,我只覺得後背都出了一層薄汗。
餘小涵趴在後車座上,像是極舒服地蹭了蹭皮質的座椅。
看着她小貓一樣乖巧的樣子,我是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好笑了。
開車的時候,我好幾次從後視鏡裡察看着餘小涵的樣子,生怕她一不小心給滾落下來。
而在這期間,也有那麼一兩次,我突然覺得,好像誰都比我幸福。
因爲傷心煩悶喝醉了,或者是因爲挫敗艱難失落了,一個電話打出去,總有朋友過來安慰你,最起碼家人始終在你身邊。
不過我是個例外,從來從來,只有我一個人,我也只靠自己一個人。
覺得傷感嗎?
嗯,有一點吧,誰也不是銅牆鐵壁不是。
我轉頭看向窗外,看着這座城市的燈紅酒綠,沉默片刻,終於還是還之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