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好多人找我來問呢,想要打聽你在哪裡拍戲。”
喻楚在電話裡笑着說,“很多媒體和狗仔都在找,你到底在哪裡拍戲,誰都沒想到你去西班牙了吧。”
周雲說:“幸好這部電影不用拍太長的時間,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拍完了。”
喻楚說:“真羨慕你,可以去西班牙拍戲,這樣還可以抽空在附近逛一逛,我也好想出去逛一逛啊,感覺每天都在劇組待着,人都快待發黴了。”
周雲:“你適時地減少一點工作量嘛。”
喻楚:“我已經在減少了,現在尹舟接的戲也慢慢多了起來,我們兩個人總不能同時都忙,你都不知道,我兒子他現在正是煩人的時候,每天晚上哼哼唧唧的,又哭,必須要我或者尹舟帶着才肯睡得安穩,簡直就是一個纏人精。”
“那也是幸福的煩惱。”
“不,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它是幸福的煩惱,它就只是煩惱。”
“我也沒有經驗,沒辦法安慰你了,只能給你加油了,撐過你兒子纏人精的這段時間。”周雲說,“但是不管怎麼樣,你終於開始減少你的工作量,這是一個不錯的勢頭,你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幹什麼,已經過了那個最難的時候了。”
“唉,小云,你知道的,我被那一次給打擊怕了。”喻楚說,“我真的怕有一天我又要面臨那種身無分文的境地,一想到這我就不敢停下來。”
“沒有人要你停下來,你要是真的不拍戲要去做全職主婦了,我反而還要罵你。”周雲說,“我只是希望你慢下來,除了工作,也多享受一下生活。”
喻楚:“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再是來者不拒,能接就接了,我前年突然一部戲臨時推遲開機,多出17天的檔期,我都馬上接了一部戲的配角,直接進組去演了那個角色,那個時候腦子就跟魔怔了一樣,一天都不敢讓自己歇下來,現在好多了。”
“人的身體畢竟是有極限了,這幾年拍的戲加起來都快超過二十部,主角配角什麼都演,消耗肯定很大。”周雲說,“好好整理一下心情,之後你要調整一下工作節奏。”
“知道。”喻楚忽然說,“我聽覽姐說,你們在給你、我、汪鏡三個人打造一部戲?”
“前不久鄭曉雯和文息姐找我,文息姐她要跟VX合作,開一條新的支線,然後希望借鑑《盛裝之下》的模式,圍繞這個支線打造一部劇。”周雲說,“只要我們願意開發,他們就把製作費用和宣傳費用全包了,我和覽姐一商量,覺得是個好機會,就接下來了,覽姐是應該正在找編劇寫劇本呢,回頭劇本弄出來了,我們再碰頭討論一下。”
喻楚笑着說:“又要沾你的光,小紅一波了。”
“可別說,覽姐說了,就靠着你這恐怖的作品數量,你的熱度一直居高不下,人氣也越來越高。”周雲說。
喻楚現在非常受各大製片方的歡迎,一是她配合度高,又有知名度,不挑主角或配角,也不挑番位,二是她的片酬要價相對她的這個咖位,性價比很高,三是她的戲很多,時不時就有一個角色走入大家的視野,被大家討論,有效播劇率雖然不高,但有效播劇的客觀數量卻不少。
“我有一天在網上看到有營銷號說,我是娛樂圈裡靠‘題海戰術’取勝的演員。”喻楚笑着調侃自己。
“我們某位領導人有句話說得好,不管黑貓白貓,抓得到老鼠就是一隻好貓。”
兩個人通着電話,喻楚那邊忽然響起了哭聲。
“哎喲,我這祖宗醒了,我先不跟你說了,回頭再聊啊。”喻楚掛了電話。
周雲重新拿起劇本,繼續去鉤勒自己腦海中的陳珍的形象。
她到底有着什麼樣的來歷?
她爲什麼會來到西班牙,又有着什麼樣的神秘往事?
劇本里一切都是模糊的,但周雲必須構築出所有的細節。
她並不是要把這個角色演得特別實,而是把這個角色做實了,才知道怎麼虛着演。
一個神秘的東方女人,不是一個概念就能隨隨便便演出來的。
當然有通俗的演法,她大可以套路式地去演一個看起來神秘的女人,但周雲對自己的要求沒有這麼低。“她殺過人!”
凌晨四點,她猛地從夢中驚醒。
在剛纔的夢中,她夢到自己已經變成陳珍。
她坐在一片血泊中,面無表情地抽出了一把刀,隨着那把刀的抽出,又一股血濺到了她的臉上。
血腥,殘酷。
周雲馬上打開臺燈,拿起自己的筆記本,寫下了這四個字。
陳珍殺過人,因而遠走他鄉。
這是她不能訴之於人的秘密,只能爛在自己的心裡。
正因此,她平靜、溫和、美麗的外表下,纔會在庫魯尼·多吉的進攻下,脆弱得不堪一擊,在瘋狂的夜晚,徹底放下所有的戒備。
她的內心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有巨大的恐懼、憤怒和悲傷需要宣泄。
她不是來自皇室的公主,而是一個僞裝的劊子手。
周雲寫下這些關鍵的字句,來留住這個突然從腦海中冒出來的感受。
陳珍殺了誰?
這個疑惑緊跟着出現在周雲的腦海之中。
——
一大清早,太陽都還沒有升起,周雲已經換上了衣服,下樓去跑步。
李揚跟在她身邊。
“你怎麼也起得這麼早?”周雲有些驚訝。
李揚說:“在外面值班的曉夢給我發消息說你凌晨四點就醒了,開了燈,所以我猜你今天會比平時早一點跑。”
“嗯?”周雲很驚訝,“我吵醒她了?”
發生美國酒店有人闖入那件事以後,出國以後,周雲住的房間都是套房,保鏢組都會安排一個女保鏢睡在外間,保護周雲的安全。
李揚說:“我們輪值,她只是小憩,沒有完全睡着。”
“辛苦你們了。”
“還好。”李揚直接說,“六點就會有人跟曉夢交班,曉夢就可以去休息了。”
“每一次出來都得辛苦你們。”
“國外不比國內,只能更當心一點。”李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