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結束以後,周雲拍拍陸鳴的肩膀,說:“你看,你剛纔拋開大綱以後,我們聊得很開心。”
陸鳴驚訝不已,問:“真的嗎?”
他還有點不敢相信。
周雲點頭,說:“當然是真的,陸鳴,你有做採訪的天賦,以後少乾點狗仔的活,去認真學一學,換條賽道跑,你還這麼年輕,要找一個未來發展空間大一點的賽道跑。”
陸鳴有些羞澀地笑了。
他撓撓頭,說:“我什麼都不會,語文成績也不好,我感覺我根本寫不出他們那樣的文章來。”
周雲:“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一種文章的樣子,他們的文章寫得很好,不意味着你也要寫成他們那個樣子,如果你跟他們一樣,那就跟他們沒有區別了,不是嗎?”
陸鳴說:“但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寫完這一次的稿子之後,我還是隻能夠去幹狗仔啊,也沒有哪個地方會讓我去做記者。”
周雲:“等你採訪我的這篇稿子發出來以後,也許會有改變,我們到時候再看看吧。”
尤妮絲說:“周小姐,我們可以一起合張影嗎?”
周雲點頭。
於是,劉韻幫他們三個人拍照。
“謝謝。”
拍完以後,尤妮絲跟周雲道謝。
劉韻送他們離開。
然後,他們就要出發去高鐵站了。
周覽送她到寫字樓樓下的停車場。
“錄完節目,你是直接跟宋遲去他那兒?”
“嗯。”周雲點頭,“到時候我們10號直接在高鐵站見吧。”
“好。”周覽點頭。
周雲在高鐵站見到了宋遲。
他待在等候室裡,正在讀一個資料。
“在看什麼呢?”周雲過去,坐下,問。
宋遲擡頭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說:“一個劇本梗概,姚遠風發給我的,說是想請我演。”
周雲喲了一聲,說:“他送了個什麼劇本給你?爲什麼不直接送完整的劇本給你?”
宋遲:“還沒有修改完。”
“什麼故事啊?”
“一個在發生車禍之後突然獲得預知能力的男人,在預知到一個星期以後自己即將被人謀殺,必須要在這一個星期之內找出那個想要殺死自己的兇手的故事。”宋遲說,“這個創意還挺有意思的。”
“嗯。”周雲點頭,“聽起來很吸引人。”
宋遲:“我看這個劇本還不錯,我準備帶於支陽演一演。”
“於支陽?”周雲吃驚。
“裡面的大反派是我的一個學生,我飾演的是一個大學教授,那個要殺死我的人,就是我的一個碩士生。”
周雲哇哦一聲,說:“如果你覺得合適,就帶他演唄。”
“嗯。”宋遲點頭。
“不過,你還有檔期嗎?”周雲說,“我之前聽誰說,你明年基本上都排滿了。”
宋遲說:“擠一擠還是能擠出點時間來的,協調一下檔期吧,這個電影我這邊也會聯合制片,參與投資的。”
周雲點頭:“這個可以。”
“之前姚遠風跟我說,《女殺手》準備放到暑期檔上映。”宋遲說,“他還想搞全球同步上映。”
周雲說:“主要是《一山二虎》在海外的票房讓他有了這個信心吧。”
宋遲:“感覺他現在做什麼電影都想着要全球上映。”
“嗯。”周雲點頭,“他一直想要走國際化的路線嘛,在國內已經做到首屈一指了,想要繼續提高成績,就只能把目光放到海外的市場去了。”
“是。”宋遲笑着點頭,“這也是好事,我希望其他的電影公司跟他一樣,都有這樣的野心纔好。”
周雲問:“你呢?”
“嗯?”
“你自己不也在做電影嗎?”
宋遲:“我這邊吧,國內的路都還沒有走穩呢,不過,有機會、有渠道,我肯定也是想要把電影推到外面去的。”
“之前《爲母》在國際市場上賣得怎麼樣?”周雲問。
宋遲說:“還行,雖然價格賣得不高,但各個國家和地區都能賣一點,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嗯,關鍵是能夠把渠道給打通,你還有這麼多的戲可以賣呢。”周雲說,“之前不是有一個《千金不下堂》口碑也挺好的嗎?”
宋遲:“《千金不下堂》目前只賣到了日本和東南亞幾個國家,其他地方推不出去,反倒是《陽臺》,我本來沒有覺得這個片子能賺多少錢,沒想到有三十幾個國家買了他們國家的發行權,賣得很好,當然,總體來說,我這些項目都還是賺錢了,沒有誰虧了,只不過是賺得多少的問題,以後我們公司自己的版權項目越來越多,資金壓力就沒有那麼大了,每年靠收這些項目的版權金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嗯。”周雲說,“《爲母》這部劇是真做得到,它以後能細水長流的。”
“是啊。”宋遲笑,“紅玉姐演這個戲演得真好,可惜沒有拿到什麼有影響力的獎,當時我還以爲這部劇能夠幫紅玉姐至少拿一個最佳女主角回來。”
“紅玉姐的江湖地位太高了,也拿過很多獎,她演技好已經成爲了大家觀念中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纔會有點‘遇冷’吧。”周雲現在漸漸更能明白這一點了,她自己也遇到了這樣的困境。
每一部戲出來,基本上都誇她演得好,但確實,周雲也要承認,大家對她的評價沒有之前那麼高、那麼好了。
不是她演的問題,是大家已經習慣了她的“好”了。
正因爲習慣了她的“好”,除非她再一次演得超出以往的好,否則,在大家的眼中,她的“好”也只是一種“正常發揮”。
章紅玉同樣如此。
除非她拿出了比過去職業生涯更出色的人物表演,否則,她的“好”也只是一種“正常發揮”。
“那《將雲臺》呢?”周雲問,“覽姐跟我說,這部電影可能會在春節檔上映?”
“是的。”宋遲說,“正在爭取,這部電影的後期製作已經做完了,我已經看過成片,效果超出我想象的好,真好,我已經舉行過一輪內部試映會了,邀請了一些相熟的國際片商,基本上都很感興趣,已經開始在談價了。”
周雲:“這種災難片,在全球都有市場,肯定不愁賣的,但是我們國內一直沒有作出太好的災難片出來,希望它扛起這個大旗。”
宋遲點頭,“不知道能不能扛起這個大旗,但肯定可以開個好頭的,我自己很滿意出來的效果,不僅僅是我自己主演才這麼說。”
周雲點頭:“那肯定很好。”
一部電影好不好,他們心裡是有數的。很多時候,他們只是礙於種種原因,不能說,或者是避重就輕地說。
宋遲是真的爲他拍的這部電影感到自豪。
“你也別太拼了。”周雲將頭輕輕靠在宋遲的肩膀上,“我已經有意識地放慢了我自己的接片的節奏了,你也別總是進劇組啊。”
宋遲一愣。
“現在你的公司已經走過了最開始那個需要靠你一個人來支撐的階段了,你也要注意休息。”
宋遲摟住周雲的腰,說:“好,聽你的。”
他們兩個人作爲國內的頂級明星,工作還這麼滿,其實很罕見。
一般到了這個位置,你工作的多和少,都不太影響到你的收入了——商務,代言,分成,這些佔據了大頭的收入,並不需要他們花費太多的時間。
當然,在這個基礎上,周雲和宋遲兩個人的片酬很高,這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但他們即使少拍幾部戲,也不差這點片酬了。
但是,兩個人因爲各自的原因,這兩年都拍了很多戲。
要檢票了。
他們被高鐵站的人認了出來,一時間,很多人都湊過來圍觀他們,還紛紛拿出手機拍攝。
周雲和宋遲被他們的助理護住,面帶微笑地往檢票口走去。
“宋遲,周雲,好難到看到你們兩個人一起同框啊。”有一個姑娘說。
宋遲對那個姑娘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又有人問:“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他們都沒有說話。
行蹤這種事情,還是保密爲好。
圍着他們的人,七嘴八舌地提問。
很多的問題。
周雲和宋遲都不喜歡在高鐵站這種公衆場合引起騷動和人羣聚集,所以從來不在這裡回答他們的問題,只盡快離開。
有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而惱怒了,問:“你們爲什麼都不說話呢?明星都這麼高高在上的嗎?你們在高傲些什麼啊?”
這個人的聲音很響亮,至少這一羣人都聽見了,而這些人都舉着手機或者攝像機在拍攝,不用說,這一番話也肯定被拍下來了。
周雲看了那個人一眼,沒說話。
宋遲想了想,還是開口了,說:“這是我們的私人行程,不是公開活動,這裡也是公共場合,請大家不要再跟着我們了,以免影響到其他人的出行。”
剛纔那個質問他們的人臉色更難看了。
“你們算什麼東西啊?我們跟過來看看你,拍一下你,那是看得起你們!你們這些明星要是沒有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支持,算個什麼東西?”那個人聲音越嚷越大。
周雲眉頭緊皺,她也注意到,宋遲的表情也變得很嚴峻、凝重,剋制着自己的怒火。
周雲輕輕拉住宋遲的手,示意他不要跟人硬嗆。
事實上,有理智的人是大多數。
這個人說這種侮辱人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反感。
“你幹嘛要說這麼過分的話啊?他們兩個人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嗎?”
“就是啊,遲哥又沒有說錯,這又不是他們的公開活動,我們喜歡他們,纔會問這麼多的問題,他們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你扯那麼多、上升這種道德高度,有意思嗎?”
“你少代表我們了,不懂禮貌就趕緊離開好嗎?”
一羣人對那個人羣起而攻之。
那個人急赤白臉地說:“你們這些粉絲真的是奴顏卑膝!他們兩個人對你們這些人視若無睹,你們還這麼替他們說話,真沒骨氣!”
“骨氣你大爺!什麼都不懂你在這裡擺什麼譜、裝什麼大尾巴狼,還在這裡教育我們!”一個女孩惱火地說,“我們想做什麼事,用得着你們來教育嗎?”
那個人被一羣人給擠兌跑了。
跑之前還在繼續罵罵咧咧。
整個全過程都被拍下來了。
周雲和宋遲都不用多想,知道,今天在高鐵站發生的這一幕,肯定會被人上傳到網上,引起輿論的。
“謝謝。”周雲對她們說,“謝謝你們理解我們。”
“沒事,小云,遲哥,你們別被這種人影響了心情,我們知道你們不喜歡粉絲來送,怕影響周圍的環境,你們放心吧,我們基本上都不是來送你們的,本來也是在這裡等我們自己的高鐵,正好看到你們了,所以沒忍住好奇心,想要近距離地見見你們。”
這一刻,周雲是真的有些感動了。
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對粉絲做得太少——而他們卻一次又一次地帶給她感動和驚喜。
到了檢票口,他們跟粉絲們揮了揮手。
……
果然,很快就有人把現場拍攝的視頻發到了網上,一下就引爆了網絡。
這半年來,一直有類似於“內娛在高貴些什麼”的論調。
很多年輕的藝人都爆出了很多讓人生出“他/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舉動或者語錄。
現在的年輕藝人,一般家境都很好,見識也算多,但是學識或者修養都夠,常常暴露出自己的傲慢或無知。
而綜藝節目也好,網絡也好,都將他們身上的缺點暴露得一覽無餘。
越來越多的人不再相信這些偶像藝人身上的美麗包裝。
實際上,宋遲和周雲這件事跟所謂的“傲慢”並無關係。
但卻很容易跟這個詞聯繫起來。
當視頻發佈在網絡上之後,也有很多人同樣認爲,周雲和宋遲這種不搭理別人的舉動是非常“傲慢”的。
當有粉絲解釋,他們兩個人並不是不搭理粉絲,只是從來不在高鐵站、高鐵站等這種公衆場合跟粉絲們交談,因爲他們是非常不鼓勵在公衆場合發生粉絲聚集的現象的。
但是這種解釋並沒有多少人相信,或者說,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明星藝人不希望自己的粉絲聚集在一起——他們就是吃粉絲這碗飯的,還有把粉絲往外面趕的嗎?
總是有很多的、這樣的想法。
每一次類似這樣的輿論發生以後,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摻和進來,討論這件事,然後他們的討論又會牽涉到更多的方面,最後變成一個非常複雜的輿論話題。
明星藝人總是很忌憚這樣的輿論,因爲它也是一把刀,無論好壞,都會傷到他們。
周雲和宋遲這一次沒有辦法,躲不過去,只能夠硬扛。
下了高鐵,他們抵達酒店時,已經是晚上。
他們都沒有吃晚餐——高鐵餐不好吃,他們不想用不好吃的東西佔肚子。
辦好入住以後,他們第一時間去吃東西。
柳源也來了。
天津是一座老城。
周雲之前來過好幾次,很喜歡這座城市的感覺。它夠大,也現代,但在現代的同時,還保留着非常濃厚的文化氣息。
尤其是茶樓說書,這一項仍然傳承得很好。
“好久沒有見你了。”柳源用力抱了抱宋遲,高興地說,“帥小夥還是那麼帥!”
宋遲:“柳哥也還是那麼帥!”
柳源:“在你面前我不敢這麼說,前些天我跟小云見了一面,你是真的太忙了,實在找不到機會見面。”
宋遲笑了起來,說:“這不就馬上見面了,後面還見很多面呢,《將雲臺》的首映禮就拜託柳哥主持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啊。”柳源說,“主持你的電影首映禮,我當仁不讓。”
周雲有些羨慕地看着這兩個人。
他們之間的友情已經持續了很久。
在這個演藝圈,能有一個關係維繫這麼久的朋友,很不容易。
柳源又轉過頭來看向周雲。
“又見面了。”他也跟周雲張開雙手,擁抱了一下。
“好棒,你們兩個。”柳源說,“我每次見到你們最開心的事情就是你們兩個人總是這麼親密,美好。”
周雲調侃:“大概是因爲我們兩個人總是聚少離多,所以距離產生美。”
柳源:“你們倆太勞模了,這麼拼,還是要儘量給自己多留一點時間,知道嗎?”
周雲點頭,嗯了一聲。
她問:“柳哥,你什麼時候到的?”
柳源說:“我前天就到了,我要先過來跟導演組的人把節目錄制的每一個點都實地走一下,提前瞭解一些信息,我們這個節目,我還是想要儘可能地把每一個我們到的地方的風土人情,給大家介紹得詳細一點。”
“真好。”周雲說,“哦,對了,柳哥,我不知道你們節目後面要去哪,我給你推薦一個我剛拍完戲的地方,風景真的太美了。”
柳源笑着說:“還是等你們的戲出來以後,我們再去錄製爲好,否則,那多影響你們這部戲的觀感。”
周雲反應了過來。
“哦,也對。”
“謝謝給我推薦地方。”柳源說,“這個節目能夠最後弄出來,開始正式錄製,太不容易了。”
“怎麼了?”周雲問。
柳源說:“之前我自己不是做了一個節目嘛,小云和遲哥你們都來過,《花花萬物》,那個節目做完第一季以後就做不下去了,因爲觀衆對那個節目不是很熱情,這個節目也是一樣的,沒有太多的遊戲環節,也不是那種對抗性,比較慢生活,慢綜藝,投資方和平臺都不太感興趣。”
難怪第一期錄製,柳源專門找來了他們。
“還得多謝你們,那麼爽快地答應了來幫我錄第一期,有你們兩個人同框,至少播放量應該不會差。”柳源笑道。
其實,以柳源這樣的地位,他想要去做一個熱門的節目,實在不難。
他有大量的資源去運作一個更討觀衆喜歡、更賺錢的綜藝節目。
但是他卻有着自己的理想,還是想要做一點更有人文關懷和思考的節目。
第一期把周雲和宋遲請過來,兩個人的勞務費不低。
他們並沒有要高價,但節目組還是給足了市場價。
柳源從來不會因爲他們是朋友,是熟人,就砍價。
他們到了一家餐館。
柳源說:“這一家餐館很有名,我前天來了一次,很不錯。”
餐館的食客不少,他們一行人一出現,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他們驚呼他們的名字,有主動者,直接上前來詢問是否可以合影。
他們幾個人大大方方地合完影后,跟着服務員進了包廂。
柳源點好了菜,跟他們說:“你們看看,還要不要加點什麼。”
宋遲接到菜單,看了看,說:“可以了,差不多了,不夠了再加吧。”
柳源點頭,跟服務員說:“那就剛纔我說的那些。”
周雲:“給我拿一盒酸奶,謝謝。”
“好的。”
服務員出去以後,柳源立即跟他們分享起了這個節目在籌備過程中的一些事情。
“本來之前說好了要在洪城衛視上星播的,談得好好的,結果要籤合約的時候,突然他們換了個一把手,那位領導不太喜歡這個節目,就黃了,我只好又去找其他幾家衛視,但基本上對這個節目類型都不太感興趣,我只好去找網絡視頻平臺,談了很久。”柳源說,“最後面,我終於跟栗子視頻那邊談好了,製作經費和價格什麼的都談得差不多了,就在這個時候,上頭忽然發了個文件,說要在明年倡導弘揚傳統文化的節目,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我這個節目是去不同的地方發掘當地的風土人情,所有之前拒絕過我的人都又找過來,開出重金來談合作。”
周雲聽了,感到特別無奈。
“總是這樣。”
柳源:“其實我也知道這樣的節目類型不是那種會受到很多觀衆喜歡的,但我還是想要儘量地去做一些這樣的節目,總有喜歡看的觀衆,他們這麼一弄,我反而有些氣餒,有一種我再怎麼努力去做一個節目的,都不如大環境的一個風向來得有用,我不禁懷疑自己努力的意義。”
周雲搖頭。
“柳哥,你在做一個非常用心的節目,用不用心,觀衆是能夠感受到的。”她說,“我們個人的努力永遠都敵不過大環境的風向,這是必然的,但我覺得,一個好的、用心的、有用的努力,絕對有它本身的意思,就像我經紀人跟我說,你有一個新節目找我去錄,她都沒有問我,就直接幫我答應了下來,爲什麼?因爲她知道我充分地相信你,只要是你的節目,只要我時間沒衝突,我都肯定會答應的。這就是你用心做了這麼久的節目帶來的意義,我只是一個人,但我相信還有更多的人,因爲你過去做的節目,因爲你過去的努力,而相信你以後做的每一檔新節目。”
柳源抿住嘴,深吸一口氣,又輕輕地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