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你怎麼來了?”
沈遠洋故作鎮定卻是正驚喜的看向從牆頭跳進來的蘇蔓。
“怎麼,這地方還是什麼禁地,我來不得?”
蘇蔓說着,人已經走到了沈遠洋身邊,在他右手邊坐下。
看着周圍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擺擺手。
“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就行。”
話落,門口又傳來了聲音。
是林光輝和陳濤到了,兩人進來後直接走到了蘇蔓身後,沒有椅子了,林光輝也不介意,倒是沈遠洋看到他出現還是跟着陳濤一起,眼神有些不快。
白家主覺得自己一向能穩住的脾氣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爲了怕出現意外,他可是特意選了自己的地盤,他很多生意都是掩人耳目在這裡談的,外人根本不知道,至少他過去一直覺得這裡是個隱秘的據點。
可是今天呢?
先是馮嬌嬌,然後又是眼前這個他根本不認識的女人,倒是女人身後的兩人他看着有些眼熟。
可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白少看到林光輝再次出聲:“林光輝,我勸你少管閒事,你們林家最近也有麻煩吧?你不在家裡幫忙還跑出來多管閒事,就不怕林氏跟着遭殃?”
聽了自家便宜兒子的話,白家主這纔想起來這兩人中有一個是林家的林光輝,他見過一兩次,沒交際就沒多少印象,林家在燕京雖然也是有頭有臉的世家,但是和在場的其他家庭卻比不了,已經衰敗了,他白家也是怕重蹈覆轍纔會開始主動出擊。
林光輝聽到白少的話擡眸看了他一眼,隨即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什麼人在犬吠,小爺最近耳鳴,聽不清呢。”
蘇蔓聞言嘴角勾起,這憨憨別的不說,活躍氣氛還是可以的。
林光輝不知道自己在女神心裡成了憨憨,不然肯定難受的想哭。
白少被林光輝嘲諷,臉色陰沉下來,從回到白家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下臉子?外人見到他哪個不是恭敬的叫一聲白少?
“林光輝,這裡沒你什麼事,你要是想活着出去就給我老實呆着。”
林光輝果然沒再說話,不是因爲怕了,只是他有點好奇今天這是個什麼局。
白家主等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
他笑着看向沈遠洋。
“沈總,一個協議你簽了太久了,伯父伯母可還在一邊看着呢,你也不說心疼心疼兩位老人家?”
蘇蔓聽到他的話這纔將視線落在白家主身後被圍着的兩人身上。
哎?有點眼熟呢?
腦海裡一閃,她想起這兩人在哪裡見過了,所以這是她名義上的公婆?
重新看向依舊淡定自若的沈遠洋,這狗男人怎麼一點不擔心他父母,兩個老人被綁着在一邊罰站,他這個兒子還有閒心坐着看戲浪費時間,怕不是撿來的爹孃?
沈遠洋無奈的扶額,同時伸手拉住蘇蔓的小手握在掌心。
“別亂想。”
被揭穿蘇蔓有點尷尬,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沈遠洋不捨的鬆開手裡的柔夷,快速在協議上把名字簽好,然後將轉讓協議朝白家主那邊推了一下。
“白總,放人吧。”
白家主一直穩着的情緒終於露出了一抹貪婪和激動。
他視線緊緊盯着桌子上的協議,快速起身拿起文件看了眼,確定沈遠洋真的簽好了,他才哈哈大笑出聲。
“不愧是沈總,拿得起放得下,沈氏集團今天起就要姓白了,感謝沈總慷慨解囊。”
沈遠洋給林坤使了個眼色,林坤立刻帶着身後的人上前幫沈父沈母鬆綁,然後把人帶到了自己這邊。
從蘇蔓出現,視線就一直在蘇蔓身上的沈母這時候一點沒擔心自家產業被奪走,她只是略顯驚奇的打量着蘇蔓。
這個二十年前被自己拆散了姻緣的女孩,如今還是進了她們沈家的門,不過這姑娘是怎麼長的?今年應該有38歲了吧?怎麼看起來才二十三四?
這護膚水平讓她心動的不行,是個女人就沒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都說世界上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但是懶女人和醜女人心裡也是渴望着變美的。
美這種東西沒人能抗拒的了。
想到這裡,她上前一把拉住蘇蔓的手。
“哎呦,這是我乖兒媳吧?長得可真俊,你說遠洋這孩子,兒子都二十了,也不知道把你們帶回家讓我和他爸看看,走,今天你們都跟我回家,晚上媽讓人給你們做好吃的。”
蘇蔓心裡尷了個大尬,要不是今天這一出,她差點以爲沈遠洋是孤兒了,兒子二十了沒見過公婆什麼的,這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
想到這她神色怪異的看了眼沈遠洋,沈遠洋這時候也剛好朝她看過來,眼裡都是寵溺。
蘇蔓假裝沒看到。
被忽視在一旁的馮嬌嬌從蘇蔓出現開始就雙眼陰毒的看着她,就是這個女人,不但和自己搶遠洋哥,還蠱惑了一直看好她的沈母!
害自己住院連地都下不了,她想報仇很久了,今天正好是個機會,要是這女人死在這裡,那遠洋哥就沒人和自己搶了!
越想越魔怔,她突然站起來,伸手指着蘇蔓。
“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
話落,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人立刻動手就要去抓蘇蔓。
蘇蔓就淡淡笑着,一點沒慌,笑意卻不達眼底。
沈遠洋嘆了口氣,他不想小女人和爸媽看到自己的另一面,所以本來是打算把人送出去再動手的,現在被馮嬌嬌這麼一攪和只能直接動手。
林坤看到沈總的眼神,瞬間會意,朝着不遠處比了幾個手勢。
然後立刻走到蘇蔓身邊。
“夫人先和沈老先生沈老夫人一起走。”
蘇蔓來這裡可不是單純看戲的。
“你先送他們倆出去,我不着急。”
想到蘇蔓的身手和脾氣,林坤又看向自家沈總,見沈總點了點頭他立刻示意手下的人護送沈父沈母離開。
沈母一點沒有被綁架來剛剛劫後餘生的自覺,她一邊順着兒子的意朝外走,一邊還不忘對着蘇蔓招手。
“乖兒媳,等會忙完了記得和遠洋一起回家啊。”
蘇蔓嘴角抽了抽,沒等她說什麼,沈父沈母已經被人護送着離開了院子,院子外面響起了車輛啓動的聲音。
眼見突然出現在院子周圍還把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的黑衣人,在場的馮嬌嬌和白家的人都愣住了。
白家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沈總,你不是以爲這麼點人就能讓我交代在這裡吧?不怕告訴你,我的人可不是隻有這個院子裡明面上的幾個人,識相的就趕緊走,認栽不算丟人。” 沈遠洋卻沒搭理他,而是走到蘇蔓的身邊,重新伸手牽住她的小手。
“你還沒說怎麼突然過來了。”
蘇蔓正要開口,就被陷入瘋魔的馮嬌嬌給打斷。
“遠洋哥!我都來幫你了,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等了你這麼多年都白等了嗎?爲什麼你就是看不見我對你的真心。這個賤人到底哪裡好,除了長得好看點,她什麼都不是!更是不能在事業上幫助你!你選她不選我你會後悔的!”
沈遠洋和蘇蔓同時看向她。
蘇蔓看着馮嬌嬌,突然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是自己經歷過類似的還是最近小說看太多了,記憶混亂了?
不管是哪樣,她都覺得馮嬌嬌挺可悲的,等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麼多年,每天活在自己的幻想裡,這麼一說自己在魔界的時候對大師兄好像也是這樣?
想到這裡她臉色不好看了,所以自己過去對大師兄愛而不得的時候,其他師兄姐弟們看着她也是她現在此刻的心理?
突然感覺哪哪都不得勁呢!
“想什麼呢?我和她沒關係。”
沈遠洋以爲自家小媳婦聽信了馮嬌嬌的話,誤會了他,趕緊出聲解釋。
“你放心,我心裡只有你。”
蘇蔓擡頭看着突然就表白的男人,心跳亂了半拍。
這男人沒什麼甜言蜜語,一句我心裡只有你,卻讓蘇蔓有些動容。
不過也僅僅只是動容。
她心裡還是清楚自己會離開的,所以不想沾染因果,免得以後回了魔界還要懷念,到時候狗男人死了是簡單了,她活着的人豈不是要受罪?
想到這裡她頭一轉,不去看男人。“與我無關。”
沈遠洋眸色一暗,他看的出小媳婦說這話沒有半點水份,竟然是真的不在乎。
他陪伴了她整整半年,竟然一點沒讓對方動心嗎?
還是他努力的方向不對?
白家主和馮嬌嬌兩夥人看着沈遠洋和蘇蔓完全無視他們,不分場合的在那撒狗糧,都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沈遠洋,你要是真想魚死網破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本來以爲拿了沈氏集團就饒你一條活路,既然你自己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了。”
說完他就從後腰掏出手機對着空中放了信號。
這是他之前就和下屬說好的信號,要是真出事了,那就發信號,他看着周圍沈遠洋的人。
不過沒關係,這個村裡他可是培養了很多的打手,這些人平時除了種地每天還要訓練,身手比外面保安公司的安保要強太多。
等他的人見到信號趕過來的時候,沈遠洋這些多人根本不夠看!
爲了避免今後的麻煩,看來今天是要把這些人全都留下了。
一瞬間白家主想了很多,可是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的槍聲彷彿打了水漂,一去不復返。
人呢?
他心裡緊張,擔心出了事,心裡莫名的開始慌亂起來。
沈遠洋握着蘇蔓的手把玩着。
“白總,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白家主因爲手下沒反應還以爲自己今天栽了,沒想到沈遠洋沒管自己要協議,竟然準備就這麼走了?
難道是他想多了,沈遠洋其實也擔心自己這邊人多打不過,所以不過是虛張聲勢?
他又看了眼圍着院子的黑衣人,可是這些人看起來不像好招惹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這煞神能走最好,反正自己想得到的已經到手了。
“沈總慢走不送,你放心,沈氏集團的員工我會留下他們。”
白家主自以爲很體面的話,殊不知沈遠洋冷笑一聲,牽着蘇蔓的手朝小院外走去。
風吹過,帶着沈遠洋隱約的一句話。
“一個不留。”
白家主皺眉朝沈遠洋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是看到黑衣人動手都掏出了武器,他知道,剛纔的不是幻覺,沈遠洋竟然真的敢!
出了小院子,蘇蔓聳了聳鼻尖,空氣中隱約傳來的絲絲血氣,讓她隱隱的有些不安。
沈遠洋看到了她的小動作,牽着蘇蔓的手放開,改成攬着女人的腰。
“其他人都解決了,別擔心。”
蘇蔓還是感覺哪裡不對勁。
可是又說不上來,擡頭看了眼自己垂涎了半天的黑氣,好像比剛纔還濃郁了。
再等等吧,等沈遠洋把這邊處理完,她就可以飽餐一頓了。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脣瓣。
沈遠洋側頭看到蘇蔓的動作,眼神一眯,喉結上下滾動,莫名的感覺喉嚨有點幹。
忍了半年,他覺得自己的抑制力越來越低,再這麼下去早晚爆體而亡。
等衆人上車,等着林坤那邊完事的時候,小院裡卻出現了些意外。
本來是戰局該一邊倒,隨着白家主這邊人越來越少,白家主終於是忍不住了,他本來不想把底牌亮出來,畢竟外面還有他佈置的幾個人,要是人來了他的底牌就不需要浪費了,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纔得到的,就這麼用了他真的不捨得。
但是此刻危機到來,他不得不咬牙掏出一張符紙,然後一把拉過身邊嚇傻了的白少。
“廢物,這麼點事就把你嚇傻了,真是沒出息。”
白少本來想反駁,可是隨之而來的是手腕上突如其來的頓疼。
他看過去,就發現拉住自己的父親,緊緊捏着自己的手腕,匕首在手腕上劃過,殷紅的血瞬間流出,而過去對他疼愛有加的父親此刻正用自己的血澆灌在符紙上。
等整張符紙都被血澆透,白少臉色已經變得煞白,他雖然有點害怕,但是卻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即便疼他也硬撐着。
可是那麼薄的一張符紙怎麼就像個無底洞一般,他都流了那麼多血了,符紙卻依然沒停下吸收。
終於符紙突然自燃,白家主一把鬆開兒子的手,嘴裡唸唸有詞,然後感覺整個人都處於渙散中的白少就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符紙自燃後周圍的空氣跟着震盪起來,本來還晴空萬里的天突然間陰雲密佈,片刻間,天空徹底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