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陳洛清了清嗓子，“結盟的條件和福利都說完了，接下來，要談一談盟友的義務了。”
道場上的議論聲紛紛安靜了下來。
之前所謂的積分，說穿了不過是交換而已，並沒有涉及到真正的付出。
現在事態很明朗了，對於大部分妖族來說，背靠着五大妖國和梧桐林，身兼妖祖夢中親傳的身份，方寸山就是一條金光燦燦的大腿，如果抱住了，族羣的勢力上一個臺階指日可待。
別的不說，能在那五大山海盟主面前刷個熟臉也是平常想要爭都爭不來的機會。
關鍵是如今的方寸山只是初創時期，現在努把力，或許就能省下子孫後代的百年奮鬥。
血脈延續和進化，是所有妖族不變的追求。
當然，如果這義務是讓他們替方寸山當炮灰，這自然也是不行的！
一時間，所有妖族都豎起了耳朵，想要知道他們究竟需要付出什麼……
“首先，凡成爲我方寸山盟友之族，需通習雅文，明人族之習俗！”
說完，陳洛頓了頓，解釋道：“祖帶我環遊寰宇，曾說到如今人族乃是天眷之族，以妖態寫人心，更容易得到天道之認可。。”
“因此無論是《嬰寧》還是《嬌娜》, 都是以人世爲背景。”
“所以, 想要真的從我的奇文中得到好處，除了通識雅文外，也必須瞭解人族世情！”
“這將是方寸學宮入學的重要測試之一！”
衆妖族紛紛點頭！
總不能這裡和方寸山結盟，那邊回去就去人族化吧。
這不就是端起碗吃飯, 放下碗罵娘嗎？
況且從目前的已經流傳的兩篇聊齋奇文上, 很明顯可以看到，那些去過人族, 或者被人族夫子調教的孩子就是要強過那些一直待在妖族, 只是被半吊子的半妖教出來的妖崽子。
陳洛見衆妖一個個若有所思的模樣，又淡淡說道：“方寸學宮入學大考每三年一次。”
“大考中, 除山海盟友種族之外，入學人數前五的種族, 有資格觀摩山海奇文。”
此言一出, 所有的妖族都是眼前一亮。
之前陳洛書寫“猙獸篇”的時候曾經說過, 山海經中的文章只對相應血脈的種族有用，但陳洛當時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山海奇文上散發的洪荒之氣。
風連城說, 陳洛召喚的洪荒之氣最多增加妖族進階大聖百分之一的概率, 百分之一聽上去很少, 但這是對風連城這樣的頂尖血脈而言。而對於大部分妖族來說，百分之一的概率值得他們付出生命去爭取。
更何況當時陳洛只是重啓山海經, 一切都是虛幻，而如今真正寫在紙上的奇文, 洪荒之氣雖然範圍要小一些，卻更濃厚，比那虛幻的洪荒幻境要強上數倍。
再退一步，方寸學宮三年一考, 三年時間, 陳洛又能寫出多少篇山海奇文？
況且妖族血脈混雜，誰知道誰體內隱藏着一絲和目前種族完全不相關的血脈呢！
一時間, 衆妖族幾乎都要炸了。
這幫妖族一個個面露興奮之色，原本以爲這些奇文會成爲方寸山和大族的禁臠，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福利！
不行，這入學大考前五必須要爭下來。
這就回去讓娃娃們唸書！
平時就看不慣那幫妖崽子一個個在外面惹事生分, 現在全部給我坐到學堂裡讀書去！
族裡每月要有月考小比, 每年要有年考大比！
不合格的就往死裡打，優秀的就要重點培養！
就不信教不出一個前五名！
白天學文讀書，晚上吞吐月華，什麼也不耽誤。
自己這一代累就累一點, 多換些補血養氣的靈材給孩子，只要有一個覺醒祖妖血脈，那就賺了！
苦啥不能苦孩子，窮啥不能窮教育！
所有妖族的眼睛都在滴溜溜直轉，作爲第一批上方寸山的妖族，他們是第一個得到這個消息的，那就是佔據了先機。
這個先機必須要牢牢把握。
眼下他們的直接對手，就是……同樣登上方寸山的妖族了。
一瞬間，所有的妖族都彼此對視，眼中閃爍着爭強好勝的火花。
老子這一輩可能不如你們，但是子孫那一輩不一定比你們差！
想想看，以後說一聲“你四品境有什麼了不起，我孫子方寸學宮大考第一，能觀摩通聖奇文”多爽快！
想到這裡，又有不少妖族最終發出了奇怪的笑聲。
“白山主！”突然，有一名妖族出聲道，“我族位置偏僻，找不到人族儒生當先生啊！當今南荒，人族儒生就屬青丘和羽淵最多，可否請兩國協助發放告示，就說我族願以珍寶美女爲聘，請先生們前往我族傳道！”
“想都別想！”羽淵使團中那位覺醒了鳴蛇血脈的蛇女立刻駁斥道，“我羽淵國妖丁衆多，再多的儒生也不夠分的！想要儒生，自己帶着誠意去人族請！”
靈千刃也點了點頭：“我青丘儒生雖多，但沒有一個是可以外借的！”
那妖族聞言，面露難色，又看向其他妖族。
這些妖族一個個都扭過頭去，不與其對視，這位出聲的妖族倒是提醒了他們，學堂好建，先生難尋啊！
不行，眼下自己族裡的那些無論如何不能讓別的妖族騙走。
回去就送寶貝送妹子，就算是看上自己的媳婦……爲了種族，也送了！
嗯，方寸山時代，妖族什麼最貴？
人才！
“咳咳！”陳洛打斷了衆妖心中的小九九，笑道，“此時，我會想辦法！”
“不過話我要說清楚，凡是爲你們請來的儒生，你們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
“遇到你們處理不了的危險，就算是用你們的命去換，也要把人給我送回方寸山來！”
衆妖聞言大喜，一個個點頭保證，甚至還有妖族直接咬破手指，以血脈起誓！
陳洛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上次文相就跟自己抱怨過，大玄崗位飽和，一大批儒生沒有地方安置，結果不是在家裡混吃等死，就是跑到山裡去當隱士。
這不就解決了嗎？
名號都他都幫顏百川想好了，就叫“支持儒生易地創業”……不是，是“易地傳道！”
沒準十年後，人族還能多幾位三不朽的大儒呢！
另外，文師叔那裡，也能安排一些人由暗轉明吧。
一舉多得！
此時此刻，陳洛都感覺自己簡直機智的有些過分了。
你們看到的，是文人之恥。
你們看不到的，是人族之光。
完美！
“好，接着是第二件事！”陳洛又說道，“爲了奇文能夠廣泛傳播，我將與五位山海盟友一起，打造一個文書傳遞網絡。”
“用於文章和方寸學宮的相關消息的傳送！凡我盟友，必須無條件加入這個網絡，並提供相應的支持！”
陳洛說完，衆妖都安靜了一下。
不是質疑，而是有些聽不懂，要消化一下。
這是白炎炎想了想，問道：“類似人族的《大玄民報》？”
陳洛搖搖頭：“不，有些區別。”
“《大玄民報》是直接販賣給人族個人的，所以需要大量的儒生謄寫。而我們妖族，可找不到那麼多‘下筆千言’的儒生。”
“所以，各族以學堂爲單位，方寸山的文章只是發送給各個學堂。至於再往下謄寫，就是各族自己事情了。有本事，就人手一份，沒人才，就一個學堂共用一份！”
陳洛在臺上若無其事說着，臺下的衆妖族都捏緊了拳頭。
“不行，得謄寫！”
“一份哪夠啊！至少十份！”
“哎呀，當初來我族的那名儒生好像就可以‘下筆千言’，我……我怎麼把他趕走了？我都幹了些什麼！”
“哈哈哈哈，賺大發了。我三女婿就是‘下筆千言’的儒生！哈哈哈哈，回去把他貢起來……”
此時白青青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小女子在人族的時候，曾經見到人族最新衍生出了兩個行當。”
“一個叫做說書，一個叫做戲班，似乎都是可以聽書看戲就能獲得點播，或許可以請一些來我南荒。”
在一旁的熊莽聞言，扔掉了手中的玉米棒子，連忙點頭：“不用看書？那這個好啊！太好了！”
“我就稀罕這樣式的，都別跟我搶啊！”
陳洛聞言，微微皺眉。
戲班倒還好說，說書人也要來嗎？
在人族就是這幫人敗壞自己名聲的！
況且他們要是趕在妖族來一句“欲知後事如何”的話，怕會被羣妖撕碎吧？
嗯，不能引進，不能引進。
此時跟在靈千刃身邊的靈凌柒開口說道：“青青姐姐，前兩天我在邊境救了一個人族。”
“現在正在我家養傷呢。”
“他好像說他就是說書先生，叫喪偶什麼來着……不對，是喪……喪羅？”
白青青想了想，試探道：“桑洛？”
靈凌柒連忙點頭：“對對對，桑洛！”
陳洛：o(ﾟДﾟ)っ！
冤家！
……
大會開到這裡，基本上該說的也都說明白了，陳洛擡頭看了看天，月時七分，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不過馬上第一縷晨光就將刺破黑暗，吹響光明的號角。
陳洛再度咳嗽了一聲，壓下下方妖族的交頭接耳之聲，說道——
“會議內容到此爲止，相關細節還請各使團留下代表，這段時間就在方寸山和我磋商。”
“儘快定下盟友級別，建成方寸網絡！”
衆妖族使團紛紛起身，朝陳洛失禮，齊聲喊道：“聽憑白山主吩咐！”
“此外，今日也不讓諸位空手而回！”
陳洛說着，微微一笑，從儲物令中拿出一疊文稿，微微外放氣血之力，將文稿一頁一頁鋪展開來，那張張文稿上都散發到淡淡的文化之氣。
見到此景，衆妖族心中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這是……
“爲慶祝本次大會順利召開，今日，我放出第三篇聊齋奇文！”
“廣傳南荒！”
衆妖齊齊擡頭，看向空中飛舞的書稿。說實話，通聖的山海奇文雖然對他們吸引力最大，但那還是有些縹緲，而拿到就能見效的聊齋奇文對他們來說，同樣是不可多得的珍寶。
原本他們來方寸山的目的，就是爲了這聊齋奇文。
他們的目光都放在第一頁，只見那頁文稿之上，文章的題目赫然在目——
聶、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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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命防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聶小倩在原著裡是鬼，不是妖。
但是冥土副本還沒開呢。
所以陳洛在寫聶小倩的時候，稍微做了些改編。
另外後面的內容可以代入徐克版《倩女幽魂》……（以上說明爲免費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