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下都動不了了嗎……”
靈韻低聲道。
“如果它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讓我砍一劍，我還是能做到。”
靈韻難得開了一次玩笑，卻是徹頭徹尾的冷笑話……
如果，腥瞳魔蛇沒有化靈池最後的精血，可能，熬到最後，確實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但是，眼下，有了那一點精血，腥瞳魔蛇，至少還能來一次用力的進攻，而這次進攻，將是非常致命的！
“看來，我倆都沒了……”
羅天低聲道。
靈韻同意的點點頭道。
“按照你的情況來看，確實如此……”
羅天忽然擡起頭，望着靈韻平靜的臉問道。
“你……一點都不怕嗎？”
靈韻淡淡的搖頭道。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已經做了我應該做的，這腥瞳魔蛇，這輩子也不能再成氣候，我替靈池拔掉了一根威脅，至於以後會怎樣，我亦無能爲力了……”
望着靈韻平靜到沒有絲毫波動的臉，羅天的心卻十分不平靜，他忍不住追問道。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無趣？這可是死啊！”
靈韻只是盯着羅天，彷彿在出神想些什麼，卻唯獨沒把死這件事當回事……
羅天一方面很好奇，另一方面，他並不想死，所以，想要由此來激勵靈韻，繼續說道。
“你就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沒有做的事情？放不下的事或者人，你就願意這麼死了？”
靈韻眼中終於升起了一抹光亮，低聲道。
“自然是有放不下的事情，可是，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掙扎什麼了……我知道你不甘心，倒說我無趣起來了……我倒奇怪，你怎麼會落得眼下這個地步，只剩下區區一屆靈魂，倒也是奇了！”
再次追問，激將法都用過了，靈韻卻沒有任何反應，羅天這才認命，看來，靈韻確實力竭，沒有其他方法了……
一時間，羅天有些悻悻然，一屁股坐在靈韻的身邊，兩人挨在一起，在生死之間，反而沒有了那麼多男女之別。
不管是靈韻，還是此時的羅天，都已經拋去了俗世的道德，開始試着坦然接受即將面臨的死亡……
“嗨，我……就別提了，這一時半會也說不完，想想都糟心……”
靈韻聽後微微點頭，沒有做聲，確實也如同羅天所說，這個時候，再提自己肉身怎麼被毀的，好像已經毫無意義可言了！
“之前我就在，本來，我早就該被這蛇給吞了，有你，我才活到現在，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
羅天誠懇的說着，靈韻淡淡的迴應道。
“不必，我這麼做，不是爲了你。”
羅天微微點頭道。
“我理解，不過，你爲什麼非要那個什麼勞什子蛇晶，你好幾次都能走的。”
靈韻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垂首道。
“就像之前說的，每個人都有追求，我要這蛇晶很重要，如果沒有它，其實，我就算逃走，餘生活着也沒多大意思了。”
羅天聽後表示理解，嘆氣道。
“好吧，人算不如天算，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灰心，不要擔心，生活還將繼續欺騙你。”
“噗嗤……”
靈韻忽然輕笑了一聲，她沒想到，在這種生死關頭，羅天居然還有心思抖這種小機靈……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笑過的靈韻，忽然笑了。
過去十年對異性說的話，都沒有今天和羅天說的那麼多……
不知爲何，靈韻忽然感覺，就這麼死，好像也不錯，至少，在黃泉路上沒那麼寂寞，有一個活寶，一直喋喋不休！
然而，靈韻這一聲輕笑，卻讓羅天看呆住了，直到靈韻發覺有些不對勁，側頭一看，羅天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臉，眼裡充滿了火熱……
這種火熱，靈韻不是沒見到過，只是，這麼大膽，這麼近距離，而且，如此赤果果的，還是第一次！
最重要的是，羅天眼中的火熱，欣賞大過於某種慾望，這是靈韻能感覺到的。
“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靈韻這一笑，用百花齊放來形容，絲毫不過分。
想想看，一個常年冷着臉的人，笑起來，卻能像向日葵般那麼陽光，彎彎的眼睛，還有一個迷人的小酒窩，這是什麼體驗？
從御姐瞬間變成小蘿莉，這種反差美，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抗！更何況，羅天是唯一看到這個瞬間，唯一感受過這種反差美的男人！
“你……”
靈韻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燒，她忍不住咬着下脣，不由的移開眼神，第一次感覺到了羞澀的滋味……
“你別說了……”
靈韻身子在小幅度的顫抖，好像不堪羅天火熱的目光般。
羅天遺憾的搖頭道。
“真可惜，我是靈魂體，不然，死之前，一定要抱抱你！”
靈韻聽後身子微震，心裡忽然有一顆什麼東西，好像嘩啦一聲碎掉了……
這是靈韻從未想過，也從未考慮過的問題，一個男人的擁抱，會是什麼味道？
這一刻，靈韻居然也心裡感到了一絲遺憾，如果，真的可以在死之前，被羅天抱一抱，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惜……
可惜羅天是靈魂狀態……
鬼使神差的，靈韻張嘴說道。
“其實，你和我一塊死，也挺好的。”
羅天一聽，鬱悶的眨了眨眼道。
“什麼個意思？我還第一次聽說，死一塊挺好的，你這是想死之前和我定個情？”
靈韻聽後白了羅天一眼，搖頭道。
“別瞎說……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死之前，你都在……”
羅天多少有些不能理解，還準備再問，卻聽見砰的一聲碎裂聲，化靈池裂開了……
頓時，血氣在參天巨樹下瀰漫開，而那參天巨樹，居然眨眼睛變的枯黃。
化靈池就算是沒了精血和靈魂，再炸裂後，都能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靈韻和羅天同時停止了說話，他們靜靜的看着腥瞳魔蛇，命運終究會來，至於，他會以什麼方式來，靈韻和羅天已經沒有考慮了。
腥瞳魔蛇從血霧之中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