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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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打鬥,羅天和伍士出手,很快就落下帷幕。

龐大受的大多是皮外傷,在一旁包紮,時不時能聽到他抱怨輕一點的責問。

這一邊,羅天回到座位上後,把躲在竈鍋後面瑟瑟發抖的老闆叫出來,繼續上了幾碟花生米,開始大嚼特嚼起來,完全沒有一點剛剛纔發生過事情的模樣……

白凝穩坐桌前,超然出塵,也並不關心一旁到底有什麼事情。

伍士見狀心裡頗爲複雜,總覺得自己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在裡面。

短暫的沉默之後,伍士實在不能理解羅天爲什麼這麼氣定神閒,不由開口道。

“沒想到,倪兄竟身手不凡!”

羅天吃花生米的動作稍稍一緩,淡笑道。

“就是力氣大,又沒什麼章法,不像伍兄會用劍使棍的~”

伍士聽後笑了笑,搖頭道。

“我自幼愛劍,遍訪名師學藝,不敢說已然大成。但在天離城內鮮有對手,今日碰見倪兄,往後不敢再誇大自耀了……”

羅天聞言不解道。

“和我有啥關係,我打的也不是你不是?”

伍士卻頗爲嚴肅的看着羅天,拱手道。

“並非此意,原本以爲在外遊歷,拜訪名師,學成而歸。沒想到……”

羅天這才明白了伍士的意思,點頭道。

“沒想到,在家門口遇到我,發現我還挺能打的,有點自尊心受挫?”

伍士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

“倪兄果然不是非凡之人,一眼看穿我的心思,說來慚愧……”

羅天聞言無所謂的擺手道。

“嗨,我以爲多大點事……”

伍士眉頭一挑道。

“難道這件事不大嗎?我自幼習武,一刻不敢懈怠,立志成爲這天下劍聖。現在才發現自己多麼可笑,一山還比一山高,倪兄雖然身手不凡,不過,如果想辱我劍術,辱我手中之劍,我今日一定要討教一番!”

羅天無所謂的態度讓伍士更加難受,向羅天發起了挑戰。

一般來說,羅天最受不了的就是誰在自己面前叫囂挑釁,不過,對上伍士,羅天罕見的沒有想着動手。

畢竟,伍士剛纔出手相助,現在再打人家一頓,不是恩將仇報麼?

再說了,羅天看伍士,就像看到了一個劍癡,心心念念只有劍術。如同一個小孩子拿着一個超人手辦跟你爭論,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英雄一樣……

這種執念,可以說是一種信念,羅天只要不是傻掉了,也知道,最好不要和伍士去擡槓。

小孩子眼裡,別說超人了,就連光裡的奧特曼都是存在的……

“比試就不用,我們五五開。”

羅天搖搖手腕道。

伍士有些不依不饒道。

“倪兄莫不是不敢?”

羅天聽後笑了笑,聳聳肩道。

“嘿嘿,我不敢?我只是不想動手而已,我可是一個文明人,能動嘴的,儘量不動手。”

伍士聽後既無奈又有些生氣,不由道。

“倪兄說這話,實在有些侮辱俠士精神!”

羅天頭也不擡道。

“我可不是什麼俠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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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士聽了頓時無語,遇到羅天這張嘴,他知道,自己怎麼說都不可能說得過了……

“你覺得不服,是因爲我比你強嗎?”

忽然,羅天來了這麼一句,讓伍士愣住。

“不……”

伍士低聲迴應。

羅天淡淡一笑道。

“是因爲,在你看來,我就是一個靠媳婦的男人,不應該有這麼強的實力,你覺得不公平的,是你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和時間,反而比不上我這樣的人罷了。對麼?”

羅天字字珠璣,問的伍士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後,伍士起身向羅天拱手道。

“倪兄,是我心胸狹隘了!”

羅天搖搖頭道。

“沒什麼狹隘不狹隘的,我理解你。”

伍士表情一肅道。

“倪兄大度!”

羅天卻笑了,擡起頭直視伍士的雙眼道。

“不好意思,你又錯了。我不大度,反而很小氣,屬於睚眥必報之人。不信你問我媳婦。誰要是惹我,我不管她是誰,我都要報復回去。”

“你剛纔的挑釁,就有故意招惹的意思,不是嗎??”

伍士愣愣的看了看羅天,又看了看白凝。

白凝始終沒有說話,不過,羅天對自己的評價,還是非常贊同的。

敢在靈池大殿上,怒懟靈池的長老,這件事情聽上去好像不怎麼震撼,但是,人處在那個地方,真的會去做的,還真沒幾個人……

“倪兄到底何意?”

伍士也被羅天的一番論調搞的有些迷糊,語氣一沉道。

羅天從花生米里抽出頭來,拿起涼茶一飲而盡,仰頭看着天空,輕聲道。

“這個世界上,你獲得什麼東西不需要付出代價?”

“你以爲我一身本事是憑空而來?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既不會用劍,打人也沒什麼套路。這全都是經驗,你要問我哪裡來的經驗……你可以自己試試,從小沒爹沒孃,吃了上頓,下頓不知道在哪兒……”

“看到我的人,眼裡都充滿了不屑。甚至不如一條狗,因爲,狗進門起碼還象徵着旺財。那些高門大戶,願意把一頓好飯菜給狗吃,也不會給飢腸轆轆的窮人。嘿嘿,你如果是我,是認命還是乞求?”

羅天說話的時候,雙眼微微發亮,白凝和伍士都聽的出來,這是羅天在說自己。

不知爲何,聽到這些話,白凝的心頭微微一震,不由的看向羅天,平淡的雙眼中,泛起一絲不平靜的波瀾。

“我……我不知……”

伍士咬了咬牙,搖頭道。

任何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裡,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屈服。

羅天也不例外,如果那些豪門大戶,那些有錢人願意把給狗吃的飯給自己吃,羅天會感恩戴德,會心懷感激,或許不會表明,卻也不會反抗……

可是,羅天沒有機會獲得這種溫暖。

“我不得不反抗!我對一切想要傷害我的人,用拳頭告訴他們,他們不配!”

說到這裡,羅天站了起來,與伍士對視。

“如果你是我,用不着去拜訪什麼名師,也不用研習劍術,你只需要每天考慮着,怎麼活下去,怎麼活。坑蒙拐騙,只要能活,你都會去做。強大,嘿嘿……就這麼簡單!”

說到最後,羅天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

伍士望着羅天平靜的雙眼,裡面看不到一點怨恨和怒火,就像是在談論一件別人的事情,心頭震撼無比。

“沒想到……倪兄年少時如此坎坷……”

羅天揚了揚手掌道。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本公子好得很,有媳婦,有肉吃,還有衣服穿,不過,脾氣也比以前大多了,誰要是惹我,我就要打臉打回去!”

伍士也不由一笑,點頭道。

“該當如此。”

羅天笑着坐下身去,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道。

“所以,你犯不着和我比。你是天離城城主的兒子,從小錦衣玉食,不愁吃穿,不管是喜歡劍,還是喜歡刀,你爹能給你找一百個老師教你。我是野路子,不強大就只能被人欺負死,各走各的路,不挺好的嗎?”

伍士聞言沉默了片刻,拱手道。

“是伍士唐突了,倪兄……”

羅天繼續擺手道。

“行行行,你就別道歉了,之前看你還是挺灑脫的一個人。現在動不動就行禮道歉的,這就太沒意思了。江湖之大,既然有緣相識,何必這麼矯情?”

伍士眼前一亮,臉上有些繃緊的痕跡放鬆下來,朝羅天一笑,兩人對視一眼,一切都化解在這笑容之間。

一番話畢,羅天和伍士又恢復了初見時的輕鬆。

“倪兄,恕我冒昧,我看尊夫人不像是普通人家。如今,天離城內已經亂象叢生,實在不是安全之處,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還要趕去呢?難道,尊夫人是天離城哪一貴族家的子女?”

這一次,伍士問的很直接,羅天和白凝都能聽出來,這是伍士在關心,沒有什麼打探消息的意思。

“我們都不是天離城的人。”

白凝一如既往沒有說話,像極了一切都以夫君爲中的賢妻,沉默不語,當然,她也只能讓羅天來瞎扯。

如果是別的人問起來,白凝理都不會理。

不過,現在已經在天離城外不遠處,問的人又剛好是天離城城主的兒子,絕對不能搪塞過去。

此時,天離城內大亂已經是事實,但是,爲什麼天離城會亂,羅天和白凝都不知道,入城還需要靠伍士帶進去……

“哦?那你們爲何到此?”

伍士眼裡充滿了疑惑。

羅天卻嘿嘿一笑,臉上浮現一抹邪笑,挪了挪屁股,向白凝靠近了一些,深情款款的望着白凝道。

“我媳婦可是出自名門望族,我這種人,別說提親了,就連平時看一眼都是高攀。幸好本人魅力大,把我媳婦拐出來,浪跡天涯!”

白凝望着羅天那副邪邪的笑容,不知爲何,心咯噔的跳了一下,雖然很微弱,卻是那麼真實,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抹害羞和侷促……

伍士聽了這話,差點沒被口水嗆死,呆呆的看着羅天,不由搖頭感嘆道。

“倪兄果然是奇人,做事如此……如此,邪性!”

伍士想了許久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腦子裡就想到了邪乎……

伍士眼裡,羅天就是一個邪乎的人。

一般人,誰敢這麼說?

就算是把某個大家閨秀給拐走,也有些收斂,羅天卻不然,反而當成一樁功績,絲毫不懼怕別人的眼光。

羅天眉頭一挑道。

“邪性?難道不是因爲我和我媳婦前塵今世註定相遇,爲情可以不顧一切嗎?”

伍士已經被驚的說不出話來,白凝不由咬脣道。

“你……你別胡說!”

嬌憨的模樣,讓羅天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白凝氣急,也不知道爲什麼,伸手向羅天的腰間輕輕一擰,羅天得意的笑聲戛然而止,接着一聲慘叫。

“疼疼疼疼……媳婦,我錯了,我錯了……”

白凝見羅天叫的這麼親密,手就像觸電了一樣,立刻縮了回去,腦袋微微垂下,讓人看不見表情……

一旁的伍士見此情形,心裡既羨慕,又感動。

羅天能夠直言相告這樣的私事,在伍士看來,這本身就是一種信任。

“倪兄與尊夫人伉儷情深,恩愛如初,着實令人羨慕啊!”

羅天挑挑眉道。

“那你就慢慢羨慕吧,先提醒你,這可是我媳婦,別打小算盤,要不然,我可不管你是誰,必須通通打死!”

白凝聽的心頭亂顫,不由小聲道。

“你到底有多自戀,平白無故的說這些話!”

羅天嘿嘿笑道。

“誰讓你這麼美,這天地下有幾個男人能把持的住?這小武我看人還不錯,提前提個醒,勿謂言之不預也嘛!”

白凝不由甩去一個白眼,看了看伍士,微微一笑,算是一種賠禮了。

伍士見狀笑道。

“雖然沒見過尊夫人容貌,不過,就憑倪兄和尊夫人對感情的勇氣,就不是常人所能及。就憑這個,不管這天底下有誰覬覦,都絕不可能拆散你二人這對比翼雙飛之鶼鶼!”

羅天聽後頗爲得意的說道。

“不錯,不錯,挺會說話的嘛。你也別尊夫人上尊夫人下的了,不就是想看你嫂子一眼麼~”

伍士聞言也不避諱,灑脫一笑道。

“倒是有幾分好奇,只是不敢冒犯嫂子!”

羅天聞言樂了,見伍士眼中清澈,爲人也豪氣,偷偷一笑道。

“那我讓你看一眼,不過,提前說好啊,就一眼!”

伍士聞言笑着搖了搖頭,羅天的表現,就像是炫耀成績的學霸一樣,讓伍士的好奇心更重了,不過,他對自己的信心也有的。

畢竟,伍士是城主之子,從小見過的美人自然不少。

長大後又到處遊歷,見多識廣,只當羅天是愛極了自己的妻子,情人眼裡出西施,所以才表現的這麼謹慎……

“不必如此,不過,倪兄看上去年紀也不大,我這聲嫂子,不知道合不合乎規矩!”

羅天見狀一擺手道。

“別說年紀,只說現實,我媳婦都有了,你有嗎?”

伍士沒想到羅天居然連年紀都不提,直接來了一個致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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