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聽後嘿嘿一笑道。
“是與我無關,那我感慨與你又有何干?”
二哥頓時被氣的怒瞪羅天,要不是看在羅天是伍士的朋友,他已經把人轟走了。
伍士連忙站出來拱手道。
“二哥勿惱,倪大哥是我結拜兄長,生性直率,還請勿要怪罪!”
二哥聽後一愣,深深的看了伍士一眼道。
“小弟,眼下天離城大亂,父親病重,我們勉力維持局面,已經是如履薄冰了。你……你怎麼好這個時候帶一些不知來歷的江湖人士入府?”
伍士聽了這話,立刻嚴肅的說道。
“二哥!倪大哥絕不是什麼不知來歷之人,況且,倪大哥是我的結拜兄長。既然兄長來天離城,我怎能置之不理?”
“伍士!你休要胡鬧!趕緊把人趕走,誰知道會不會是丞相府或者海狼幫的奸細!”
說到這裡,二哥忽然眼睛一亮,盯準了說“海狼幫奸細”時,目光閃躲,東扭西扭的龐大,立即震怒,大吼道。
“來人啊!給我把這些人綁了!好啊,海狼幫的人還敢出現在城主府門口,我看你們是在找死!”
說完,一羣人都涌了上來。
伍士見此連忙攔住。
“二哥!龐大是我讓他跟來的,和倪大哥無關!”
二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大吼道。
“伍士!你休要被奸賊矇蔽了雙眼,你可知道,父親一病倒,海狼幫的人是如何欺辱我等的?眼下,你居然敢帶海狼幫的人到此。好了,其他的話你留着給族老說吧。這羣人斷不能進我城主府!”
羅天在一旁看着,無奈的聳了聳肩,對伍士說道。
“小伍,算了算了,我們也不是非要住城主府不可,你也別跟你家裡人鬧了。你剛回來,你父親還在生病,快去看看他吧……”
伍士聽了頗爲難爲情,無奈的說道。
“倪大哥,對不起,你來天離城,我說好了要盛情款待,沒想到……這樣,龐大,你對天離城熟悉,你務必把倪大哥和嫂子安排好,等我們結束了天離城的亂象,到時候一定請倪大哥賞臉來城主府!”
羅天沒有多說什麼,拍了拍伍士的肩膀。
龐大自從被伍士降伏,並且遣散了身邊的人後,就知道自己只能跟着伍士一路走到黑了。眼下,他如果敢回海狼幫,肯定會被懲罰,一想到海狼的手段,龐大便心有餘悸,當下一拱手道。
“小公子放心,我一定安排妥當!”
說完,羅天轉過身,剛剛準備上馬車,卻聽見二哥一聲冷笑。
“你們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便來,想走就走嗎?這裡是城主府!你們二人一看就是海狼幫的奸細,妄圖潛入丞相府。今日,你們來了,就別想走!來人啊,給我圍了!拿下他們!”
二哥的吩咐一出,甲士們手持盾劍,遠處還有弓弩手瞄準馬車,將馬車包圍其中。
羅天眉頭一挑,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二哥一眼道。
“我是給我兄弟面子,你們城主府有金山銀山還是有仙女?本公子還沒興趣去呢,什麼奸細不奸細的,別大帽子往我腦袋上扣,我不想跟你計較!”
二哥一聽這話,頓時氣炸。
“好你個奸細,敢來城主府,居然還如此囂張!弓弩手準備!”
一聲高呼,眼見羽箭如飛,即將射殺羅天等人時,伍士情急之下拔出長劍,一劍橫在二哥的脖子上。
二哥應對不及,沒想到伍士居然會維護羅天至此,瞪大眼睛道。
“伍士!你鬼迷了心竅了嗎?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伍士繃着一張臉,咬牙道。
“二哥,這件事,以後我向你賠罪。但是,倪大哥絕對不是什麼奸細,都是你誤會了。你放倪大哥他們離開!”
不料,二哥和伍士一樣,是個硬脾氣,見伍士如此維護羅天,深以爲伍士被羅天矇蔽了,心裡對羅天的殺氣已起,大吼道。
“你們不必理我,我不信,你還親手把你哥哥殺了不成!你們儘管動手,射殺他們!”
伍士見狀睚眥欲裂,瞪眼狂吼。
“伍戰!你別逼我!倪大哥我是請來天離城做客的,如果死在此處,豈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你若敢動手,我先殺你,再自殺!“
說着,伍士的長劍往伍戰的脖子深入了一分,頓時,劃出一道小口子,鮮血流了出來。
脖子上的刺痛,還有伍士痛苦的表情,都說明了伍士的決心,伍戰背後發涼,一想到父親還在病重,家裡勉力支撐,這段時間又被欺辱,眼下,好不容易回來一個兄弟,又被奸細所害,悲從中來,不由慟哭道。
“三弟啊!三弟!你太幼稚了!你從來只會練劍,哪裡知道這裡面事情有多複雜?這城裡面現在哪裡都不安全,到處都是居心叵測之人。你今日請他們入了府,明日,我們伍家被人斬盡殺絕的時候,誰會同情我們吶?!”
伍士知道羅天不是爲了靠近他而來,心中堅定,搖頭道。
“二哥,你相信我,我雖然不懂什麼局勢,也不知道天離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可以用姓名保證,倪大哥絕對沒有什麼懷心思!你放倪大哥他們離開!”
伍戰也是倔強的人,一梗脖子道。
“絕對不行!他們能把你蠱惑至此,就斷不能留他們性命,否則,後患無窮!”
“二哥!你不要逼我!”
兩兄弟剛剛見面,還沒來得及訴說思念之情,竟然就刀劍相向了,關鍵是,兩兄弟的脾氣都是那麼倔強,誰也說服不了誰,誰也奈何不了誰,就這樣僵持在了一起。
忽然,羅天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無語的撇了撇嘴,走到兩兄弟中間。
伍戰不用說,一臉的仇視,恨不能現在就把羅天撥皮抽筋。
伍士害怕羅天被人傷害,開口道。
“倪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沒事!我請你們來天離城做客,沒想到,很有可能害了你和嫂子,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放心,只要我伍士還活着,誰也不能動你!”
伍戰聽的一臉大鬍子亂顫,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恐怕羅天已經死了無數回了……
不過,羅天接下來的動作卻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羅天一手握住伍士的劍,手下一扭,將伍士的長劍奪了過來,在掌中耍了兩個劍花後,咔擦一聲,將長劍放入伍士的劍鞘之中。
伍士見狀愕然,伍戰滿臉的興奮,擡起大手道。
“三弟,你別怪我!等我殺了這些奸細,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所有人弓弩手準備!”
射字沒出口,城主府內傳來一個老嫗的怒吼。
“所有人都住手!”
衆人皆是一愣,月光下,一個拄着柺杖,匆忙趕來的老嫗。
定睛一看,這些甲士都放下了手裡的武器,紛紛問安道。
“見過老夫人!”
“老夫人!”
“娘!”
“母親!”
伍士和伍戰都認了出來,不由驚呼起來。
伍士迫不及待,衝了過去,跪在老婦人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娘!兒子回來了!兒子不孝,父親重病卻也不知!要不是在外聽聞天離城混亂,父親病倒,兒子這輩子都難贖罪孽啊!”
老婦人看見伍士也非常激動,臉上覆雜無比,又喜又憂,最終化作一句。
“兒啊……”
將伍士從地上抱起來,母子抱在一起。
“我的兒啊,你回來了!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啊!”
老婦人淚灑滿面,對伍士的慈愛,沒有任何掩飾。
伍戰也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也是溼了眼眶,忽然,伍戰好像想到了什麼,立刻擺出警惕的姿態,拔出腰間的大刀,對着遠處的羅天,就像是防備着羅天要忽然襲擊一般。
羅天見狀十分無語,自己自小就沒有母親,看到這麼感動人的一幕,心裡多多少少有些觸動,誰知道,冒出這麼一個二貨就硬腦袋,搞得羅天一點心情都沒有了,還十分無奈……
“母親!三弟!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海狼幫的奸細在這裡,你們快回府,我來對付他們!”
伍戰這邊鬥志昂揚,老婦人鬆開了伍士,舉起手裡的柺杖,一棒子從腦袋上蓋下去。
彭的一聲……
伍戰捂着頭怒而回頭,發現是母親之後,又諂媚道。
“母親,你打我作甚?”
老婦人連連搖頭,恨鐵不成鋼道。
“你還不放下武器,迎客人入門?”
伍戰一聽這話,嚇的立刻跪倒在地,高聲呼叫道。
“娘,這這這……這是奸細啊,你不能因爲愛兒子就是非不分啊!”
老婦人聽罷,又反手一個柺杖敲在伍戰的後背,滿臉憤怒道。
“你就知道匹夫之勇!他們是奸細嗎?他們可能是奸細嗎?”
伍戰反手指着龐大,怒聲道。
“這個人叫龐大,海狼幫的人,以前是血狼的侍衛,我認得他!他們就是海狼幫的人!”
老婦人聽了連連搖頭道。
“伍戰,你動動腦子好好想想,你認識龐大,難道伍士就不認識嗎?”
伍戰愣了一下,立刻站起身來,指着伍士怪罪起來。
“對啊,三弟,你應該認識他啊!既然認識,你怎麼能被矇蔽?”
伍士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道。
“二哥,他我自然認識,但是,龐大與倪大哥從來不相識啊!而且,我遇見龐大,也是因爲他在城外欺壓百姓,搶劫路人,我讓他就地解散了他的手下,帶回城來的……以便約束!”
伍戰聽了這話才連連點頭,指着龐大大罵道。
“你這個混蛋助紂爲虐,以前血狼訂下的規矩,你們全都拋擲腦後,對得起血狼對血狼幫的良苦用心嗎?”
龐大聞言面露慚愧,跪下認錯道。
“龐大有愧血狼大哥知遇之恩,教誨情誼,從今往後,龐大願棄暗投明,立誓要把擾亂天離城的海狼幫清除出去!”
伍戰聽了這話才稍息火氣,哼聲道。
“算你識相,既然如此,我就不難爲你了!”
隨後,伍戰又看向羅天,抿嘴道。
“可是……母親,這個人,我們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就讓他這樣進了城主府,不合適吧?眼下局勢緊張,讓一個外人入府,萬一對父親不利……”
伍士聽了連忙說道。
“二哥,倪大哥和嫂子從遠地而來,根本就不知道天離城發生大亂,在天離城內只認識我一個人,又有什麼必要迫害我們呢?”
伍戰尚且有些不放心,搖頭道。
“細作往往都是生面孔,你看你爲了一個結拜的江湖大哥,居然和我動起手來,可見他對你的控制,我覺得爲了保險,還是要除掉此人!”
羅天聽了這話,登時被氣笑了,這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當面說要殺另一個人的……可見伍戰的腦子也是一根筋,根本沒有一點城府。
這一次,伍士沒說話,老婦人就擰着伍戰的耳朵道。
“如果他是細作,方纔你和士兒鬥起來的時候,就不該來幫手,甚至應該煽風點火,就憑你一根筋的腦子,一定會釀成大禍!”
羅天聞言微微一笑道。
“夫人還是明事理啊,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一根筋的人。”
伍戰聽後眼睛一瞪道。
“你說誰呢!”
伍士一巴掌捂住臉道。
“二哥,你就別犟了,從小你就這樣,不見南牆不死心。眼下城中大亂,我真的不放心倪大哥和大嫂在外面住,萬一有個什麼好歹,我就是罪人。娘,還請允許倪大哥和嫂子入府小住一段時日!”
老婦人看了看羅天,眼睛一閃道。
“哦?還帶着家眷一同外出?既然是你的結拜大哥,你又做過邀請,理當入府,好了,此事我定下了。戰兒,你隨我回去,士兒,安頓好你大哥之後,請你大哥一同用餐,我吩咐人準備宴會!”
伍士聽後精神一振,立刻回道。
“謝孃親!”
羅天則向老婦人笑了笑道。
“夫人客氣了,既然有宴會,正好腹中飢餓,一會兒安頓好後,定來赴約!”
老婦人聽罷笑了起來,點點頭道。
“好,好,來者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