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裡從來沒有下過雨,即便是現實世界中大雨磅礴,小島上也是晴朗的。太陽永遠熾烈,在太陽下待上一會兒倒是曬得很舒服,只要時間一長,便會大汗淋漓,那滋味不太好受。
一直在太陽下曬着,我擔心會把他們曬壞,讓他們去哪避避暑呢?
最早蓋的那間小房子比較狹窄,除了設備之外,幾個機器人要在這裡休息,沒有空餘的空間。
倉庫裡存放着小麥玉米以及青飼料等,讓他們待在那裡,我還擔心他們隨便拉尿呢,污染了我的糧食就不好了。
雞圈和豬窩倒是能夠避暑,也能夠在裡面睡覺,我更不願意讓他們去那裡,他們不配,他們不如豬也不如雞。
島上還有剩餘的青磚和彩鋼瓦。我吩咐如雨,讓它如此這般。如雨聽了非常高興,馬上就去安排了。
我在監控裡看着,如雨前去跟他們交涉,好像並不順利。如雨並沒有放開他們,依然讓他們抱着柱子坐在那裡。這說明他們沒有答應我讓如雨給他們安排的活兒。
過了十幾分鍾,趙夢飛像是答應了,如雨放開了他。可能是抱着柱子坐在地上太久了,他站不起來,依舊坐在地上。
至少又過了十幾分鍾,他才踉踉蹌蹌站起來,一步三搖地走向青磚堆。先是搬了4塊,走了幾步扔了兩塊,手裡只拿了兩塊。
他進空間最早,到現在有30個小時沒吃沒喝了,肯定沒什麼力氣。而另外幾個人昨天晚上才進來的,飢餓對他們來說還未曾威脅到他們,此時還頂得住。
如雨手裡拿了根黃瓜,站在糞堆旁等着趙夢飛,等他將磚放在地上,便掰了兩釐米黃瓜給他。
趙夢飛一把抓過來,就塞進了嘴裡,黃瓜既解渴又解餓,這一口黃瓜,給趙夢飛提供了能量,轉身又去搬磚了,速度竟然比第一次快了些,4塊磚也能搬得了了。
又得到的一口黃瓜。
如此往復,直到一根黃瓜吃完,趙夢飛不搬磚了,而是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如雨跟他說了什麼無從知曉,休息了片刻之後,趙夢飛又開始搬磚。
不過,這一次他只搬了兩塊,再也沒有得到黃瓜吃,磚他還是照搬。
另外三個人依舊抱着柱子坐在地上,他們並沒有因爲一根黃瓜的誘惑而去勞動,應該是他們現在還能夠忍受飢渴。
我離開空間,準備購買股票的時候,趙夢飛依舊在搬磚,另三個人還抱着柱子曬太陽呢。
既然他們願意如此,就如其所願。
下午我聽到了風聲。
司機王師傅給我打來電話,說昨天趙夢飛沒來,周翠打電話問他見沒見過,他當然沒有見過了,讓趙家再找找。今天又有三個司機沒來,同樣也接到了家人的尋人電話。這事兒有點蹊蹺,周翠報警了,他建議另三家也報警,他覺得這事有必要跟我彙報一下。
我說他做得對,口頭表揚了他,讓他繼續關注,有了消息告訴對方家人。
到了晚上,我再次進入空間,4個人依舊抱着柱子坐在那裡。燈光照着他們,一個個垂頭耷拉腦袋的。
如雨彙報,除了不如豬搬了半天磚之外,其他三個人一塊兒都沒有搬,好像很堅強。它也就沒有給他們黃瓜吃。不如豬就吃了那一根黃瓜,這一天,他應該不會餓了,也不會太渴。
現在沒有他們合適的地方住,暫時就先讓他們抱着柱子吧,省得放開他們到處亂跑。
第二天早上,我在往空間外運送鮮魚的時候,聽到北面有接連不斷的喊叫聲,如雨急忙跑了過去。
雖然此時我的時間很緊迫,我還是惦記着四個人的情況,放下手中的活兒去看監控。
如雨將4個人全部從柱子上放了下來。這幾個人一下就躺在了地上,應該是腿壓的時間太久,麻木了,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如雨跟他們說了幾句,便又回來幫我運魚,同時彙報說,四個都答應搬磚蓋房了。他們不想一天到晚抱着柱子了,那滋味太難受,大腿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一點知覺都沒有,讓他們先緩一緩,緩過勁兒來就去搬磚。
儘早搬磚,儘早蓋好房子,他們才能早早免除抱柱子的苦楚。應該是意識到了勞動才能得到黃瓜吃,飢渴感那種難以忍受的滋味兒應該領略到了。
生存的慾望迫使他們選擇搬磚蓋房。
想幹活了就好說,我讓如雨按計劃行事。
這天下午,我正在辦公室拋售股票,官方派人來調查了。
對方很客氣,先是說趙夢飛的家人前天報了失蹤案,已經開始立案偵查。另外三個人的家人也去報案了,還不夠48個小時,尚未立案,但覺得情況比較嚴重,先來了解一下情況。
他們問了我幾個關鍵性的問題。
一是給我拉貨的司機沒來拉貨,我知不知道?
我給出了我的理由。車隊成員組成是鬆散型的,有貨就來拉,沒貨就不來。至於必須來不來,我還真沒有強制規定過,那是他們的自由。拉貨的司機跟定崗上班的工人不一樣,不受我節制,他們沒有曠工那一說。
對50名司機我也僅僅是有他們的聯繫電話,電話號碼也沒有全在我的手裡,謝青松那倒是有一份所有人的電話表。
誰給我拉貨我就給誰結算運費,至於人家來與不來,我還真沒有必要每天都掌握他們的出勤情況。
我的理由似乎很充分,官方沒有提出異議。
第二個問題,就是問我能不能提供些線索,或者是說這幾個人都跟什麼人有過矛盾?
這幾個人我都不怎麼認識,準確的說跟他們都不熟悉,除了是僱傭關係之外,沒有其他交往。對於他們的社會關係,我這裡一片空白,跟誰有矛盾還真沒聽說,最起碼沒聽司機們說起過。
第三個問題,既然失蹤的都是司機,他們會在司機中展開調查,配合一下,讓司機前來接受問詢。
這個肯定不能算做問題了,不管我樂意不樂意,官方人員執行公務,我都得配合。